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倒了血霉才会嫁给这么个人，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杀千刀的，死在外面得了。”
天色暗下来后，柳艳骂骂咧咧的进了院子。
方宛与柳言安对视了一眼后，老老实实的举手招认，“白日里我买东西回来，姐姐问个不停，我为了转移姐姐的注意力，就说了姐夫在镇里赌博的事儿。”
柳言安点头，将书一推，吹灭蜡烛上了床，“行了，睡觉吧。”
“你不看书了么？这还没到你睡觉的时间啊。”方宛楞了一下。
柳言安低笑，“你是想看姐姐砸门来哭闹，让我去帮忙把人找回来？”
这意思表达的够明显了，方宛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心里暗叹男人狡猾……
接连三日柳艳都早出晚归，大概是找人太累了，方宛总算是过上了几日消停的日子。
眼看着又兑换了不少药品，方宛背着背篓再次去了镇里，来到了那个药店。
“姑娘，你看，能不能给老头子讲一点手术的要点啊，老头子是真好奇啊，你放心，我保证不给别人做手术，也不会转教给任何人的。”
卖完药方宛才要走，郭长明却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提出要求。
一把年纪这般求人，画面看起来着实有些心酸，想想以后还要合作，方宛也是不太好意思拒绝。
“其实手术这些东西，我也只是一知半解，您若是想了解，我可以简单的跟您说说。”
回忆了一下自己当年学过的那些内容，方宛跟着郭长明一起去了药铺的后院，仔仔细细的说起了一些解剖常识。
郭长明听到最后，竟是拿着纸笔认认真真的做起了笔记。
见状方宛讲的更是认真严肃了，将解剖常识讲的差不多了，方宛严肃的跟郭长明嘱咐道，“这种事儿，我建议您千万不要跟外人讲，因为手术并不算是一种学派，世人并不认可，很容易受到攻击。”
郭长明点头，“放心吧，这些我都懂，我啊，就是觉得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很有兴趣，能了解到这些，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嗯，若是您真的感兴趣，可以捉一些老鼠进行解剖试验，可惜没有具体的结构图，我没办法详细教您更多了。”方宛到底还是有所保留。
不是她多思多忧，实在是怕老人家研究入迷，解剖老鼠还不满足，真的想去解剖一下人体。
在这个年代，杵作都会被人排斥，这种私下进行的解剖实验，被人知道了，那可真的就是出大事儿了。
她可不想好心办坏事，最后看着老人家不得善终。
“害，什么手术不手术的，我都一把年纪了，可做不来那些，知道这些知识，了解到手术的奥妙，我就心满意足了，这就可以了。”郭长明却是意料之外的看得开。
“是我短视了。”方宛有些惊讶，整个人却迅速放松了下来。
郭长明洒脱一笑，“我若是在年轻些，怕是不会如此看得开，倒是姑娘大意，能够如此大方的将一些尽数讲给老夫，以后可莫要如此相信旁人才是。”
方宛却是理所当然的摇了头，“我只对自己信任且看得上的人如此交心，旁人我可不会如此大方。”
这话说的实在中听，郭长明哈哈大笑了两声，给方宛拿了些糕点，带着她来到了后门，“我就送姑娘到这里了，从这后门走，您回家可是会更近一些。”
话里有话，看来老人家这是已经调查过她的身份了，方宛心里猜测，面上却没有露出半分旁的情绪。
“好，那我就告辞了。”
将背篓背起来，方宛抬步离开，出门后的表情却是变得严肃起来。
倒是她忘了，自己现在不过是个身份普通的农女，怎么能懂得这么多的东西，人家调查多了，怕是会怀疑她的身份，若是柳言安知道，怕是会对她生出警惕之心。
这药物，看来以后不能再继续卖了，实在是不好解释清楚啊。
方宛心里琢磨着这些事儿，没有留神周围，忽然被人拦住去路时，着实是被吓了一跳。
“惊扰姑娘了，实在抱歉，在下陈凤年，前几日，您在药馆里手术救了小儿，还没来得及跟您道谢，您便离开了。”陈凤年一脸歉然的看着面前神色警惕的方宛。
方宛皱着的眉松开了几分，“不过是碰巧遇见罢了，不算什么大事儿，无需道谢。”
言罢她就想绕过陈凤年继续走，陈凤年却后退一步继续拦在她的去路上。
“姑娘若是有时间，不如给在下一个机会，请您移步旁边的饭馆，让我好生答谢一番才是，救命之恩，属实是大事儿啊。”陈凤年这话说的情深意切。
方宛心里有些不耐烦，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我说这位公子，我已经说过了，不过是顺手而为，无需道谢，你既然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那我现在有事儿，需要离开，你能否不要给我添乱，让开路呢？”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纵然陈凤年再不想放人，也不好继续拦路了。
“那，姑娘，下次若是在遇到，还请你一定给我一个答谢你的机会才是。”陈凤年让开路，开口的话却还是给自己留下了余地。
方宛摆了摆手，“有缘再见吧。”
她才不信人和人总是能莫名其妙的相遇呢，但才走出几步，她却忽然回头，对上陈凤年的目光，她认真嘱咐，“你也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了，我给你儿子做手术的事儿，我希望你不要透露出去，我可不想被人当成妖魔鬼怪抓起来。”
那日匆忙她忘了嘱咐，现在补上应该来得及吧，方宛心里有些没底。
闻言陈凤年举手发誓，“我发誓，绝不会外传，绝对保密。”
见状方宛满意的点了点头，抬步快速离开了街里。
“我告诉你，你以后要是再敢出去赌钱，我就跟你和离。”
还没进家门，方宛便听到了院子里的叫骂声。
“行了行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一天就知道吵，也不嫌丢人。”牛三有些不耐烦的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