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舒华彻底慌了。
肚子很痛，和来月事时的痛感一样，搅着她的小腹。
她慌得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她匆匆进了卫生间，里裤里也是血，红得刺眼。
她忍着疼，穿了衣服，急着去敲了季凤白的门，“大少爷！我是！你醒醒，快开门！”
她很急很急，根本顾不得其他。
季凤白从睡梦中惊醒，听到章舒华的声音，连忙开了床头灯下床开门，“怎么了？别急。”
她急得都有些站不稳了。
季凤白伸手托住她的胳膊，“别急，到底怎么了？”
章舒华呼吸有些乱，“我肚子好痛。”
季凤白抬手开了灯，“别怕，我去换衣服，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她其实很怕。
季凤白换了衣服带她下楼，开了车直接去了医院。
章舒华跟值班的医生说得很清楚，告诉医生她怀孕了，但是突然肚子很痛，而且流了不少血。
做过检查后，两人在医院的走廊外头等结果。
又是夜深人静的。
章舒华拽紧了外套的领口，等得心头焦急，夜晚有些冷，但是她鬓角间却起了密密的汗。
她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外套的领子里，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她慌得手指都是白的。
季凤白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只是陪着她。
她身边总没有人，这个时候，至少还有他陪着她。
她肚子疼，一定是跟肚子里的孩子有关系吧，虽然他们现在是夫妻，可是依旧关系生疏，季凤白也没打算利用这点关系来占章舒华的便宜。
“舒华，放轻松些，别这样。”他想抬手搂一搂她，给她一些安慰，可是她是冯靳洲的女人，他深知这一点。
冯靳洲的女人，他怎么能碰。
章舒华索性把面庞都藏进了自己的手掌间。
她的手掌小巧又柔软，根本没办法藏住她面颊上的紧张。
等待结果是漫长的，但是晚上的医院人不多，其实他们也没有等多久，只不过，章舒华觉得很漫长很漫长。
她听到脚步声，猛地抬起头来，见到有护士走近，便连忙先一步站起来，“护士，怎么样？”
季凤白跟着起身，怕她站不稳，伸手托住了她的臂弯。
那护士态度并不是很好，要不是他们两大晚上过来，她还可以偷偷睡一会儿呢，全叫他两给搅了。
她上下有些不屑扫了章舒华几眼，说：“来月事肚子疼不是很正常吗？用得着那么大惊小怪的吗？”
章舒华一时没听清，她到底什么意思。
章舒华上前一步，逼近她，“你说什么？说清楚些！”
她其实听到了，她眼前的护士说她是来了月事。
可是她怀孕了啊！
怎么可能会来月事呢！
那护士被她震惊的态度有些吓到，跟着后退一步，把单子塞进她的怀里，“这是检查结果，你肚子疼是因为来了月事，怎么可能是流产了呢？你根本就没有怀孕啊。”
章舒华瞬间惊住。
她没有怀孕？
怎么可能！上一次的报告单上明明写着她就是怀孕了啊！
到底是哪一次搞错了？！
章舒华一口气险些没有提上来，她此刻除了震惊还有莫名的愤怒。
她拿过怀里的报告单子，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
她心头的火再也压不住，一把拽紧了那护士的衣领，“你给我解释清楚！上一次明明也是你们医院，明明是你们告诉我怀孕了！为什么现在又跟我说没有？为什么？！”
她从来就没有这么愤怒过，从来没有这样发过脾气。
要不是因为医院告诉她怀孕了，后来就不可能会发生那么多的事，季凤白也不用为她牺牲那么多，她和冯靳洲也不用走到这一步！
都是他们医院！
那护士没想到她看上去那般柔柔弱弱的，力气竟然那么大，而且也没想到她突然会发脾气，吓得拉住她的胳膊就要往外退。
季凤白其实听到医院这么说时也是生气的，这护士态度又差，他也不能忍。
他拉住章舒华，然后跟那护士说道：“去弄清楚，这一次到底是不是准确的，不然，我亲自去找你们院长谈。”
章舒华全身颤抖，呼吸剧烈，整张脸惨白一片，咬紧的唇不停发着抖。
她快要崩溃了。
到底是为什么！
季凤白抱住她，将她的手从那护士衣领上扯下来，将她搀扶到椅子旁边坐下，低声跟她分析道：“舒华，冷静下来，别在这里闹，这件事本来就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等确定了，我们再做打算。”
章舒华紧紧抱住自己，心里头思绪万千，胸口闷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想到她为了这个孩子做出了太多太多的决定，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她跟冯靳洲彻底翻了脸。
他想到冯靳洲之前离开时的态度，他对她失望至极，又对自己充满了嘲讽。
她还害得季凤白与钱家小姐退了亲，让他在江城人面前丢尽了脸。
她越想越多，再也控制不住，低下头来放声哭了出来。
季凤白轻叹一声，眉间紧皱，抬手慢慢顺着她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