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西嘿嘿笑了笑,赶紧转移注意力:“凡间一事就算是小仙对不住仙君,仙君既然如此大度咱们也不聊那个了,今日小仙是为照水仙子来的,咱们还是说说正事。”
琴央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凡间一行仙子是不是都忘记了。”
棱西抿抿唇,倒也并未隐瞒:“确实记不大深了,那时回来后便和他们一起于各仙山胡吃海喝的,依稀间只记得些许片段。”
琴央哑声道:“他们……谁?”
“我想想。”棱西丝毫没有察觉到琴央的异常,板着手指头数起来:“其玉哥哥,雀儿,武罗,大毛……”
“闭嘴!”
棱西忽然停下,张着嘴巴眨了眨眼睛:“琴央仙君?”
琴央倒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继续。”
“啊,噢!”棱西偏着脑袋继续想:“还有其玉哥哥的坐骑夫诸,每日都正正经经的可爱死了,嗯……好像还有一些是谁来着。”
琴央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眉头一皱:“记不住就别想了。”
棱西坐直了身子,莞尔一笑:“好,遵命!”
她说起这事就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琴央恨恨地多看了几眼。一挥袖袍气势汹汹地站起来,对上身边汩汩流淌着的水流。
棱西疑问:“仙君在看什么?”
“共水。”
共水在山谷中缓缓而过,一股股透亮的水流在不算狭窄的河道里各自奔腾,或小心翼翼,或放肆飞流。这些流淌着的水珠无一不在显示着自身缺一不可的气质。
是了,共水是山谷的中流砥柱,更是整座长石仙山的灵根。
它是仙山中一切繁殖的开始,在悠悠远远的亘古中留存不歇。冬去春来,光阴恒远,它永远都静静地在山中流动,从静谧无声息到万物缺之不幸。
它拥有着袅袅炊烟般繁衍不歇的故事,一眼看去,虽是一条小河,但记忆始终无边无际。
棱西注视着这条共水,本来只是轻轻地看了那么一眼,脑海中却在同一时刻涌入了关于共水的回忆。
棱西径自发着呆,她发呆的时候一张白净的小脸硬生生地僵硬起来,紧绷着板在一块儿,活像是个小老头,然而她的目光却不似老头子那样浑浊,反而是炯炯有神的,噙满水珠的眸子也因为蝶翅般的睫羽而悄无声息的泛起涟漪。
琴央使完仙法之后,长袖下的手指蓦然间顿住了。
抬眸去看棱西,便见着了这一幕。看着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倏而就惊起了眸池里的瞬息风华。
琴央欲说的话生生的被辖制在口中。
他怔然地望着棱西的小脸,须臾间便与凡间相识时的种种画面相叠,那般熟悉的感觉,在自己尚且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如画的面容竟静悄悄的被他存放在了脑海中。
他垂头揉了揉额角,打乱了这场静谧:“你看到了什么?”
“我……”
听见琴央冷淡的声音,棱西心下一悸,但极快地掩饰住了内心的想法,只安安分分地回答道:“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听见了许多。”
琴央勾起唇角:“哦?说来听听。”
棱西先是无奈地啧了一声,像是欲言又止,又好似不知从何处开始说,她带着半瞬的恍惚不再看琴央,而是把目光投放到身边川流的共水上,缓缓开口。
“我听见了这条河流的往事,它很早就来到了长石仙山,在这里看遍了山中所有的悲欢之事,它的记忆会悠远的停留在亘古的时光中,于山中长眠,永不停歇。”
“还有呢?”琴央又问。
棱西看着水中的波澜静悄悄的滑过圆润的鸣石,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它是长石仙山的记忆。”
说完之后,便掩下内心的感慨,回头望向正悠闲品茶的琴央。
琴央眉目淡然,此刻犹如山中的雾霭,飘忽不定。
但他又因瞳孔的寂静幽深而显得不那么冷然,反而深情的很,浓浓稠稠的,仿佛一汪旋涡直逼人泥足深陷。
琴央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敲击着石桌:“说得倒是不错。”
棱西抿抿唇,不解:“琴央仙君,你这是什么意思?”
到了此时,棱西也知晓定是琴央施法才让自己看见了共水的往事。
只不过,为何要让自己看到呢?或者说,这共水与她来的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棱西琢磨不透。
琴央忽然问道:“你可是在想本君为何让你看见这个?”
棱西还没有回答,就听见下一刻耳边传来琴央不满的声音:“照水仙子便是共水之灵。”
啊?!
棱西顿时紧张起来,语气僵硬地开口道:“共水之灵?!照水仙子她……”
琴央目光霎时变得犀利起来,一字一句道:“仙子没想错,照水便是被你青要山药草所害,亦是仙子今日亲自前来长石山的缘由。”
他将那‘亲自’二字说的义正言辞,语气凿凿,似不容他人反驳。
棱西听着他的话只感到无力扶额,仙君大人在上,不,不用再补充了!
