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面色沉冷,不喜不怒,似乎是要来兴师问罪,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尤其是在听到夏小书的声音之后,那表情拿捏的……更是一个严肃。
似乎就在等待着夏小书进门之后,劈头盖脸的将她一顿数落。
可是……
夏小书裙裾翩然,在几个婆子的带领下,悠哉悠哉的从她们面前走过去。
自始至终,目光都没有斜视过。
就好像……正厅之中,没有坐着什么人似的。
宁太夫人的脸色瞬间沉到了谷底:……这是赤果果的藐视啊!!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可是当事实摆在面前,她还是觉得面上无光。
自己的这张老脸,被打的啪啪的——疼!!
“太夫人,你看看……”有人坐不住了,立即站起身,气咻咻的指向门口:“你看看她那个态度,咱们都已经坐在这里了,她倒好,就像着眼睛瞎了一样,看都不看这边,就那样的从门口飘过去了?”
“是啊,太夫人,这也太不把咱们当回事了吧?”
“咱们本来就是来兴师问罪的,难道就这样被她拿捏住了不成?”
“太夫人……”
“……”
一妇人七嘴八舌的,在那里煽风点火。
宁太夫人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神色淡然,气场上也没有半点变化。
她这样沉稳,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叽叽喳喳的声音,渐渐小了许多。
没有人说话,宁太夫人才微微的一笑:“他们两个昨天大婚,尚且都没有让我们过来喝喜酒,吃上一杯敬茶,今天又怎么会把我们放在眼中?”
“……”
其他几个妇人面面相觑,气场彻底沉了下来,慢慢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低下头,不说话。
宁太夫人低头整理着衣衫,不急不缓的笑着:“难道你们过来的时候,就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吗?既然想到了,又何必惺惺作态的在那里唱新戏呢?”
这些女人,心中想的什么,当她是不知道的吗?
因为宁侯爵府的关系,她们一辈子都是高高在上的女主人。
纵然有什么不高兴,不开心的事情,也有她这位太夫人给出面,给镇压着。
这么多年来,她们已经形成了这样的习惯,但凡有心中不高兴的,就将她给推出来平事。
若是其他的事情,那也无妨,她也乐得去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小事。
左右是显示自己的身份,何乐而不为呢?
可如今情况大不同了。
宁侯爵府的名头虽然还在,可是她这个太夫人的身份,确是尴尬的很。
若是对别人,还或许还好说,毕竟侯爵府太夫人的名头,足够压死一群人了。
可是这被压死的人群之中,并不包括夏小书。
纵然她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宁家儿媳妇,却依旧不会买她的账。
太皇太后……夏小书尚且都不放在眼中,更不要说她这个……只挂着虚名的老太婆。
目光流转,她看向其他几人。
“其实有件事情,就算我不说,你们应该也都听到了风声,关于太皇太后突然离世的事情,你们应该也心中有数吧……”
这么一说,其他几个女人的脸色,就彻底不好看了。
关于太皇太后的事情,坊间一直有各种各样的传闻。
不管哪一个传闻,或多或少的,都和夏小书有一定的关系。
甚至于有人说,太皇太后就是死在夏小书的手中,是被她所杀。
只是,摄政王一手遮天,将整件事情给压了下去。
所以,到如今,夏小书非但没有认罪伏法,反倒的逍遥法外的成婚自在。
虽然没有人确定这些说法,究竟是真是假,但是她们自信,无风不起浪。
太后的死,和夏小书有着绝对的关系。
可是即便如此,她依然能够如此的逍遥自在,说明了什么?
说明她背后的靠山,强势惊人。
在这样的状态下,再不开眼的找她的麻烦,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我知道你们今天过来呢,其实并不是什么兴师问罪,而是想要卖好求和,既然如此的话,那还端着你们的面子做什么?”
宁太夫人呵呵一笑,眼神瞬间温柔了很多。
“人往高处,水往低处流,这是人之常情,你们还年轻,未来还有大把的好日子,还要生存,所以就不得不挂靠强者,我理解,也能接受,所以说……你们只管做你们的,无需考虑我的感受!”
“……”
话是这么说,可是那些女人,哪一个敢不考虑到她的感受?!
说到底,她终究还是侯爵府的太夫人,她们这辈子,都是她手下的棋子。
就算是死,也摆脱不了她的棋局!
不论如何,都必须表面和谐的围着她来转。
“太夫人连当真是误会我们了,是您说的,昨天大婚,却不宴请我们这件事,是定要让她给咱们一个说法的,所以我们才跟着您过来了……”
话音未落,宁太夫人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她,皮笑肉不笑:“听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怎么像是在责备……是我将你给带来,趟这趟浑水的?”
“……妾身不敢……”
“敢也好,不敢也罢,你们最好搞清楚你们自己的身份,别以为向她夏小书卖个好,之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
“……”
一众女人面面相觑,如坐针毡一般的难受。
她们今天来这里,十有八--九都是不得已的。
自然都是这位宁太夫人挨个点名地,拎着她们过来的。
从心理上来说,她们确实不服气夏小书和宁暮生如此的人气。
可是不服气又能怎么样?
事实就摆在眼前。
这两个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是皇家的红人。
单个拎出来一个,都足以将他们宁侯爵府给秒的一干二净。
更不要说,还是两个人合体了。
更没有她们的活路。
遇到这样的对手,夹起尾巴,乖乖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其实也算不错。
可是呢?
宁侯爵夫人偏偏不这样想。
一大早上,她就以兴师问罪的口吻,将她们所有女眷都点名的叫起来,带着她们前来宁府,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