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嫂一直听着楼上的动静。
门关上后倒也还算安静，她就怕两人又吵起来。
怕章小姐受了委屈又要半夜回家。
她等啊等，还真等到章舒华从楼上下来了。
陈嫂去看章舒华的脸色。
好像没有什么问题，至少没有眼泪。
她稍稍放下了心。
章舒华一身月白旗袍，头发披散在身后，刘海长长了，有些遮眼，斜过来了一些便露出了部分的光洁额头，温婉大气，像极了女主人的架势。
陈嫂觉得章小姐好像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突然之间长大了不少，面庞五官之间都透出了不少成熟的气息。
“陈嫂，家里有面吗？”章舒华一边从楼上走下来，看到陈嫂便问。
陈嫂笑着回道：“面条倒是有现成的。”她等着章舒华从楼上下来，快要走到她面前时又说，“章小姐，您是饿了吗？想吃什么我给您做。”
章舒华回答，然后朝着厨房走过去，“那家里有面粉吧？不是我，是少帅，他还没吃晚饭。”
陈嫂微讶，“章小姐，您是要给少爷做晚饭吗？”
章舒华点头。
“您会做饭呀？”陈嫂也以为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
陈嫂将面粉拿出来，章舒华动作利落和面，又切肉调馅儿，擀皮包馄饨。
“嗯，我小时候放了学会去家里的夜宵摊帮忙，所以会一些。”
她久不下厨房还是有些生疏的，但是到底还有些底子在，冯靳洲下楼的时候她已经在下馄饨了。
陈嫂见得冯靳洲下来，便主动从厨房出来了，她跟章舒华说让他们吃好了东西放着她来收拾，先回了屋。
她不打扰他们两。
天气暖和了，冯靳洲洗过澡穿得随意，衬衫配长裤。
可章舒华看到后却觉得，他这副模样，随时都像是要出门一般。
冯靳洲一边挽袖口一边进了厨房，“动作挺快。”
章舒华已经把东西都从锅里盛进了碗里。
太烫，她没办法过手。
冯靳洲伸手接过，转身出了厨房，在餐桌旁坐下。
章舒华跟着出来，她手还是湿的，指尖有些泛红。
冯靳洲指了指自己的旁边，示意她过来坐下。
章舒华便走过去，坐在了他身边，她搅着手，慢慢摩擦指尖的湿润，看着冯靳洲的眼带着期待，“不知道做得好不好吃。”
她看着他，又说：“我从前还想着重新摆摊赚钱呢，可惜了，生意不景气，也没成功，我娘要我读书，也不准我这样抛头露面。”
她一边说着过去的事，冯靳洲细细听着，没有搭话。
想着她过去的艰难。
面前的碗热气腾腾，很烫，他还没办法吃。
章舒华突然转了话题，问他，“你过去见过我？不然怎么会知道我会做？”
冯靳洲抬手擦去她鬓角的一些细汗，笑问：“怎么话那么多？”
章舒华抿了抿唇，也没打算闭嘴，“那你快吃，吃完了送我回去。”
冯靳洲收回手，“不留下？”
章舒华摇头。
她不留。
这一句，让她停了话头。
冯靳洲放下手中的筷子，倾身靠在椅背上，脑袋微斜看着她，说：“想做什么就去做，我让孙进跟着你，你有事可以找他，不用急着回去跟季凤白离婚，你以后就住他那边，等章家的事处理好了，再跟他说也不迟。”
章舒华愣了愣。
冯靳洲这个态度，和这些话，让她一时消化不了。
她脑子里转了一圈，又皱眉去看冯靳洲的神情，硬是没从他脸上瞧出半点的不开心和讽刺来。
他的话把章舒华转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