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是谁,更不懂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信使大人从京城来,目的是西村的铁矿,尔等在此烧杀抢掠,目无王法,着实可恶。”
陈凤年面上没有半分怯意,似是根本没把眼前的威胁放在眼里。
这幅样子,也不知道是真的身后有人心里有底,还是单纯的只是胆子大而已。
君陌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显然是在心底琢磨陈凤年这话的真假。
“信使大人随后就到,你们这些贼人一个都别想跑,来人,把他们全部围住,不能放过。”
说着陈凤年摆了摆手,居然真的一拥而入了一大帮衙役,虽然其中混杂着一切家仆模样的人,但看起来也是气势十足了。
眯眼打量了陈凤年一番,君陌似是似是不甘的抿了抿唇,但最后还是抬手示意道,“所有人,撤。”
“公子,这……”黑衣人中的头领似乎是想继续执行任务,君陌才一开口他便想他提出异议。
君陌冷哼了一声,“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
到底还是顾忌君陌的地位与行事作风,那人虽然还是有些不甘心,却没再多言。
说话间,那些黑衣人便训练有素的聚集在一起,簇拥着君陌便想离开。
“你们这是无视王法,犯了罪,岂是你们说走就可以走的?”
官差们堵着门,根本没有让步的意思。
陈凤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似是并不在意会发生冲突。
没等君陌开口吩咐,马上便有黑衣人扑上去,三下五除二便将堵门的人全部撂翻在一边。
君陌回眸扫了一眼院子,目光在马厩那刻意停留了片刻,偷看的方宛马上心虚的缩回了头,心里莫名觉得他好像是知道她躲在这里似得。
等到方宛再次探头偷看的时候,院里已经恢复了安静,不光君陌的人都走了,陈凤年的人也走的不见踪影。
“这是安全了么?”她有些不确定的跟柳言安说道。
柳言安摇了摇头,“我也不确定,等天黑我出去看看。”
二人就这么小心的躲着,一面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一面将能想到的可能性都研究了一番。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事儿跟张子行脱不了干系,他怕是做出了什么安排,没来得及跟你细说。”
方宛斩钉截铁的下了结论,柳言安没有反驳,心里也是认同她的猜测的。
“若是信使是真的来了,那村子就彻底得救了,若是陈凤年装腔作势,只希望君陌不要派人回来再探消息了。”
柳言安这番话说完,二人又沉默了下来,他们很清楚,就君陌那个多疑的性子,不可能不派人回头来查探情况的。
天色暗下来,柳言安嘱咐了方宛几句后,便揣着她给的毒药探查情况去了。
在那坑里又冷又难受的窝着,着实是累得很,有柳言安在身边说话尚且没有那么难受,就剩下她自己,当真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方宛是忍了又忍,最后到底也没忍住,悄悄的爬了上去。
“我不出门,应该不会有事儿的。”
她小心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将前后门都锁上之后,回到房间直接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一头钻进了被窝。
“这可太幸福了。”
放松的伸了个懒腰,方宛第一次觉得睡在床上是这么的幸福。
柳言安回家一看门关上了,便知道方宛这是没听话出来了,里里外外转了一圈确定没有异常之后,他才回到二人的卧房。
“你回来了?”
方宛一直强打着精神没有睡着,听见开门声时她心里一紧,待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时,才又放松下来。
“嗯,累了就睡吧,我去看了一下情况,山上的村民都被找回来,各自回家了,观察守在村子附近,还有些守在了铁矿边上,暂时不会有危险了。”
柳言安轻轻摸了摸方宛的头,动作中带着安抚的意味。
方宛却是听得皱起了眉,“你这话的意思是,并不是张子行带人回来了?”
“不是,是子行临走之前给陈凤年送了信,他知道你跟陈凤年之间的事儿。”柳言安垂眸。
想想刚刚陈凤年明里暗里讽刺他没能耐照顾好方宛的样子,心里便觉得郁结难忍。
方宛轻轻拉了下他的手,“相公,我跟他之间可没什么事儿,咱们说正事儿呢,别扯到我俩。”
“说白了,就是子行仗着陈凤年对你的心思,笃定他知道这事儿后不会不管,所以故意找上了他,安排了这一出,虽然是虚张声势,但官差什么的,确实是咱们这府衙里的人。”柳言安轻轻捏了捏方宛的手,开口补充道。
“说白了,就是半真半假,虚张声势呗。”
琢磨了一下,方宛便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了,心里不由得赞了句张子行的聪明。
“他怕是也知道这事儿不简单,我们很难坚持一个月那么久,所以才找的外援吧。”
方宛笑着拽了拽柳言安,“不管怎么说,现在暂时算是安全了,先放下这些事儿,上来陪我睡一觉吧,你不在家,我都睡不着。”
说话间,她手上便用了几分力道,柳言安自是不会拒绝这种要求,顺势便上床躺在了她的手边。
“你不用太担心,既然子行做出这种安排,必然是估算了回来的时间,我们都不会有事了。”
依偎在柳言安怀里,方宛轻声说道。
柳言安抬手抚摸着方宛的长发,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但他的脸色却是冷若冰霜。
接下来君陌还会不会出手?怀王为什么执着于想要这些村民的命呢?张子行跟陈凤年说了多少相关的事儿?接下来,他该怎么办呢?
柳言安的心里充满了各种解不开的疑惑,但却没有开口跟方宛讲这些的意思。
安静的等了一会,确定方宛已经熟睡后,他轻手轻脚的起身,帮她掖好了被子后才转身离开。
本想着去村长那看看村民的伤亡情况,不想他才出门,便见到了不知在那等了多久的陈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