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舒华听话，想想也是。
冯靳洲这才认真了几分，问：“你不愿跟我离开江城？”
江城是她的家，她的母亲还在那里，即便章父对她不好，但是她从小生活在江城，那里是家，跟冯靳洲的想法不一样。
她有牵挂，有抛弃不下的东西。
冯靳洲也能理解，但是到底开口时带了些失望。
章舒华用力摇头，“不是不是。”
她就怕冯靳洲多想了，误会。
她不是不愿跟着他离开江城，她是不想冯靳洲承受太多。
“我做了准备了，你别不信，纺织厂那边我已经提前让工人们放假了，等于算是停工了，茶厂的生意可以迁过来，我已经考虑过了，只有这船厂，我知道你们有想法，所以暂时没有动，想来督军应该也不会动船厂。”
她这么说着，语气稍微有些急，“我打算了的，你别觉得我没打算，我愿意跟着你，可是不想看到你为难和辛苦。”
她继续说着，“我当然也知道督军是你父亲，江城的百姓你也管了那么多年，若是真的和督军起了冲突，江城百姓怕也要波及，我实在是不想看你为难。”
冯靳洲听她说完，脸上有些惊讶，还带着些欣喜。
章舒华都想到了。
她想到了他的难处，也总是在为他考虑，倒是他的不是，一直瞒着她，让她措手不及。
冯靳洲松了口，“可以考虑，但是，舒华，我已经决定不再回江城了。”
他已经决定了。
最多最多，不动刀枪的话，就是跟冯渐铭当面聊一聊。
但是以冯渐铭的性格，冯靳洲想，聊怕是没有用的。
没想到章舒华说得坚定，“那好，那就不回去了。”
她是轻轻柔柔的声音。
她要跟着冯靳洲，也做好了跟着他的打算。
冯靳洲眼里眸光闪动，身子直起来，双手圈住了她的身子，面颊贴过去，正好落在她的柔软上。
还没等他开口，章舒华又说了，“我这一次走得着急没有跟我母亲说一声，这都好几日了，一直都没有给她消息，你有没有办法，跟她递个消息？”
她又说：“我就是不想让她担心。”
冯靳洲声音有些闷，“嗯，我明天安排，放心。”
章舒华见他不动，手掌覆上他的后脑。
他头发一向发硬，如今养长了一些，摸上去柔顺了不少。
“等形势好些了，我派人接她过来。”冯靳洲又说。
章舒华嗯了一声，“阿可也一起接过来。”
“你的那个丫头？”冯靳洲问，“你用着顺手就一起接过来。”
她得让阿可一起过来啊，不然孙进以后留在这里，阿可怎么办。
“嗯。”
章舒华接了句话后，冯靳洲半晌都没有说话。
章舒华以为他只是想要抱着她，没想到他始终没有动静。
“冯靳洲？”章舒华喊他。
他没应。
他就这么靠着她睡着了？
他累成这样，让章舒华实在心疼。
章舒华不敢动，生怕把他吵醒，她一手圈着他，一手抚着他的后脑。
就这么坐了好久冯靳洲才醒过来。
他松开章舒华，仰靠在沙发背上，“怎么不叫醒我？”
他从来睡着了都是警惕，一动就会醒，她刚才叫他了，他竟然没有听到。
“我……”章舒华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我……我也想抱你一会儿啊。”
冯靳洲轻笑，“那快到床上去，我洗一下，等会儿让你好好抱会儿。”
章舒华站起身，话是她自己说的，都不好反驳冯靳洲了。
她低着头，挪到床边，慢慢爬上了床。
冯靳洲胳膊搭在沙发的扶手上，缓了缓才站了起来。
他脚步有些不稳，侧过头去看向已经窝在被子里的章舒华，“腿被你坐麻了。”
章舒华不服气，明明是他非要抱着她睡，“我胸口还都被你靠疼了呢。”
冯靳洲一边往里走，“放屁，那是软的。”
章舒华羞得一下子缩进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