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靳洲不答，捏了下她的面颊，侧身往外走。
章舒华又侧身跟上他的步子，顺势就挽上了他的臂弯，“怎么不说话呢？”
冯靳洲似笑非笑的，“反正以后我们不跟他们一起住，碰不到了，你也别问了。”
章舒华像是懂了，冯靳洲不愿提。
章舒华点点头，小声说：“反正督军要是真不会为难你的话就是好事，我也不问。”
冯靳洲道：“没有为难，你且放宽心。”
章舒华这才换了话题。
两人一路到了客厅。
章舒华刚吃了糖糕，这会儿是一点都不饿了，眼见日头偏了西，已经傍晚时分了。
“吃完晚饭会有烟花放的吧？”章舒华已经松开了他，自个儿在一旁站着。
她最想的就是大年夜晚上放烟花了，上次就跟陈嫂说过了，冯靳洲昨天也说了。
“烟花那么好看？”
小桃过来跟冯靳洲上茶，冯靳洲没动，倚着沙发背，双腿交叠，看着章舒华。
章舒华点头，“好看。”
上一次江城得知冯靳洲打了胜仗，冯渐铭命江城大庆的时候也放了烟花，但是没有上一次在冯靳洲公馆看到的好看。
冯靳洲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章舒华过去坐。
她摇头，“得站一站，消一下食。”
冯靳洲道：“少贪吃，以后我让陈嫂盯着你。”
章舒华连忙过去坐到他身旁，“怎么连口吃的都得管着？”
她有些委屈的。
冯靳洲知道她是装的，“我这里你是如何都吃不穷，我是怕你吃坏。”
章舒华道：“晓得了晓得了。”
话落她又站了起来，“我大象胃也不能把你吃穷了。”
冯靳洲态度轻松，转了话题，问她，“你主动去找过督军？”
冯靳洲这么一问，章舒华还顿了下，她回想了一会儿才又想起来，“嗯。”
冯靳洲又问：“不怕？”
章舒华摇头。
她当时一门心思都是冯靳洲，连怕都不见了，事后反应过来才紧张到腿发软。
冯靳洲当时在外征战，消息也未必能传到他那边，他可能也是才知道。
或许是孙进告诉他的。
冯靳洲只盯着她，笑意到了眼底。
章舒华被他看得有些疑惑，“怎么又不说话了？”
冯靳洲摇头，“我看会儿你。”
章舒华轻咳，有些不好意思，刚要重新黏上去，结果冯靳洲又加了句，“比讲废话有用。”
章舒华脚步停住，回味了他这句话的意思。
她拳头紧了紧，还是又坐到了他身旁，“觉得我刚才说得都是废话呢？”
冯靳洲道：“哪有。”
他不认。
章舒华道：“嫌我是废话的话以后你也别跟我说话。”
冯靳洲：“那怎么行。”
章舒华：“……”
陈嫂从厨房出来，看到两人还腻歪在一处，便也没去打扰，远远喊了一声，“少爷，章小姐，年夜饭准备好了。”
章舒华忙站起来，“陈嫂，我跟您一道看看都准备了些什么。”
她有意要走，跟冯靳洲赌气呢。
冯靳洲也没有拦，顺势松了揽住她的胳膊，让她走了。
冯靳洲瞧着章舒华带着些欢快的步伐，眼底的笑意渐渐收了，俯身弯腰拿过茶杯，吹了吹上头的浮叶，却没有喝。
最后还是放下杯子，抽了根茶几上的烟。
烟雾进了鼻腔，他脸上的情绪彻底沉了下来，耳边还有厨房传出来的声响。
是章舒华和陈嫂在说话，还有小桃和殷管家的，隔得有些远，冯靳洲也听不大清，只是这偌大一个庄子，此刻热热闹闹，让冯靳洲心里头终于舒坦了许多。
没一会儿说话声便近了。
殷管家张罗着家里的下人上菜，来来回回好几趟，摆了满满一桌。
章舒华也凑了热闹，端了盆不知道什么菜，放下时烫得她连忙捏耳垂，脚步都跺了起来。
冯靳洲从烟雾里看着她，唇角不自觉挂了笑。
她高兴得很，他看得出来。
她不仅自己高兴，还总想着一块儿哄他高兴，话语间总有殷勤讨好他的意思，一门心思想要逗他高兴。
冯靳洲不知道她是不是瞧出了什么，可是想到她因为担心人他而突然高烧，冯靳洲心里头的许多话便又压了回去。
他不知道章舒华是不是察觉出了他身体不对劲，她好似有意无意都在要他开心。
他不好负了她的意。
冯靳洲正想着，章舒华在餐桌盘跟他招手，“冯靳洲，你快过来，好吃饭了。”
她笑意盈盈，正要朝着他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