那巨大的汹涌的力道,隐忍着喷薄而出的愤怒。
慕织语没想到白刃寒来的这么快,顺势便将怀里的女儿抱紧,直接将她的小脸藏了起来。
她逃不掉,但也绝对不能让白刃寒看到孩子的脸。
因为糖糖长的跟小时候的她特别像!
眼看着重心不稳,却没想到白刃寒直接上前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还没等她反应便将她脸上的口罩给扯了下来。
如海藻般的长发因为拉扯瞬间披散开,白刃寒望着她,晦暗的眸子瞬间收紧。
“又想跑?!”
慕织语下意识抬眸看向他,却正好陷入那双深邃幽暗的眸子里。
她本能的想要挣脱,却发现男人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无能为力,“寒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请放手!”
白刃寒垂眸望着她的脸,不但没有松手,反而将她扣紧。
他低沉愠怒的嗓音紧紧贴着她的耳朵,沙哑又滚烫,“听不懂吗?以为换了张脸我就认不出你了是吗,织织?”
刚刚没有揭穿她,是因为他还有一丝不确定。
可她再一次的逃跑,却让他再没有犹豫。
可这一声织织,却直接让慕织语的心狠狠一沉。
她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听他喊过自己这个名字了。
当年他在雨夜将她捡回家,疼她宠她,教训她的时候,都喜欢喊她织织。
这个名字,曾经专属于他一个人,如今在她眼里,是多么的虚情假意!
他认出她了吗?
不可能,他不可能发现!
因为在他眼中,慕织语早就死了。
慕织语强忍住心底的波澜,“织织?寒爷怕是认错人了吧?您看清楚,我不是您要找的织织!我是云舒。”
慕织语抬起头来,看着白刃寒浅浅一笑,只一个表情却道尽了淡漠疏离。
白刃寒看着她,不由一怔。
心里闪过一丝不确定。
慕织语被他禁锢着,他身上熟悉的木质香气,让她忍不住心跳加速。
她本能的想逃,“寒爷,孩子还病着,请您先放开我。”
白刃寒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她怀中一直紧紧抱着的孩子身上,冰冷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谁的孩子?”
“我的孩子,之前在飞机上打扰了先生也是因为救女心切,得罪了先生十分抱歉。”慕织语话说的落落大方!
可白刃寒的心却乱了。
她,有孩子了?!
“你不是织织?”白刃寒松开了手上的力道,却心有不甘。
可他的织织离开时只有二十岁,自己还是个孩子,绝不可能生下这么大的孩子。
“很抱歉,没能成为先生想找的人。”慕织语清澈的眼睛看着他,眼神里陡然泛起一丝伤感。
仿佛一不小心就将这么多年的遗憾,娓娓道来。
她以为自己早已心如止水,可话说出口的时候,心脏还是跟着狠狠的疼了一下。
让她喘不过气来。
“既然不是,那你跑什么?”白刃寒看着她,似是要将她看穿。
“我只是想接我的女儿回家而已。”
慕织语收敛了情绪,借口说的天衣无缝,坦荡磊落。
所以,她说的什么专门为轩轩而来,都是假的!
只是他才要继续开口,就被大着胆子追上来的顾之航给打断了。
顾之航也不知道白刃寒今天怎么了,平时那么清冷,竟然将云舒当成了慕织语!
他不得不上前将两人拉开,将慕织语护在身后,“哎呀寒爷,她是云舒不是慕织语,我可以作证的,她们千真万确是两个人!我们还是先让她帮忙去看看轩轩吧……”
“云舒?”白刃寒凝眸,意味深长的重复了一句。
他差点忘了她现在的身份。
顾之航不会骗他,可五年前的慕织语被他宠的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未学过医。
她怎么可能仅仅用了五年,就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还学会一身超绝医术?
难道,真是他弄错了?
顾之航只想帮云舒解围,“对的,云舒说她可以帮轩轩治病!”
能让云舒出诊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他们还是办正事要紧!
慕织语主动开口,“我承认在飞机上把您一个人留给匪徒不地道,寒爷想要怎么补偿?我绝无二话!”
闻言,白刃寒的眸子暗了暗。
他眸光漆黑望着她,甚至浑身上下都染上刺骨的冷!
“既然不是织织,那我们就把账算清楚!”
慕织语心里咯噔一下,“您想怎么算?”
“云医生不是夸下海口能够治好轩轩的病?那我就给你机会为轩轩治疗,治好了,飞机上的事情一笔勾销。”
他修长的双手扣紧袖扣,“治不好,飞机上匪徒的下场,就是你的归宿!”
话落,他便不再留恋。
他一边吩咐,一边果断利落,大步流星的在保镖簇拥下离开病房。
“陆安,派人守着,云医生治好轩轩之前,不准她离开!”
“是,寒爷!”
白刃寒,从来都不是死搅蛮缠的人。
但他也绝不会就此放她离开,她是织织,他便带她回家,她若不是,飞机上的那笔帐他便要算一算。
闻言,顾之航急了,想要追上去,“不是!人家帮你,你还限制人家人身自由吗?!简直是霸权主义!”
慕织语却拉住他,“没事的学长,我们先去看看轩轩。”
她知道既然走不掉,一时半会就不能走了。
好在没有让他看到糖糖的脸,如今她只能先做好云舒这个身份的本职工作,再找机会离开了。
只要不再跟他有私人感情上的牵扯就好。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白刃寒厌恶她,却还在找她。
厌恶到明知道她死了,却还是连一丝一毫跟她相像的人,也不放过。
慕织语胡思乱想着,许久未曾有过波澜的心头,竟有一丝酸楚,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