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妹凑在一起商量了半天,终究是达成了一致。
慕织语进来叫他们的时候,三个小不点各坐在地方,摆明了一副怕被她抓包的心虚表情。
她挑了下眉,目光在他们身上巡视,最后落到了一向最不安分的慕嘟嘟身上。
慕嘟嘟倒是很快就直迎上她的视线,不等她开口便主动询问,“妈咪,那个二爷爷是不是坏人呀?”
慕织语闻言,怔了一下。
她一向不喜在背后指谪别人什么,但白之岐是个例外。
因此,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点头,语气略微严肃的道:“是的,所以你们要离他远一点,看到他就跑远远的躲起来,明白吗?”
三兄妹对视一眼,最后异口同声的答应,“知道啦!”
慕织语闻言,稍稍放下心来。
此时此刻,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将来的某一天,这三个乖巧懂事小不点能把天捅破来。
被嘟嘟这一打岔,倒是让慕织语忘了一开始要问的问题。
她直接将他们带去了客厅,跟白刃寒一起跟他们说了新幼儿园的事。
刚刚偷听全了的三个小不点配合做戏,对于爹地和妈咪的安排一点异议都没有。
慕织语见状,也只好将心放回肚子里。
事情谈得差不多了,眼看白刃寒就该离开了,慕织语也打算送客了,却见他一把抱住糖糖,冷静而坚定的表态,“今晚我留在这边。”
慕糖糖极为上道,立刻伸手紧紧抱住爹地,可怜兮兮的帮腔,“我好想爹地哦。”
“……”慕织语无语得嘴角直抽。
见她不是直接拒绝,白刃寒心中生出一丝念想,不紧不慢的:“过两天我要出国一趟,趁还有空闲陪陪他们。”
“要出差很久吗?我好舍不得爹地哦!”
“……别演了。”
慕织语啧了一声,捏捏眉心,没好气的同意,“你要留就留。”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阻止过孩子亲近爹地,没道理现在因为两人关系尴尬就改变态度。
不过不等白刃寒开口,她又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补充了一句,“反正这儿没你的房间,你睡地板吧。”
白刃寒勾了勾唇,眼底积郁的浓雾缓缓散开,语气平和,“没关系,我睡哪里都行。”
慕织语翻了个白眼,想起昨晚这人的所作所为,脸颊一烫,忍不住咕哝了一句:“你最好是!”
她说得很小声,白刃寒没听清,下意识追问:“什么?”
慕织语闻言不答,反而狠狠的横了他一眼,随后抛下一句‘有事’,便钻进了楼上的书房。
明知她是在逃避,白刃寒却无可奈何,只能揉揉女儿的头,夸她好样的。
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
睡觉之前,白刃寒亲力亲为照顾着三个小不点洗澡洗漱,又将他们弄到床上哄睡。
嘟嘟和轩轩一个不需要他的糖衣炮弹,一个比起听幼稚的睡前故事更愿意自己待着,最后白刃寒只能无奈的将准备的故事讲给小女儿。
幸好这是个贴心小棉袄。
贴心小棉袄慕糖糖小盆友听完了故事还精神奕奕,将小手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推了推他的胳膊,小声道:“爹地,你快去找妈咪呀!”
白刃寒挑眉:“嗯?”
慕糖糖眨巴眼睛,一脸‘我是为你好’的表情,“你去妈咪面前卖个惨呀,妈咪最心软了。”
见小丫头这么为自己打算,白刃寒不仅没有高兴,心里反而隐隐生出一丝愧疚来。
他捏捏她的小鼻子,语气无奈,“你妈咪要是听到你这么说,大概会很难过。”
慕糖糖一脸不解,“为什么呀?”
“因为她是你们的妈咪,照顾你长大,但你却比较偏心我。”
“是吗?”慕糖糖拧拧小眉头,小脸布满了紧张。
白刃寒见状,顿时又于心不忍起来。
筏子是他竖起来的,小丫头也是他哄着倒戈的,罪魁祸首理应是他。
他揉揉她的头发,耐心道:“哄你玩的。”
慕糖糖小脸上的害怕这才慢慢消去,在白刃寒低沉耐心的故事里哄睡着了。
他轻轻将被角掖好,转身离开糖糖的卧室,在客厅里站立片刻,才走过去敲慕织语的房门。
笃笃——
敲门之后,里面并无回应。
白刃寒有些不确定的抬头看了眼楼上的方向,“难道这么晚了还在书房?”
正思忖间,门后想起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下一秒房门被拉开,头发散乱且湿漉漉的慕织语出现在视野之中。
她应该是刚刚洗完澡,身上还萦绕着水汽,平日里略显苍白的小脸也被蒸得粉粉的。
白刃寒静静看着,眼中眸色渐深,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的相互磨蹭了两下,似是在回忆曾经捏上去的触感。
她毫无所觉,一只手握着用来擦拭水汽的毛巾,一只手抓着门把手,眼睛睁得圆圆的,防备而警惕的瞪着他。
“说好哪里都行,你不会要出尔反尔吧?”
看她瞪得眼睛溜圆,白刃寒脑中不知怎的浮现出一只故作戒备实际上炸毛而不自知的小奶猫,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笑意。
“今晚不欺负你。”
“……你最好说人话,不然我不保证会不会把你轰出去。”慕织语木着脸,压着嗓音一字一顿的警告。
白刃寒眯了眯眼,更想捏她了,就像捏小奶猫的后脖颈那样的捏法。
他不动声色的压下心底深处的妄念,慢条斯理的解释,“我睡沙发,有没有多余的被子?”
“没有!”慕织语想也不想的回答。
白刃寒挑了下眉,作出不再纠缠的姿态朝她略一颔首,便真的转身离开了。
他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倒是让慕织语吃惊之余,心中生起疑来。
不过转念一想,他随时可以离开回他的古堡睡他的大床,自己不提供被子,反倒是给他机会和台阶了!
由此一想,她立刻打消了好不容易生出来的恻隐之心,‘砰’地一声将房门砸上,走回浴室继续洗漱。
深夜。
慕织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无法入眠。
她刚刚在浴室里就一直留着注意力听客厅的动静,一直到睡前也没听到有人离开。
那位在人前威名赫赫的寒爷,竟然真的委屈自己在那张有些狭窄的沙发上睡了,还是连床被子都没有。
慕织语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心里又蹿生出另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来。
她在床上跟摊煎饼似的翻来覆去,最后仍是没忍住从翻身下地,走到柜子里翻找出一床毯子,抱着毯子将房门拉出一条缝隙……
她轻手轻脚的走进客厅,站在沙发前静默片刻。
白刃寒似乎是睡着了,对于她的靠近毫无察觉,神色冷淡。
慕织语犹豫了一下才抖开毯子,轻轻将它盖在他身上。
正准备转身离开时,手腕忽然一紧,紧接着天旋地转。
她还没来得及惊呼,便倒在了白刃寒身上,并被他趁势压在沙发上。
本该‘睡着’的男人看她的眼神清明,哪有半分睡意。
他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滑落到后颈,做成了先前想做却没做的事。
捏着她的后脖颈,声音低沉似含笑意,“本来想放过你的谁知道你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