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盯着这纸文件,有点发蒙,这也太快了吧!
他才提正营没多久,怎么转眼又跳两级,直接到团级了?
那我不是跟李云龙、赵刚一个级别了?
赵刚果然被派去了新一团当政委,听说才到岗两天,就跟李云龙干了三架。
宁远正琢磨着啥时候去看看他,别让李云龙欺负得太狠。毕竟赵刚以前也是护矿军的政委,跟自己有过一段共事的情分。
他正想着出神,武连长又说道:“老总让我通知你,赶紧写个结婚申请交上去,他立马批。最好在你去抗大学习前,把婚事办了,省得耽误事儿!”
宁远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升了团长,就有资格结婚了!
但他还是有点纳闷:“老总这么着急干啥?”
“我哪知道,我就是个传话的。”
“谢谢啊!来,抽烟,这可是喜烟,别推辞!”
宁远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硬塞进连长衣兜,满脸喜气。
回到屋里,他还沉浸在喜悦里,脑子里乱哄哄的。
一进门就看见白玲鼓着腮帮子,明显偷吃过牛肉了。
“你有任务了?”陈婷婷看他一脸严肃,紧张地问。
“没任务。我跟你说个大事!”
“啥事?”
“喏,你自己看!”
宁远把任命书递了过去。
陈婷婷一看,眼睛顿时亮了:“你现在是团级干部了?”
“呵呵,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嗯嗯嗯,太开心了!”
白玲也惊讶地说:“你咋升得这么快?就算在总部,我见过的团级干部,也没几个像你这么年轻的!”
“而且你参军才三个月啊,这提拔速度,简直是坐火箭!”
“姐姐,就算姐夫当上团长了,你也用不着笑得这么夸张吧?牙都快露出来了。”
陈婷婷根本不在乎被调侃,眼睛一直盯着宁远,笑得合不拢嘴。
“我们终于能结婚了啊!”
“当初你答应我,要尽快当上团级干部,然后娶我的……”
宁远也笑了:“连老总都催我,让我赶紧写结婚申请,争取在去抗大前把事儿办了。”
陈婷婷一听,愿望成真,高兴得一下子扑进宁远怀里,死死抱住不撒手。
他们谁都没注意到,旁边的白玲,眼神忽然黯了下来。
当天下午,宁远就把结婚申请交了上去。政委看都没看,直接批了个“同意”,还盖了红章。
有了这张纸,他和陈婷婷终于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
当晚,两人睡在一个被窝里,都觉得理直气壮,底气十足。
结婚总得有个样子——得有红嫁衣,要点龙凤烛,被子得是绣着鸳鸯的大红被,屋里也得好好布置,像个洞房的样子才行。
宁远琢磨着得进城一趟,买件像样的嫁衣,这事不能再拖了。
第二天刚天亮,他就叫上熊和尚,直奔平安县城。
这地方他来过几回,熟门熟路。一进城,俩人直奔城西的裁缝铺子。
“老板,你们这儿最好的嫁衣,拿出来让我瞅瞅。”
“这位客官,咱们的嫁衣都是定制的,店里摆的都是样衣,不卖的,只能参考样式。”
熊和尚一听,立马掀了下衣摆,露出腰间的驳壳枪,语气冲得很:
“叫你拿你就拿,啰嗦啥!”
宁远抬手按住他的胳膊,把他衣服拽下来,慢悠悠说道:“哎,这就不对了啊。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咱不能仗势压人。”
店老板在旁边一个劲儿点头,心里直打鼓。
宁远接着说:“不过呢,你这铺子有货不卖,搁着积压,那也说不过去。今儿我也不占你便宜——现货拿来,我看中哪件,出双倍价买。”
老板没法子,只能点头哈腰,赶紧让伙计把压箱底的嫁衣全搬了出来。
宁远一眼就相中了那件红衣。正红色,滚金边,凤凰刺绣活灵活现。
一看针脚,就知道是老师傅的手艺,一针一线都透着讲究。
他脑子里已经浮现出陈婷婷穿上这身的模样,心口不由得一热。
“就这件了,开个价。”
老板苦着脸:“不瞒您说,这可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料子是香云纱,线是真金丝抽的,头饰用的东海大珠,做工是金包银的绝活……”
“别绕了,多少钱?”
“两条小黄鱼。”
“两条?你当我是开银行的?”宁远眉头一拧。
这也太贵了!
“长官,真不贵。光是金线和珍珠的成本,就快一条小黄鱼了。再加上面料和人工——五个老师傅,三个月才能做完一件。”
“所以你告诉我,这本来就得卖两条?”
“正是。”
宁远嘬了嘬牙花子,从怀里摸出半根小黄鱼,“啪”地拍在桌上:“定金先放这儿,衣服给我包好,晚点我来取。”
两人刚出铺子,熊和尚就嘀咕:“教导员,是不是手头紧了?要不咱直接把那老东西绑了,抢了算了。这年头,在敌占区开铺子的,八成跟鬼子勾结,干他娘的!”
“胡说八道!”宁远脸一沉,“这话以后不准再提。就算是敌占区,那也是咱们华夏人开的铺子,不能动粗。”
可和尚这话倒点醒了他。
华夏人不能动,那鬼子呢?
既然不能抢同胞,抢小鬼子总没问题吧?
平安县城虽小,可也驻着几个鬼子开拓团的人,开着杂货铺、绸缎庄,生意做得不赖。
既然是做生意,那肯定存着钱,说不定还有金条。
主意一定,宁远二话不说,撕了两块破布往脸上一蒙,熊和尚也照着办。
俩人蒙面持枪,直奔街角一家日式店铺。
一脚踹开店门,宁远抬手就是一枪,子弹冲天而起。
“砰!”
左轮枪的巨响震得人耳朵发麻,屋里所有人都僵在原地。
“钱!统统拿出来!不然,死啦死啦的!”
他枪口对准一个穿和服的瘦子。
“好汉饶命!我是华人!真华人!”
“穿鬼子衣服,就当鬼子办!钱呢?全给我装上!”
“真没多少……东家……啊不,小鬼子每天收走大半,店里就剩十几块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