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有个陌生的电话号打过来,大圣等电话响了16秒才接通,来电者正是张灵吉。
他让大圣发个具体地理位置,要亲自过来处理。大圣正要往回走,就把K桥的位置发给他。
“你就在K桥等我啊,我倏忽就到。”电话里已经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
大圣走到K桥,望着桥下的流水,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似乎那汩汩的水流代表了很多心事,但具体有什么含义,不甚了了。
没过多久,一架崭新的蓝式迷你飞机悬停在K桥上空。驾机者看清了孙大圣,就将飞机慢慢停在桥头,走了下来。
张灵吉身材不高,穿着一件合身的商务西装,戴着墨镜,拎着一个小行李箱,动作潇洒利落,就像一个要出国谈判的外交官。
他热情的向大圣伸出手,“又见到大圣了,真是高兴啊!”
大圣和他握了手,指着那迷你机说,“老张,这小飞机飞这么快?”
张灵吉把墨镜推到脑门,“最新款的蓝式迷你机,号称是飞出你想象不到的速度,的确很快,要不我说倏忽就到呢。不过比起弦式飞机来,还差得远。”
大圣点点头,“做事情果然麻利。黄大虎你认识吗?”
张灵吉说,“太认识啦,就是冲这事来的嘛。这小子以前在我手下做过一段时间干事,当时看着忠厚老实,没想到花花肠子却不少。干了没多久就跑了,还偷走了一个保健品的小配方。我一直想找他算账呢,老抽不出功夫来,没想到却耍无赖到大圣头上来了,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大圣揉揉眼睛说,“是挺无赖的!不只是无赖,简直是可恨!”
张灵吉从行李箱里拿出一盒眼药水,递给大圣说,“我看你眼睛发红,试试这个西天集团的最新产品吧,永助明目眼药水。”
大圣往眼睛里滴了一滴永助明目,果然清凉了些。
张灵吉继续说,“听说这个黄大虎回到家乡成了气候,靠着那个保健品配方发家致富,后来又开始卖假药,成了假药王。打着西天集团的幌子,到处招摇撞骗。我这次来,特地知会了集团的公安处,要将这小子捉拿回去受审哩。”
大圣高兴的说,“那太好了!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医保城吧?”说完他又恢复了阿拉伯药商的装扮。张灵吉点头同意,和大圣携手前往。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医保城。推门的时候大圣提醒说,“小心他有喷雾器!”
张灵吉把墨镜从脑门放下来说,“不打紧,喷不着我。”
黄大虎见大圣再次进来的时候,殷勤的往里面引,“朋友,你们总部同意从这里采购了吧?”
待黄大虎认出戴墨镜的是张灵吉,大吃一惊,退后一步,“张总监,怎么是你?!”
张灵吉喝道,“黄干事,你以为偷了集团的配方可以逍遥法外吗?我这次来专门拿你!”
黄大虎惊慌失措,转身就要跑开。灵吉哪能容他逃脱,“着!”一声暴喝,一枚银针已经射向黄大虎。
不知从何时起,灵吉手上已经有了三枚银针。那黄大虎感到全身发麻,不得不停住脚步,面部表情也变得僵硬。
灵吉扭住了他,“跟我回集团受审吧!”
黄大虎垂下头来,动弹不得,只好听任摆布。大圣赞道,“这针好厉害啊!”
灵吉笑道,“这是麻醉针,能暂时制住他。”两人将黄大虎带到蓝式迷你机上,张灵吉说,“我们去看看唐总监吧?”
来到S胡同的住处,张灵吉用药水帮唐生取下了膏药,另外又送了几副滋补的药品。
唐生连声道谢,灵吉拱手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唐总监还谢什么呢。你们要继续赶路,我也得回去复命了,就此别过吧。”
唐生几人将张灵吉送到K桥上。大圣拉住他的袖子说,“我说灵吉,你这个飞机快,干脆带我们一起去总部得了,省的我们还得跑断腿啊!”
张灵吉登上飞机,笑而不言。发动引擎,他挥手告别,“后会有期啦!”说完,倏忽就不见了。
唐生几人又吃了一顿黄焖鸡米饭,继续赶路。
八戒临走的时候打包了一盒黄焖鸡,走起路来特别带劲。
唐生望着渐渐西坠的太阳,叹气道,“长路漫漫啊,现在距离灵山岛还很远,我们走的路程尚不及百分之一,好在有你们几位相伴,万里征程也不在话下啊。”
八戒在饭盒里挑了块鸡肉吃了,“总监啊,别说是几千里几万里,只要有肉吃,走便是了。”
大圣揶揄道,“如此吃货,如何减肥?”
八戒一本正经的说,“这你就不懂了,吃不饱,哪来的力气减肥?”大家都笑了。
一行人边走边唠嗑,也不觉得累,一路向西走,走过高山,遇到大河。
诗曰:西出流沙路渐微,欲饮琵琶马上催
沙生二十岁时,离开金银岛的总部大楼和保安亭,来到流沙河。
他在那里安享他的智慧和孤独,十年不倦。
可是最后,他的心情变了:某日清晨,他跟曙光一同起身,走到太阳面前,对它如是说道:“你伟大的天体啊!你如果没有你所照耀的人们,你还有何幸福可言哩!”
可是太阳根本不理会他,仍然笑眯眯慢腾腾的往天空的最高处爬行,就像一个大肚子蜘蛛爬行在风中,只是下面的世界暖洋洋的。
也许太阳并不幸福,沙生心想。
他垂下了眯缝着的眼睛,不再看向那万丈光芒,而是凝视着身旁这条流沙大河。
流沙河仍像一条缓慢爬行的大蟒,好像受到了上天的诅咒,要它一直在这大地上爬行啊爬行,要它永不知疲倦。
这条大河皮肤泛黄,朝阳下波光粼粼的表面显出某种慵懒和无奈。
有很多次,沙生想逆河上行,去追溯它的源头,看看它沿岸的风景,可一次也没有成行。
听说在这条河的上游,有一个很奇怪的瀑布,叫做回旋瀑,经过那里的河水会回旋起来,瀑布倒流,声势震天,非常壮观。
沙生看着河水,想象着那瀑布的样子,从口袋里翻出一支“宇宙”牌香烟,用火柴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与太阳相比,现在他更喜欢这条大河,因为他是这条河的主人。
他喜欢这河里的水,河里的沙,河里的鱼虾,甚至河水倒映出来的那个模糊的太阳也显得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