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丫头怎么走了?”
白老爷子听到院子里响起车声,不禁露出惊疑的表情,“难道他们两个刚刚在楼上吵架了?”
老管家微笑,“您不是一直不喜欢她吗。”
“哼,那是我说了算的吗?!”
白老爷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朝他摆摆手,吩咐道:“最近不管谁来找我,你都挡了,吵闹这么久,他们不累我都累了。”
老管家听懂了他的意思,默默点头。
……
中午,刚过十二点,网上就曝出白刃寒和顾明月取消婚约的新闻。
不过这条消息曝光之后,网友们的第一反应都是不信。
毕竟是两个家族的强强联合,白氏最近又正处多事之秋,一个强力的外家可比什么都好使。
然而,这条消息才发酵没多久,一段顾明月本人的单人采访突然空降到热搜第一,打了之前跳起来反驳的网友们一个措手不及。
所有人都被这从天而降的大新闻弄了个猝不及防,特别是昨晚才点头同意了让顾家掺和进项目的董事们。
白之歧的办公室里,直接传出了东西摔碎的声音。
“好啊,他果然是早就算计好了,他还真是愚蠢啊,既想要女人又放不下手里掌控的权势……”
说到这里,白之歧忽然冷笑了两声,脸色狰狞而扭曲。
缩在角落里的秘书瞥见他满是狠厉的闪神,浑身一抖,只能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白之歧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冷冷的睨向他,“这段时间,白昼在哪?”
秘书脖颈一缩,小心翼翼的回答:“白昼少爷已经很久没有露面了。”
“自从回来以后,他倒是越来越散漫了!”白之歧不悦的斥责了一句,冷声吩咐:“想办法找到他。”
“是!”
秘书用力点头,想找到了借口一般忙不迭的朝门口走去。
“等等——”
白之歧重新开口叫住他。
“你刚刚说,老爷子跟着一起搬到白刃寒那儿小住去了?”
“是的,听老宅的佣人说,是那个女医生的主意。”
“她么?当年那样都没死成,倒是有些运气,就是不知道她这运气还能持续多久了。”
白刃寒冷笑着自言自语。
秘书打了个哆嗦,见他似乎没有要吩咐自己的了,赶紧逃一样溜出办公室。
站在走廊里被冷气一吹,他才发觉自己被吓出来了一头冷汗。
他抬手抹了一把,看着湿腻的掌心,不由得苦笑,“陆助理,还得是你啊,还是快些回来吧。”
同一时间,被他惦念的陆安正在接受警察的不知道第几轮问话。
他看起来倒是怡然自得,哪怕已经在这儿‘喝了好些天茶’,从他脸上也看不出来丝毫狼狈。
问话结束之后,他一如既往的要起身回之前的小黑屋,不过刚走没两步便被叫住了。
“这个案子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你可以走了。”做笔录的警察如是说道。
陆安脚步一顿,“是吗?”
他看起来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在警察的注目下自然的理了理衣服,才拉开门走出去。
这次,身边没人跟着了。
他沿着这条这些天不知道走过多少次的走廊,慢慢的走出警局的大门,然后便僵顿在了台阶上,脸上的平静也一并消失了。
他紧紧拧着眉,看着站在台阶下的高壮青年,开口便是咄咄逼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面对他的质问,白十九难得的表现出与平日不符的沉稳,语气客气的说道:“陆安,好久不见。”
陆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视线越过他落到不远处靠边停着的那辆熟悉的大奔上。
即便隔着一段距离和一层厚厚的单面车窗,他也知道,那里有个人正在等着他。
注意到他的视线落点,白十九从善如流的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陆安不动,站在原地冷冷的道:“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这话你要说也应该到寒爷面前去说。”
白十九不为所动,坚持请他。
陆安和他僵持了一会儿,直到门卫朝这边投来一眼又一眼审视,才终于下了台阶,越过他朝着停在路边的悍马走去。
他习惯性的要去开副驾驶的车门,被后一步跟过来的白十九挡了一下。
“坐后面吧。”
陆安身体僵了僵,才微垂着脸去拉开后座的车门。
从他的视野里,只能看见一双擦得锃亮皮鞋和一截熨烫整齐的裤脚。
只是这样,里面坐着的人身上传来的威压就足以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他握紧了搭在车门上的手,根本不敢抬头。
“坐。”
车内终于传来冷沉的声音。
陆安深吸了口气,才弯腰钻进车里。
白十九替他关上车门,又绕去另一边开车。
车子缓缓启动的同时,后排和前排驾驶之间的挡板也缓缓升了起来,从根本上保证了这场交谈的隐私性。
然而,空间更逼仄之后,陆安感受到的压力便越大,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白。
不知过了几分钟,终于受不了硬着头皮开口,“寒爷,您找我,是想让我帮你指认白之歧吗?”
白刃寒睨了他一眼,倒也没再继续沉默。
他问了陆安一个问题——“跟着白之歧作恶,你是真心的吗?”
陆安握紧了拳头,良久才苦笑一声,自嘲:“寒爷,为利益所驱使的人,谈什么真不真心呢。”
白刃寒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也就是说,我从前给你的还不够满足你的贪欲。”
陆安脸色变了变,一直垂着的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抹旁人看不懂的情绪。
但很快,他便整理好了表情,看起来十分从容的回答:“是啊,这些年向我抛出橄榄枝开出天价的甲方公司不少,我只是忠于本心选择了最好的那个罢了。”
“……好。”
白刃寒语气不咸不淡,将手中一直把玩的东西随手扔给了他。
陆安下意识的接住,发现是一张支票,心中一震。
“这是?”
“既然你只受利益驱使,那么你可以在这张支票上面随便填你想要的数字。”
“寒爷,你……”
白刃寒不疾不徐的打断他,“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从来不强人所难。”
陆安握紧了支票,胸膛剧烈起伏。
过了很久,他终于抬起了头,噙着一丝微笑回答:“送到嘴边的好处,我怎么可能会拒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