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多守军，全交代在这儿了，一个都没跑掉。
宁远站在指挥部里，全程看着这场战斗。
本来他的计划更狠：干脆用重炮一路轰过去，不派人冲锋。就算鬼子挖了战壕，几轮猛轰下来，照样能把整座山头的人都震死、炸死！
好在这一仗打得漂亮，护矿军伤亡极小，李云龙把握时机准得很。
关键就在于那个节骨眼——鬼子最慌、最乱的时候。再拖一会儿，他们缓过神来，适应了毒气带来的痛苦，斗志慢慢回升，局面就得变。
可以说，李云龙用最少的代价，啃下了这块硬骨头。
这时，鬼子剩下的炮兵点也全暴露了，一一被定位，随后炸成废铁。
宁远马上下令集结部队，重点推进。
一百门自行火炮，外加两支重型炮团全部到位。
护矿军光是150毫米口径的榴弹炮，就配了三百多门。
这么多重炮摆在华北平原这种开阔地带，一字排开往前推，谁挡谁死，根本没人扛得住。
现在，宁远的目标很明确：剩下的八万鬼子，一个不留。
李云龙看着自家旗手把护矿军的大旗插上150高地山顶，再低头看看满地的鬼子尸体，还有到处散落的武器——三八大盖、歪把子机枪、野鸡脖子手枪，每个鬼子身上还挂着两盒子弹。
全是好东西啊！
打赢了却不让捡战利品，这对一个老八路出身的指挥员来说，心里跟割肉一样疼。
可刚才宁远传下死命令：立刻撤出阵地，不准打扫战场。
李云龙明白，这是怕残留毒气伤到自己人。
他牙一咬，大声吼道：“补刀！补完赶紧走！谁也不许捡东西！”
“集合！撤退！”
各级军官立马执行，拉队伍迅速后撤。
等李云龙刚带队离开高地，顾应龙突然头皮一炸。
他抬头一看，只见天上黑压压一片，数不清的炮弹呼啸而过，朝着两里外另一处鬼子阵地砸去。
轰！轰！轰！
大地疯狂颤抖！
山摇地动！
地面发颤，脚底像是踩在打鼓的皮面上，矿言无所在的天海王统行轮重服E都在晃。
鬼子那头，火蛇乱窜，黑烟冲天，尘土翻得跟滚水似的。
李云龙眯眼望着那一片焦烂场面，想找句话形容，张了张嘴，憋了半天，最后只蹦出一句：
“他娘的，痛快！”
炮轰了大概十分钟，基本上，整片正面阵地都被犁了一遍。
这时，李云龙带着人慢慢朝鬼子防线走过去。
一路上，没一个活人拦他们。
也没枪声。
等进了那片阵地一看，早不是原来的模样了——遍地是坑，泥土松得像刚翻过的田地。战壕压根找不到影子，要么炸飞了，要么埋死了，连个完整形状都没留下。
鬼子尸体稀稀拉拉，大多散成碎块，黏在地上，看不出是胳膊还是腿，糊成一片暗红黑紫的东西。
大部分人都炸没了，只剩点渣。
当然也有完整的。
有些藏在掩体深处、猫耳洞里的，还保持原样。
可一抬出来，整个人软塌塌的，骨头架子全震散了，内脏早被冲击波搅成浆。血肉泛着诡异的紫红色，像是烧熟又冻住的肉。
这地方活脱脱就是地狱入口。
李云龙也不是没挨过鬼子的炮，以前听过也受过70到90毫米口径的轰击。
那种程度，只要不被弹片直接削中，趴战壕里基本能活命，压根不用钻洞死躲。
但150毫米的大炮不一样。
就算你离爆炸点十米远，没破片伤身，光靠那一震，就能把五脏六腑震烂，活活震死。
所以这片阵地上，为啥一个活鬼子都捞不到？
哪怕没炸死，也被震死了！
这炮叫王炮，狠得不像话。
接下来几个据点，护矿军的王炮部队照方抓药。
先来几轮地毯式覆盖，整支守军转眼就没了。
李云龙领着队伍走在最前头，不打也不冲，光干清理的事：埋尸、捡零碎，一堆堆码好。
这种活没人受伤，可越干越心里发毛，像在屠宰场转悠，脚下踩的都是血泥和残肢。
起初李云龙投奔护矿军时还挺自豪，觉得是铁血男儿该去的地方。可眼下看着王炮这么一炸，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他瞅了眼身边的楚云飞，见对方脸色也不轻松，叹口气说：
“楚兄，时代变了啊。”
楚云飞点点头，明白他什么意思。
现在是火力说了算的时代。
什么勇敢不怕死，什么排兵布阵、奇谋诡计，统统敌不过一顿猛轰。
不管你工事多牢、防守多严，我就一路炸过去，把你全炸成灰。
只要有足够多的王炮，这支部队就成了推土机，谁挡谁死。
这才是宁远敢放手一搏的底气，也是护矿军真正的杀手锏。
前方鬼子阵地和侧翼伪军营地离得近，几步路就能冲过来。
可护矿军根本不管两边虎视眈眈的伪军，直奔鬼子主力，一顿狂轰滥炸。
正面所有抵抗据点，全被掀了个底朝天。
伪军那边一看鬼子阵地那惨样，两条腿直打哆嗦。
要不是上头几个当官的死死压着，早就哗啦一下四散逃命了。
可现在就算给伪军一百个胆，他们也不敢朝护矿军开一枪，更别说往前冲。
护矿军故意不理他们，反而让这些伪军松了口气。
但所有人心里都准备好了——随时撒腿跑。
战争里，气势是最容易传染的东西。
宁远站在队列中，明显感觉到护矿军的士气已经飙到了顶点。
这一刻他也总算懂了，为啥抗战一结束，后来那场内战会打成那样。
当你一直在赢，仗仗碾压，士气就会变成滔天巨浪，能把所有拦路的敌人拍进地底。
此消彼长之下，谁也挡不住。
现在的护矿军，在接连砸烂了好几个鬼子阵地后，已经形成了无法对抗的威势。
到最后几场战斗，炮兵还没赶到，前线步兵靠着一股狠劲，竟硬生生撵着几万鬼子在平原上狂追。
剩下的鬼子早吓破了胆。
督战队举着枪吼破喉咙，只要看到护矿军影子，一个个扭头就跑。
有军官下令整建制撤退的，更多是自己蹽了，四散奔逃。
前面阵地传来的消息他们都听说了——血肉之躯，扛不住那种炮。
留下来，就是被炸成渣，尸首都拼不齐。
跑了，可能被自己人打死，但至少还能留个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