她吞了吞口水,悄咪咪地抬眼:“是吗,那、这位照水仙子现如今,如何了?”
谁知琴央却不回答,目光越发锐利,神情更是厉色,他继续说道:“共水之灵是我长石仙山的根,如今照水被尔等所害,你当如何!”
棱西一下子就怂了。
“我……我……”
琴央又补充一句:“照水仙子自小与本君一起长大,于凡人所说,便是本君之青梅竹马,现下却被毒害,昏迷不醒,你若不设法救她,本君定然要你魂形俱灭!”
棱西顿时大惊失色。
到底相识一场,要不要这么凶……
果然仙法高超的仙君说起话来就是有底气,听着此番话,棱西生生逼住自己妄想偷偷离开此地的心思,强颜欢笑的扯了扯嘴角。
不过一会儿她又丢掉了心中浓浓地压迫感,转而紧紧盯着琴央幽深的瞳眸。
棱西用嫩白的指腹摸了摸自己的手背,想要借力掩饰住心头的慌张,后下定决心,瞪大了双眼直视着琴央仙君。
棱西语带强势地说:“关于照水仙子此事,本仙确实感到惋惜。”
琴央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缓缓补充:“你不必惋惜,她还没死。”
“……幸好。”棱西默默松了口气。
琴央又道:“如此,你还有何要辩解的。”
棱西小声嘀咕:“怎么就成辩解了,仙君说话还真是膈应。”
琴央顿了顿:“你说什么?”
棱西镇定下来:“照水仙子一事,仙君就认定是本仙所致?我店铺买卖得宜,从未出过丝毫乱子。仙君购买的药草亦如约如数奉上,为何照水仙子出了事就生生怪罪在了本仙头上?此番棱西来贵山,也是想要好好讨个理,总归不能让我青要山众仙受了丝毫委屈。”
琴央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冷冷道:“你倒是能言善辩。”
棱西淡定自若:“本仙是实话实说。”
然而她的内心却是在忍不住呐喊:
天惹,果真仙法高深我辈不能及之,仅仅一番言辞便感受到了浓重的压力,加之这位仙君大人的语气,竟比冰凉河水还要冷淡几分,使得自己忍不住浑身一颤。
不过在面上还是得淡定些才行。
棱西微咳了一声,笑容可掬:“仙君还未言明,究竟照水仙子因何中毒?此事不查清楚,妄言将罪过推脱到青要山上,本仙‘受之有愧’”。
她语带讽刺之意,话音一落便目光灼灼望着琴央,好一副事不关己的小模样。
清冽的共水顺着弯曲的山谷倾泻而下,遇到鸣石时又溅起团团水雾,而后涟漪泛泛,鸣石敲击处,更是清脆作响,清辉熠熠。
想来这样富余灵气的仙水中孕育的照水仙子,亦是轻灵碧透。如此这般倒也无怪乎琴央仙君着急。
琴央仙君漫不经心地开口道:“这么说来,仙子是不打算负责任了?”
棱西摇摇头,哑然失笑:“非也非也,棱西只是想要知道事情的原委罢了。从本仙来到贵仙山后,仙君便一副讨伐我的模样,让我着实摸不著头脑。”
琴央勾了勾唇角,目光如炬射向棱西。
“即是如此,那你就自行看看。”
棱西镇定自若地点头:“仙君请便。”
虽是面容镇定,然她眼神却是飘忽着。诧异地看着琴央拿出神器,径自摆弄了一番后便递到了棱西的眼前。
是……山友圈。
棱西压下心头的不安,矜持地瞥了瞥他,见琴央板着一张俊美过分的脸庞,却没有露出什么生动的表情,便无趣地收回目光,垂眸仔细察看屏幕上的小字。
[购买记录:青要山特产仙草连肇花一棵。]
棱西点点头,她之前确实是收到过这个单子。
青要山仙气浓郁,总是能生长出各式仙花仙草,虽说连肇花在青要山算不得出名,但是于别个仙山来说,却是千金难求的稀有之物。
那日接到长石仙山的生意后,棱西顺利地取到了连肇花,并差遣山中的小神兽将其送至长石山中。
小兽回来复命时也并未提及路上是否出过岔子,想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棱西诚挚地点点头:“是仙君自行说需要连肇花,我们也是送货上了山,还能有什么问题不成?”
