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一包炸药轰过去,居然连点动静都没炸出来!
鬼子先冲了两回,组织敢死队往城前猛扑,
可还没靠近城墙,就被狙击手干翻了一大片,
全倒在了离城两里开外的荒地上,横七竖八,没人能再往前一步。
上半夜,炮声断断续续,那边打得热闹,可也没打出个名堂。
到了下半夜,鬼子终于把装甲队拉了出来。
宁远一直蹲在城头,手里攥着望远镜,
一眼就瞅见远处爬过来几辆“小豆丁”,后头还跟着几台铁壳子坦克。
他差点笑出声来。
这小鬼子也太寒酸了吧?就这点家当,也好意思拿出来叫阵?
巴雷特那玩意儿,又叫反器材枪,专打铁疙瘩的。
就那坦克壳子的厚度,连大炮都省了,一把巴雷特就能把它打成筛子。
他转身走到狙击队跟前,三言两语说清楚:
哪些地方薄,哪些部位能穿透,机枪座、油箱、观察窗,都是软肋。
兄弟们听明白了,全都压上瞄准镜,等目标进圈。
结果呢?那几辆战车和坦克,还没摸到离城一里的地界,全瘫在路上,
有的冒烟,有的起火,一个个跟废铁堆似的趴那儿动不了。
鬼子第九旅团的指挥官傻了眼。
装甲队试探了个寂寞,连对方火力点在哪都没摸清。
这下没招了,只能把炮兵推上来。
天刚擦亮,敌人的炮阵就炸了锅。
炮弹呼啸着砸进城里,轰倒了几间老屋,腾起一阵阵烟尘。
可还没等他们打第二轮,柱子带着的重炮立马还了礼。
一通猛轰,直接把鬼子的炮位炸上了天,零件飞得到处都是。
这下,那指挥官真慌了。
想到上级筱冢义男那句话:拿不下河源,就得剖腹谢罪。
天还没全亮,他就咬牙下了死令——全军冲锋!
第九旅团这回冲得有点玩命的意思。
头头没了退路,手下也全被逼到了绝境。
督战队架着机枪在后头盯着,谁敢后退,当场就撂倒。
敢死队挑出来了,光着膀子,脑门上缠白布条,一个个红着眼往前冲。
各队的鬼子军官挥着军刀,扯着嗓子喊口号,煽动士气。
一大群伪军被赶在最前头,像牲口一样被驱赶着往前挪。
大战一触即发。
宁远举着望远镜,盯着对面这阵势,嘴角反而翘了起来。
这回,才算是真正开打了。
你们人比我们多十倍,加上伪军,怕是有十几倍的人手。
之前磨磨唧唧打了好几波小冲锋,全是试探。
现在总算明白,不把老本全押上来,根本啃不动河源这块硬骨头。
他立刻下令:
“所有火力集中打鬼子本队!伪军先放一边,不用管。
那些软脚虾就算爬到城下也砸不开门,只要把小鬼子干掉一半,伪军自己就吓跑了!”
“炮兵听着,鬼子一进射程,自由开火,别等命令!
敌人指挥部在西北方向三千二百米,等他们冲到城根再调炮轰那片!”
“狙击手小队,给我盯死那些机枪手和迫击炮兵,
不许他们靠近我们五百米内!先清火力点,再找指挥官下手!”
“护矿军!把所有‘没良心炮’、九二步兵炮全搬上城墙,
各营自己瞅准时机开火!”
“特战营全体准备!一旦鬼子崩盘,跟我冲出去追杀!
每人最少带三百发子弹,不准留情!”
一道道命令下去,全军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几分钟后,第九旅团全体出动,连带伪军,黑压压一片往河源压来。
刚走到三里地外,队形还没散开,柱子的炮群就炸了。
150毫米榴弹炮的炮弹砸进敌群,一发就能掀翻半个小队。
还没正式冲锋,队伍就已经乱了套,有人掉头就跑,
可后头督战队扫机枪,跑的全躺下了。
鬼子军官声嘶力竭地吼着,让人赶紧散开阵型,一边打一边往城边挪。
这时,狙击手先动手了。
专挑端着轻机枪、扛着迫击炮的鬼子打。
一个倒下,后头有人捡枪继续冲,可刚端起来,又被放倒。
城墙上的九二步兵炮也轰得震天响,
可鬼子队伍散得太开,炮弹落下去,顶多炸死两三个,
效果远不如之前。
宁远眯眼看了看战况,心里有了数:
护矿军打炮太糙,没章法,远不如柱子那边利索。
等这仗打完,得让他们好好练练,不能光靠蛮劲。冲在最前面的伪军,一个个弯着腰,抱着步枪,手抖得像筛糠一样。
奇怪的是,他们突然发现,头顶上嗖嗖飞过的子弹和炮弹,压根没往自己身上招呼,反而全冲着后头的鬼子阵地去了。
他们差点当场跪下,恨不得对着城墙磕几个响头。
真想扯开嗓子吼一嗓:“咱都是自己人,别打啦!我们是被逼的啊!”
队伍里脑子转得快的,已经开始小声嘀咕:“枪口抬高点!朝天开火!让城上的兄弟看明白——咱不跟自家人动手!”
战争就像一头疯了的野兽,一旦开咬,谁也别想逃。
不管你是穿伪军服的,还是披鬼子皮的,全都得跟着往前冲,一步都不能停。
终于,鬼子的队伍推进到离县城一千米开外。
城墙上瞬间炸响——重机枪、轻机枪一块儿发威,子弹像暴雨一样泼出去,划出一条条火线,在敌群中来回切割,像割麦子似的。
鬼子当场倒下一片,血流成河。
打这种密集冲锋,机枪比大炮好使多了。
鬼子冲锋立马慢了下来,一个个趴在地上,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躲那呼啸而过的弹雨。
后头的督战队马上压上,端着枪一阵乱扫,鬼哭狼嚎地吼:“上!上!上!”
“不上就是死!全给我爬起来!”
等到督战队的机枪也开始扫自己人,那些趴了半天的鬼子,只好咬着牙又爬起来,继续往河源县城猛冲。
可这一千米空地,没遮没拦,简直就是一条送命的长廊。
谁都清楚,自己现在就是个活靶子,能活下来全靠命硬。
心里只剩下祈求:但愿城上那帮人枪法不准,但愿老天爷开眼,救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