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书的眼睛倏然一颤，有些不敢相信的缓缓低头：“……你，你真的……”
白一世突然拔出匕首，溅起一股热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成功了，我成功了，哈哈……”
他得意的大笑着，甩手扔了匕首，张开双臂，仰面看着夜空，静静等待着。
可是……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四周依旧静悄悄的。
白一世的笑容缓缓僵在脸上：“……怎么回事？”
他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夏小书。
此时的夏小书，应该是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她倒在血泊里，抖动不已的浑身抽搐着，一双眼睛淡漠而怨毒的看着他。
不对呀！
白一世看了一眼脚下：符咒没有错，阵法也没有错。
理论上来说，所有的仪式都已经完成了，现如今他，应该已经是到了收获的过程。
可是……
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他想象的那个感觉。
他不应该力量爆棚，感觉到新生命的降临吗？
为什么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他还是犹如行将就木的老人，心如槁木一般，灰蒙蒙的，充斥着悲伤的情绪？！
不对！！
他已经杀了女儿，夺回了属于自己的生命力。
此时的他，体内应该充斥着属于年轻人的，那种朝气蓬勃的生命力。
而不是现如今这一种，腿软无力的无助感。
白一世的心中突然满是惊慌！
为了这一天，他布局了那么久，一直等待的就是奇迹的到来！
可是奇迹呢？
奇迹哪儿去了？！
该做的事情，他都已经做了，为什么没有出现他想要的结果？
难道是哪里做错了吗？
可……是哪里做错了呢？！
越是想不到哪里做错了，找不出事情的根源，白一世的心中就越是心慌。
蓦地——
他缓缓的低头，看向挣扎的夏小书。
“你还没死？”
他的匕首都已经刺穿了她的心脏，流了那么多的血，可她竟然到现在还没有死，还在那里挣扎着？！
是的！！
这个阵法的精妙之处，就在于献祭的这个人，必须真的死去，彻底的死去！！
只有她真的死掉了，死的彻底了，她他的生命力，才会转移到他的身上。
他才可以继续长生不老！！
对！
之前都是这样的！
想及此，他突然再一次的抓住夏小书胸前的匕首，狠狠的往下按压下去。
“你快死！！”
“噗！”
匕首穿透了夏小书的身体，钉在了她身下的铁塔上。
“噗！”
这一次，夏小书熬不住了，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你……你当真……要我死吗？”
白一世现在那还有和她废话的心思和时间？
当下，很是不耐烦的将她一手推开：“滚开！！去死！”
似乎的生怕她不死，匕首拔出后，又在夏小书的身上狠狠戳了好几刀。
直到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他才满身是血的收手。
“这样你还不死吗？”
他得意的笑着，再一次张开双臂，等待迎接磅礴的生命力。
可是——
预料之中的感觉，依旧没有出现。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没道理呀……”白一世低头看着自己：“他已经死了，我应该得到生命的重续，之前一直都是这样子的呀，为什么这次不行了？”
“之前一直都是这样？”夏小书的笑声突然传来：“我说，国师大人，你不会一直在用这样的法子，让自己可以活下去吧？”
白一世下意识的看向夏小书的方向。
他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浑身是血，分明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可是他的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却依旧传来了夏小书的笑声。
只是……
这个声音有些空灵，似乎是从虚无飘渺的地方飘过来的，若隐若现，若远若近。
“怎么回事？”白一世直觉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能是哪里的问题呢？
他努力的回忆着，回忆刚才发生的所有的一切，想要从中理清楚事情的蹊跷。
蓦地——
“不对……”
不对，刚才发生的一切太顺利了。
所有的一切，完全是按照他心中所想的那样，完美的去发展着。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像他所想的那样，一步一步的，顺利的完成了。
“太顺利了……”
纵然是他，也意识到事情是哪里不对！
夏小书！！
夏小书死的太快了！
虽然他没有亲眼见到过她的能力，但是传说中的事情，纵然有假的，也会有几成是真的。
以传说中夏小书的那些传闻来看，她不应该死的这么快！！
她在他的手中，似乎仅仅就是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
仅仅就那么一下下，就被他给干掉了。
这死的也太快了。
完全不是夏小书所具备的能力等级。
他们父女俩甚至于都还没有交手呢，就胜负已经定下了，甚至于游戏也都已经结束了。
“夏小书……有问题！”
虽然心中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却逼着他不得不这样去想。
所以，在意识到夏小书不对劲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去看向她。
但是一眼之后，整个人都蒙了。
“你……你怎么还……怎么还活着？”
刚才在他眼前，已经死的透透的那个夏小书，此时却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没有匕首，没有血迹，没有伤痕，甚至于……连她的双手，都没有被捆起来。
“怎么了，国师大人，这么拙劣的手法，你都没有看出来吗？”
夏小书指尖滑过一道符诀，似笑非笑。
“可别告诉我，你没有看出我用的是什么？”
“……”
看着她手指上的那一道符诀，白一世恍然大悟的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刚才的那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怎么可能是幻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幻觉……”
在夏小书打出那道符诀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那是一道幻术。
幻术是玄门之中最基本的术法，以他的修为，怎么可会中这么简单低级的幻术？！
夏小书似笑非笑：“幻术这样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清者自清，明知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