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的一句话,似乎是点醒 了夏小书。
她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宁暮生再说那番话的,会是那样的眼神。
“小姐,我们三爷对您的心思,估计只要是不瞎的人,都看的出来……而你为三爷所做的那些事情,我们也都是知道的,你们是朗才女貌,天作之合,是有目共睹的……这一次回宁侯爵府,就等于是昭告天下了,多好……”
囡囡还在说着什么,夏小书却没有听进去。
——宁暮生,这是要……公告天下,她……是他的女人??
要不然,怎么会要她陪着他去宁侯爵府!?
那一瞬,她的脸颊莫名红了起来。
好在,热气氤氲,她的脸颊本来就被熏成了桃花色。
纵然再红上几分,也看不出端倪。
“囡囡,你想多了……”
她咬着唇,极力淡然。
“我和暮三爷……只是互相帮忙……”
“帮忙?”囡囡愣了一下,表情僵住:“帮……什么忙?”
“他要回宁侯爵府,你也知道,那可不是什么福地洞天,保不齐就有凶神恶煞,我和他一起,可以帮他压阵……”
囡囡:“……”
唇角抽了抽,无语的摇摇头。
“小姐,随便你怎么说……你高兴就好……”
她翻了个白眼,被夏小书抓到。
“干嘛这个眼神?难道我说错了吗?”
“没有,你是主子,你是小姐……只要你高兴,想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们的眼睛又不是瞎的……”
夏小书:“……”
这是在警告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我们信什么,还是什么。
“囡囡,你别瞎想……”
“我没瞎想!”囡囡面无表情的将花瓣一股脑的倒进浴桶:“等你哪天,看到另外一个女人进咱们宁府大门的时候,估计会更高兴……”
“……女人?”
囡囡很高兴自己的话,终于引起了夏小书的注意。
“小姐,你当暮三爷是什么?人家现在可是满京都最炙手可热的新贵,未婚……新贵,新贵!!”
囡囡重点咬了“新贵”二字,生怕夏小书不知道这个意思,再次补充。
“你以为……那些天天在咱们宁府门口溜达,递帖子的,都是些什么人?!我告诉你,这里面有好多是保媒拉纤的……”
夏小书有些想笑:“所以呢?”
“小姐,你还真笑得出来……等哪一天,暮三爷懒得和你闹了,领回来一个女人,做宁夫人,你就笑不出来了……”
囡囡真是想不通。
宁夫人——这是一个多少女人,做梦都想爬上去的角色。
夏小书呢?
自始至终,都是云淡风轻的很。
她从不主动去迎-合-男-人,更不像其他女人那样,这样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争宠上面。
虽然,暮三爷是喜欢她的,也是对她极好,宠着她的。
可是,男人终究是男人。
他们终究会有一天,会被外面的花花绿绿所吸引。
如果那个时候,家里的花还是开的平平淡淡,他肯定要被外面的野花弄得心花意乱。
到那时,可就不止一朵野花跑进宁府了。
这些天,为了这个事情,她嘴皮子都要说破了。
就是想要夏小书可以主动一点,最起码,也要给暮三爷一个信号,好让他继续追求的信号。
可是结果……
依旧是她在这边呢,老母亲一般操碎了心。
夏小书还是我行我素,该干嘛干嘛。
看着那张足以迷死天下男人的绝世容颜,囡囡摇摇头,再次一声叹息。
“唉,小姐,你不能因为自己长得好看,就这样肆无忌惮……听我的,这男人还是要争取,要抓住的……要不然,你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囡囡的碎碎念中,夏小书起身穿衣。
直到她收拾妥当,囡囡还在不死心的喋喋不休。
“小姐,你看看这满京城之中,哪一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也就咱家的暮三爷,洁身自好,从来没有和哪个女人传出不三不四的事情,这样的男人,别说是京都了,就是全天下,你也找不出第二个……”
“把那支发簪递给我……”夏小书眸色带着的指向一支玉簪。
囡囡递过去:“小姐,我是真的为你着急,你说……你所认识的那些男人之中,有没有哪个和咱们家慕三爷一样的?这些男人,都是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
“那支金钗给我一下……”
“小姐,这世上没有后悔药,等暮三爷带别的女人回来后,你再想挽留他,真的就来不及了……”
“那朵珠花怎么样……”
“我真的是要给你急死了,我说的这一大半天,你听进去一句没有……”
“听进去了,我都听着呢……我很认真的在听……”
囡囡:“……”
认真什么呀?!
她说话的这半天功夫,夏小书的视线,一直在那堆首饰上游走。
不是金簪,就是珠花,好像选择困难似的,犹豫不定。
“囡囡,你说,我到底戴什么呀……这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说,干嘛要搞出这么多首饰?用一个皮圈,扎一个马尾多好……”夏小书叹息。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繁琐的首饰。
每一个首饰,都有配套的发髻。
如果是在平常,她会依照自己的喜好,简单的挽出一个发髻,戴上一枚发簪,简简单单,清清爽爽。
可现在不行!
她是要和宁暮生一起去往宁候爵府。
这是给他长脸的一行,绝对不能马马虎虎的凑合着。
可是平时不努力,现在只能徒伤悲了。
谁让她之前,就没在这些胭脂水粉上面下功夫呢?!
现在好了,临时抱佛脚,也没能摸到佛祖的大脚。
夏小书一手金簪,一种玉簪,纠结的看着。
“你说,都是挽头发的,何必要搞出这么多的花样?”
“你怕是……全天下最不喜欢首饰的女子吧?”宁暮生柔柔温和的笑声在她身后传来。
囡囡连忙行礼:“三爷。”
“你下去吧……”宁暮生接过她手中的玉梳子,“你去和大暖他们准备一下,说我们马上就来。”
“是!”
囡囡临退下时,冲着镜子里的夏小书一个劲的眨眼眼。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抓紧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