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针对宫卿绝到底是为什么?”
慕微澜看着秦升,一字一句的问着。
她的眼底没有憎恨,没有埋怨,甚至没有任何感情,平静的好像是一面镜子,可以映出秦升此时的愧疚和自责。
秦升的心突然就难受起来。
怎么可能一点波澜都没有呢?
他藏了她的儿子,瞒了她这么多年,没人比他更清楚孩子在慕微澜心里的地位,可是如今曝光了,她居然一点情绪都没有。
这不正常。
秦升一边如此告诉自己,一边又觉得难受。
他和慕微澜在一起五年,亦师亦友,怎么可能真的一点情绪都没有?不过是慕微澜隐藏了情绪罢了。
秦升突然苦笑起来。
“我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你要给我们和解么?“
“可以吗?”
慕微澜是想这样做的。
秦升的本性如何她不评论,但是秦升对她和孩子的救命之恩她是记得的,况且还有这五年的再造之恩,如果没有秦升,她和孩子可能早就不在了。
虽然说五年前的算计秦升也参与了,但是诚如他说的,人心算不过人心。如果林依雪对她没有那个心思,即便是秦升铺设的再好,林依雪也不会按照他的剧本去走。
所以就抵了把。
如果今天藏着她儿子的人是别人,慕微澜会不顾一切的要了那个人的命。
可是这个人是秦升,她就不想追究了。
算是功过相抵吧。
秦升也看出了慕微澜的意思,可是他只能扯了扯嘴角,说道:“不可以。”
宫卿绝见秦升敬酒不吃吃罚酒,顿时有些忍不了了。
“你真以为在你的地盘上我不能干什么是不是?秦升,你未免把我想的也太无能了一些。这些年不和你撕破脸,你是不是以为你一直和我旗鼓相当很自豪呢?我是根本就不想和你斗。以前我甚至还有点对你惺惺相惜,觉得如果抛开生意场上的事儿,或许我们可以做兄弟,但是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一个藏着我女儿和孩子的卑鄙小人,我是失心疯了才想着和你做兄弟。今天我就先放了你,带着慕微澜离开,明天我希望你把我儿子还给我!什么叫还你应该清楚。该告诉他的最好告诉他,不然我不介意和你正式较量一番。”
说完宫卿绝直接站起身子,拉起了慕微澜,对一旁的苏杭说:“把苏溪给我带走!虽然我很讨厌这个女人,但是有一点秦升说的没错,她的肾我还是觉得有用的。”
慕微澜看着秦升,心情复杂,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低声说:“五年来的再造之恩,谢谢你。但是五年来的欺骗之事,我也没办法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秦升,我只想要我儿子。他是我的命!”
“他也是我的!”
秦升的话让宫卿绝恨不得再给他一拳,却被慕微澜给拽住了。
“走吧,我想离开这里。”
慕微澜的声音很是疲惫。
想起慕微澜此时的身体,宫卿绝忍住了脾气,将她大横抱起,然后快步的走出了秦家别墅。
苏杭在身后跟着,李刚他们等宫卿绝完全退了出去才一点点的往外走。
宫卿绝直接将慕微澜抱上了车,对苏杭说:“去酒店。”
“是。”
慕微澜的情绪有些低落,她的鼻子突然闻到了一丝血腥味,不由得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就看到宫卿绝苍白的脸色,以及胸口晕开的鲜红。
“你疯了?这个样子还敢来这边?还和秦升打架?你是不是嫌自己死的太慢了?”
被慕微澜如此骂着,宫卿绝的唇角却微微扬起。
“笑屁啊?都什么时候了还笑。苏杭,去医院!”
慕微澜直接对着苏杭开了口。
苏杭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宫卿绝,又看了看慕微澜,然后十分明智的将车子超医院开去。
宫卿绝很是开心。
慕微澜在关心他呢。
真好。
他一把将慕微澜抱在了怀里,低声说:“去医院也好,我让李刚他们安排医生给你手术,你的身体不能再拖了。”
“别说我了,你先处理一下伤口,我的手术不着急,而且我也不想用苏溪的肾脏。”
“我知道你在考虑什么,不过相对于生死来说,那些都是小事儿。慕微澜,我想和你好好地,我也想你用一个健全的身体带着我们的儿子出去。所以听我的,手术完了我才能安心,你也能更好的照顾儿子是不是?”
宫卿绝本来不想拿儿子说事儿的,但是现在看着慕微澜的样子,他不得不如此。
慕微澜沉默了。
她想起了还在沉睡的慕梓言,想起了那见到自己欣喜异常的秦放。
过了好久,她才低声说:“好,听你的。”
“乖!”
宫卿绝摸着她的头,一时间没了声音。
慕微澜有些奇怪,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宫卿绝闭着眼睛养神,但是却又有点不太一样。
她突然摸了摸宫卿绝的胳膊,宫卿绝的胳膊直接垂了下去。吓得慕微澜整个人心都提起来了。
“宫卿绝!”
她摇晃了一下宫卿绝,他却没什么反应。
慕微澜知道他是晕过去了。
这个男人重伤之下千里迢迢赶来,就为了她能够安稳是不是?
而且他还和秦升动了手!
明知道自己身体状况不允许,却还是动了手,偏偏慕微澜没办法去苛责他什么,毕竟那是他的儿子啊。
慕微澜的心口荡漾着一股暖意。
她紧紧地握住了宫卿绝的手,对苏杭说:“快一点,宫卿绝怕是不太好。”
苏杭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连忙将车速提高了,却也在第一时间给李刚打了电话。
“准备好医生,宫总晕过去了,是外伤,靠近心脏,失血过多。”
李刚那边很快的安排去了。
相比较宫卿绝这边的慌乱,秦家这边倒是十分安静,安静的让人有些窒息。
管家出来了,看着秦升脸上的伤,有些心疼的说:“先生,我去给你叫医生过来吧。”
“不用了。”
秦升拒绝了。
他脸很疼,甚至身上也疼。
宫卿绝下手一点都没放水,他却觉得自己应该的。
秦升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宫卿绝说的那句话。
他说“我原本以为我们可以做兄弟的。”
兄弟!
秦升突然扯起了讽刺的笑容,笑着笑着眸底蓄满了泪水,却强忍着没有落下来。
他对着管家说:“张叔,你听到了吗?他说他原本可以和我做兄弟的!兄弟呀!”
这个样子的秦升猛然的让管家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