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门一响,白玲就从屋里冲了出来。她身上竟然穿着宁远刚买回来的嫁衣。
“姐夫,你回来啦!”
宁远皱眉:“这衣服你怎么穿上了?快脱下来,这是给你姐准备的。”
“小气鬼,穿一下怎么了?我姐都同意了。”
“这不是小不小气的问题。嫁衣是特殊的东西,只能新娘自己穿。”
“哼!就是小气!你去打飞机也不叫上我们,我早就想亲眼看看你打飞机了!”
“这就是你的大炮吗?让我摸摸!”
白玲的目光立刻被宁远背上的高射炮吸引住了,伸手比划着炮管的长度。
“哇,这么长!难怪能把鬼子的飞机给打下来,又长又粗,太厉害了!”
宁远一听这话,差点呛住。
这丫头,嘴也太没把门的了!
他赶紧推开她,把高射炮安在院子里的支架上。
“看清楚了,这是高射炮,20毫米口径的,不是枪。”
“赶紧进屋,把衣服换了!”
这天冷得很,要是衣服弄脏了,洗了也干不了,后天可就是婚礼了。
这时,陈婷婷也从厨房跑了出来。
手上还沾着面粉,明显刚在揉面。
“老公,亲一个!你太牛了!我真想告诉全世界,那些飞机全是你打下来的!”
她根本没把白玲当外人,说话直接得很。
宁远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新衣服试了没?合身吗?”
“我个子矮了点,撑不起来。不过我看玲玲穿还挺好看。”
婷婷低头瞅了瞅自己,语气有点低落。
“没事,嫁衣本来就要拖地的。你穿肯定比她更漂亮!”
“我不舍得往地上拖,弄脏了多心疼。我晚上想想办法,把长的部分折进去缝好。”
宁远连忙拦住:“别自己改!这嫁衣是有讲究的,五个老师傅要三个月才能做一套。改了是合身,可就没那个味道了。婚礼那天,让白玲在后面帮你提着,不就没事了?”
“也行!”
“这衣服真好看,全是金线绣的,布料也是顶好的。头上那个凤冠,珍珠那么大,肯定很贵吧?”
“再贵也得买。一辈子就结一次婚,必须给你最完美的回忆。”
旁边的白玲听得受不了了。
“哎哟哟,受不了了!你们俩能不能别这么腻?比陈年老醋还酸!”
“有你在这儿当电灯泡,我们都没嫌你碍事,你还——”宁远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自己不是从敌营搞回来两台柴油发电机吗?一直扔在特战营的仓库里吃灰。
本来打算一台留给特战队,另一台给总部领导用。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也记不太清了。
等结婚那天,他打算把发电机装上,通电点灯,让所有人都瞧瞧新鲜。
晚饭吃的是红烧肉,边上还配了几个贴饼子。
白玲炖的肉,陈婷婷烙的饼。
宁远发现白玲做饭真有一手,尤其是炖肉,那味道简直没得说。
最近他隔三差五就往家拎点肉,就为了让她做来吃。
三人把小桌子搬到炕上,灶里塞满了木柴,火炕烧得热乎乎的,坐久了都嫌烫。
他们围在一起,吃得热热闹闹。
外面北风呼呼地刮,屋里却暖得像春天。
这一刻,宁远心里特别踏实。
他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要是真让他回到过去,说不定还真舍不得。
饭后,宁远从柜子里拿出一包糖果,一人抓了几块递过去。
“这是我买的喜糖,先给你们尝个甜。婷婷,你看住白玲,别让她全偷吃了。”
这是水果味的硬糖。那会儿甘蔗还不常见,市面上这种糖少得很。
他跑了两家铺子才凑到这点,估计也就三四斤重。
等办婚礼的时候,还得分给特战营的兄弟们,一人能分一两块就不错了。
“姐夫,你这也太冤枉我了吧?我有那么馋吗?”
白玲嘴上说着,手却飞快地从陈婷婷的那堆里又抓了两块。
“馋不馋你自己清楚!你来这儿才几天?胖了一圈了知道不?每次炖的肉,你吃得自己都不够,还剩啥?”
白玲冲他吐了吐舌头,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宁远想起总部里藏着的鬼子特务,没心情再闹,下了炕就往指挥部走。
副总指挥和政委见他进来,都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小子啊,总能整出点新鲜事!有你在,咱们八路军也算有了防空能力。小鬼子的飞机,现在都不敢往咱头顶飞了。”
宁远一愣:“老总,那架敌机真是我打下来的?”
“废话!不是你还能是谁?这事儿根本不用查,我拿脚趾头都能猜到。”
“老总,您真是神机妙算。”
政委递过来一张奖状,笑着说:“我发现我让人买回来的功劳本,快被你一人领光了。这都第几张了?都快凑成一本册子了吧!”
宁远接过一看,是一等功。
他脸上没起波澜,平静地说:“老总,我不是来领奖的,是有重要情况要汇报。”
“啥?又发现新线索了?”
副总指挥和政委脸色立马严肃起来。
因为以往经验告诉他们,宁远送来的情报,从没出过错。
接着,宁远就把下午无意中撞见那个可疑男人的事说了。
当然,有些细节他没提。
副总指挥一听,立刻叫来了情报处的郝处长。
郝处长是跑着来的。这段时间,他正为追查潜伏在总部的鬼子特务焦头烂额。
总部人多,还有野战医院的伤员和病号,要排查的对象太多了,忙得他脚不沾地。
“你们不用查了,宁远已经把人给你找出来了!”
宁远朝那人点点头。
他打心眼里不太喜欢这人。
长得白白胖胖,表面挺和气,可那双小眼睛盯着人的时候,总像在暗地里打量你。
“郝处长,咱们总部有个女人,头上扎着红头绳,有没有印象?”
“红头绳?几乎每个女同志都有啊。宁教导员能说得具体点吗?”
宁远想了想,直接说道:“腰比较细,胸特别大,这……怎么说都不太合适。”
“明白了!机要科副科长刘伟平的爱人,半年前才从老家来的。不过她已经在我们监控范围内了,要是有问题,我们的人早该发现了。”
宁远一听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