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靳洲敲了敲他旁边的座位，示意章舒华坐下。
章舒华挪开椅子，在他旁边落座，她在冯靳洲面前实在是太嫩，她不善于伪装，她不想这么快就被冯靳洲识破，所以她选择直接说。
冯靳洲在阮少姝面前胡说八道一通，不过倒也符合他平日里针对章舒华的风格，阮少姝毫无怀疑。
陈嫂顺势出来，给章舒华添了碗筷。
她在厨房隐约听到了一些冯靳洲和阮少姝的对话，但是，她也没有多问，冯靳洲带章舒华回了家，她就会对章舒华尊敬有加。
“章小姐，肯定饿了吧，快吃饭吧。”
陈嫂说完便又回了厨房。
章舒华见冯靳洲一直不说话，咬着筷子吞吞吐吐。
冷不防碗里多了个小鸡腿。
章舒华顺着视线看过去，冯靳洲的筷子刚收回。
她带着期待去看他。
他叮嘱，“好好吃饭。”
章舒华索性放下筷子，又问：“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
“跟我一起去？”冯靳洲挑了眉，“你确定？”
当然不是跟着他一起进去赴宴，她的意思是想要去参加阮少姝的生日宴。
章舒华直摇头，“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可不可以去。””
冯靳洲回过头去，脸上一点点情绪也收了，“想去就去，不用问我，我又没锁着你。”
可不是嘛，腿长在章舒华身上，他还没将她硬生生困在这里。
章舒华听到他这么说，眼见着嘴角弯了弯，她重新拿起筷子，把不远处盘子里的另一条鸡腿夹进了冯靳洲的碗里。
冯靳洲落筷的动作微顿，然后夹出来，一并还给了她。
他说：“我不爱吃。”
章舒华：“……”
难道好心，拍马屁也没拍到冯靳洲的心坎儿上。
可是章舒华又想，陈嫂在家里这么些年了，怎么可能做他不爱吃的菜呢？
章舒华也没点穿，陪着他乖乖吃饭。
两个鸡腿下肚，实在是有些撑坏了她。
她吃完饭在大厅里来回踱步，冯靳洲去了书房。
陈嫂见她旗袍下隐隐吃撑了的小肚子，笑着问：“章小姐，要不要我陪您去院子里逛逛？”
“好啊。”章舒华应，她得去走走，肚子要撑爆了。
初春的天黑得还是快，一黑便冷得更厉害了。
陈嫂带着她进了屋。
章舒华先上楼洗澡洗头，好了后又跑下去在壁炉边上坐着烘头发。
她头发太长，坐着烘头发实在也是费时间。
她无所事事，找了本英文绘本琢磨。
她知道冯靳洲去留过学，但是不知道他去了多久，反正他们刚见面的那会儿她就听说他刚出国回来。
但她想着，估摸着以冯靳洲的性格应该也不是去刻苦钻研文化知识，更多有可能是去学军政相关的了。
冯靳洲下来的时候她窝在壁炉边上看得认真，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研究过去，她在女校学习过，但是教外语的课排得并不多，她识得一些皮毛。
冯靳洲凑过去，阴影落下去。
章舒华抬了头。
“想学？”冯靳洲只穿了件衬衫，领口松着，袖口也挽起了几节，嘴角挂了笑意，心情不错。
章舒华轻咳，她有些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很没有见识，连外语都不怎么会。
现在有钱人家的小姐好多都会选择出国留学镀金，外语也都很好，相比之下，她显得很糟糕。
“我想着去重新上学，考个好大学，学点有用的，以后出来了还能自己工作，总不能一直都这样。”
冯靳洲没想到她是这么想的。
她想的是学习，然后自己自力更生，整句话里没有一个字是关于他冯靳洲的。
冯靳洲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望。
他既希望如此又对她的想法充满了抱怨。
他轻声笑了笑，神色闪动间，弯腰坐到她身旁，“我教你。”
章舒华带着欣喜，转而又说：“那你别骂我笨。”
她把丑话说在了前头，他一看就不是有耐心的好老师。
冯靳洲把书拿过来，“笨还不让说？什么歪理。”
章舒华想，他倒也说得没错。她侧了身子，靠近他。
她洗过澡了，身上带着他越发熟悉的香气，与他平日里的一模一样，这种感觉竟莫名让人身心愉悦。
她头发上也飘着同样的香气，直往冯靳洲的鼻子里钻。
简直不给人冷静下来的机会。
他垂眸冷着眼，“凑那么近确定是好学，不是要勾引我？”
章舒华莫名其妙！
她抬眸，憋着一股子气，什么啊！
“你又胡说八道，你成天的胡说八道！”章舒华声音不轻，不远处正在餐桌边备第二天菜的陈嫂也听到了。
陈嫂手里的动作一顿，抬眸，眼含笑意朝着他们两看去。
冯靳洲倒是不恼，他笑得略微有些痞，“我怎么胡说八道了，说来听听？”
她哪说得出口呢！
他笑而不语，看着她一时急红了脸。
章舒华低下头去，“我不跟你说了，总说不过你，你最会狡辩了。”
“我怎么狡辩了？”他又耐着性子问，声音低低的，带着诱惑。
他怎么狡辩他自己最清楚，偏还要来问她。
她咬牙瞪了瞪他，说：“你自己不也没将衣服穿整齐，到我这里就不可以了？”
冯靳洲摊了摊手，说：“那正好。”
话落，他扔了手中的书，拉过章舒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还学个屁。”
然后，他把她扛在了肩头，直接上了口。
章舒华每次被他这么扛着，都觉得羞耻到家了。
像是要被扛上山做压寨夫人似的。
她惊叫出声，又喊着要冯靳洲放她下来。
冯靳洲步子不停，手掌拍在她的屁股上，“瞎喊什么，更硬抢似的。”
陈嫂还在楼下呢，真是羞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