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在骗我，你们利用完了我，然后不想给她做手术了，是不是！！”
男人厉声嘶吼，眼睛充血，怨恨的瞪着他们。
慕织语和顾之航都被吓了一跳，幸好一直在房间里监督他们谈话的警察迅速上前摁住他。
“安静，老实点！”
男人充耳不闻，身体被制住就瞪着他们怒吼，额头都狰出了青筋。
顾之航吓完一跳之后，倒是不生气，反而还为此叹了口气。
“我们这……算是受寒爷的连累，承受了无妄之灾吧？”
慕织语闻言，皱了皱眉。
看着跟俨然一副失去理智，完全陷入癫狂状态的男人，面露两分不悦。
“闭嘴，你还想不想救你妹妹了！”
她语气冷厉的呵斥。
男人被她呵得下意识停了下声，等反应过来以后，又恨恨的道：“你也是骗子！”
慕织语轻蔑的扯了下嘴角，冷漠的看着他。
“我是不是骗子，不是由你定义的，而我救不救你妹妹，由我说了算，不过这个选择有很多前置条件，现在倒是可以由你来做。”
被她冷冰冰的声音一刺，男人反倒是冷静下来了。
他死死的盯着慕织语，声音嘶哑，“什么前置条件？”
“我目前在进行一项研究，等到研究出来成果会选一批志愿者优先试药，你妹妹如果……”
“那不就是实验室的小白鼠吗！不行，我决不允许！”男人眼睛一瞪，隐隐有又要发疯的征兆。
“我话还没说完，不要随意打断我。”
慕织语面色一沉，不悦的横了他一眼，才不疾不徐的继续道：“我说了，你妹妹的身体情况撑不到手术结束，就算她侥幸撑下来了，以她体内癌细胞扩散的程度来看，能活下来的几率也不高。”
“那是你们太废物！”男人此刻宛若一个受了刺激的愤青，对整个世界都满怀恶意。
一向自诩好脾气的顾之航终于露出了不满。
他重重地叩了叩面前的桌子，黑着脸没好气的训斥。
“年轻人，你说话之前能不能先动动脑子，我们今天能来见你，就是有办法救你妹妹，你倒好，一句‘废物’把主治医生得罪了，我看你才是真不想你妹妹好吧。”
男人被他吼得一愣，下意识的观察慕织语的神色。
见她冷着脸，立刻紧张起来，一改之前发狂谁都不怕的架势，小心翼翼的询问，“你，你真能救她？”
慕织语轻轻点头，但又立马泼了对方一盆冷水，“研究最少还要持续半年，但她现在的身体连半个月都熬不过去了。”
“那你，你们想想办法啊！寒爷，他答应过我会给我妹妹做手术我才帮他的，他不能说话不算数……”
男人一边念叨，一边激动的想要站起来，可惜他的身体都被手铐和脚铐拷着，根本就动不了。
慕织语无视了他的行为，继续冷静的道，“我可以救你的妹妹，但是她必须做第一批志愿者。”
“我……你让我想想。”
“你可以想，但你妹妹的时间不多了，另外……”
慕织语话音一顿，语气登时又冷了几分，“现在我是唯一可以延续她的生命，让她能活着熬到我研究出成果那天的人，所以你以后对我和我的朋友，最好客气一点。”
……
白刃寒‘啪’地关掉了音频，看向候在一边的陆安。
“你去查查他们在研究什么。”
“额……是。”
陆安心中不解，但觎了眼他的神色，没敢把疑惑问出来。
等他走后，白刃寒又打开那段音频从头到尾听了一遍，确认自己的直觉没有错。
他捏捏眉心，沉吟片刻，给顾之航发了一条信息。
——“今晚，见面谈谈。”
顾之航正在开车，手机屏亮起来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瞟了一眼，看清上面写着什么，眼皮登时狠狠一跳。
慕织语正在低头看文献，察觉到身旁的人状态诡异，随口关心了一句，“怎么了？”
“没，没事。”
顾之航做贼心虚的将手往上抬了一点，遮住她的视线。
慕织语也没在意，继续低头写东西了。
“云舒，你给自己设下半年的时限，能成功吗？”
“可以。”
慕织语毫不犹豫的回答，神情无比仔细。
顾之航见状，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暗暗松懈了一点。
将她送回家之后，他歇都没歇，直接驱车去了白氏集团。
看到他提前过来了，白刃寒有点意外。
“不是约了晚饭吗？”
“我有点事想跟你谈。”
顾之航一点没见外的拖过一把椅子坐在白刃寒对面，将小女孩的病情说了出来，然后再抛出自己主动上门的目的。
“我不知道神秘药水的来历，但你向来神通广大，又被她从死神手上拉回来过，想必清楚得很，现在你托付的那个病人能不能活，就取决于你的一念之间。”
白刃寒听完，扔下了手中把玩的钢笔，意味不明的看着他，语气散漫，“既然是云舒的病人，为什么不是她来跟我谈？”
顾之航冷笑，没好气的道：“因为你想找的就是我。”云舒嘴紧得跟蚌壳似的，想知道东西，只能从他这儿撬开。
白刃寒挑眉，倒也不否认，直截了当亮明态度，“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顾之航心脏紧了紧，恪守着底线跟他谈条件，“那你先答应帮忙。”
白刃寒沉吟两秒，点头，“可以。”
顾之航松了口气，开始斟酌该怎么说，才能让这个人不会第一时间跳起来掐死自己，再跑去云舒面前质问。
白刃寒显然没他这些顾虑，不过他也不急，只要顾之航跳进了这个坑里，他就有的是时间撬开他的嘴。
他环抱着双臂，眯起眼睛好整以暇的审视着顾之航。
顾之航在他的盯视下硬着头皮酝酿情绪，然后慢吞吞的开了口。
“其实我之所以这么急，都是因为云舒……”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静的办公室里突然传出一声巨响。
砰——
紧接着是一道痛苦的闷哼声。
陆安着急忙慌冲进来的时候，就见他们向来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寒爷竟然在压着顾院长揍。
顾之航毫无反抗之力，鼻血都被揍出来了。
白刃寒毫不手软，又是几拳砸在他肚子上。
在顾之航又是几声痛苦的闷哼，嘴角泅出红色的液体之后，才重重的甩开他，寒气森森的开口。
“顾之航，你是真的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