琴央见她从容不迫,心塞了塞,伸手拿过神器,手指僵硬地在屏幕上面划了划,那一板一眼伸着手指头在光屏上戳弄的模样着实有些可笑。
棱西没忍住:“扑哧——”
琴央莫名其妙:“……”
接收到琴央的眼神,棱西连忙示意自己无事,伸手捂着嘴巴支支吾吾地说了句听不懂的话,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只觉无辜极了。
琴央意味深长地盯了她片刻,继而又低头在屏幕点点戳戳,然后棱西再看到的时候那屏幕上就成了一张连肇花的花样子。
琴央咬咬牙:“这就是送来的连肇花。”
棱西不明白琴央仙君在生什么气,她垂眸瞥了屏幕一眼,就慨然答道:“正是呀。”
琴央语气重了重:“仙子怕是眼睛不太好了,烦请仙子再细细察看。”
“……好。”棱西无语,将自己圆鼓鼓的眼睛睁大了几分。
山谷风声竹香遍布,空气中的静谧之气却越演越烈。
棱西目光紧锁在屏幕里娇艳盛放仙花之上,却是不管怎么看都没有看出来有何异常。
她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这确实是连肇花没错,仙君你?”
琴央不置可否,但一双眼睛却并没有收回来,依旧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眨也不眨的。
棱西被这眼神看的浑身发毛,不由得唤了一声:“仙君。”
琴央侃侃道来:“听闻青要仙山受仙祖庇佑,地势虽然一般,但仙气却是浓郁至极。”
棱西斜睨了他一眼,连忙摆摆手,谦虚道:“仙君过奖。”
琴央:“……”
棱西端坐,示意:“仙君请继续说。”
“仙山浓郁故此仙草旺盛,所以长得万顷仙物……”
“仙君真是客气了,哪有万顷,不过百亩罢了。”棱西又再一次打断琴央的话,她的语气虽极尽谦虚,但眸子中却是水汪汪的,还带有着闪闪星光和数也数不尽的骄矜。
琴央闷声哼了哼,棱西又忙地止住了嘴巴。
“仙山中更有连肇花,可专治水藓,其花自生长起时便身负氤氲清香,但在摘折后浑身香气瞬间消散——”
“唉,都是虚言,连肇花摘了之后还是有香气的。”
琴央瞪了瞪她,冷冷强调道:“本君听闻连肇花不可经手,需在采摘时用生长在连肇花身边的泥土幻化而成之物包裹,若非如此,其根部一旦见到空气,花中精髓就会随风消逝,药效不仅缺失反而还会受到反噬。此言,是或不是?”
棱西点点头:“仙君所言不差。”
琴央挑了挑眉毛,目光直直与她相望,惹得棱西手足无措。
忽然间她浑身一个哆嗦,有个念头从脑海里破土而出,经过剧烈地碰撞后,所有的记忆如奔腾的长河喷薄涌出,她不由得睁大了双眼,眸中尽是不可置信。
棱西大呼糟糕!
是了,在她收集连肇花旁边的土壤时,因为昏昏倦意,确实是收集错了。从而导致连肇花功效全无反而还让服用者受到了反噬!
心头仅存的希望瞬间被打破,此时的她竟完全不敢抬头直视面前的仙君。
真是该死,自己因为差错险些害死了长石山共水之灵,且这灵还是仙君的青梅竹马,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棱西瑟瑟发抖:“……”
琴央:“怎么,可是想起来了?”
“我……”
棱西赶忙说:“想、想起来了。的确是本仙害的照水仙子,确实是。”
她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简直恨不得低到尘土里面将自己埋起来。
天惹,青要山一条龙的招牌今日可真真被她打破了。
琴央冷声道:“既然想起来了,那本君就在此恭候棱西仙子治病救人!本君便给仙子三日时间,若是救不了照水,自当拿你是问。”
救人,这要怎么救,虽然棱西在店铺里也是买卖药草的,可是她对于治病救人毫无头绪,除了单纯地使用仙法外,全然不懂得应该用什么药草克制什么病症。
棱西偷偷地掀起眼皮子,悄咪咪地瞥了琴央仙君一眼。
琴央一脸冷漠,然而眸中像是含着浓浓的烈焰,棱西一下子就被惊住了,咂舌道:“仙君不是仙法高深么,如何不能救治?”
按道理来说,自家仙山的仙子出了事情,琴央仙君第一应该做的就应该是施法治病,然后再找她算账,怎么会和她在这里‘唠嗑’了这么久,实在是不应该啊。
况且……棱西稍稍挑眉,抬头往山谷四周望了望,也没有见到照水仙子的影子,着实不知琴央到底是闹得哪一出?
棱西心想,这位仙君如此厉害,总不会治不好吧。
她心里有了这个念头之后,便立即抬起头一脸怀疑地盯着琴央仙君看,心里有些复杂。
被死死盯着的琴央:“……你作甚?”
“我,”棱西不再犹豫,斩钉截铁地说,“仙君可是仙法不够,救不了照水仙子,所以才来要挟本仙?”
“呵。”琴央勾唇,“要挟?”
琴央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能够从一介仙山山神口中听到如此厚脸皮的话,他气着气着反而将自己给气笑了,脱口而出:“仙子可忘记了,连肇花初经人手时便会与那人结下契约,此番仙草反噬,也需得寻了解药后附上契约者的一滴血才可施救。而那个人,本君若没猜错,便是仙子吧?。”
的确没有猜错,摘取连肇花的正是棱西。
“……”棱西一惊,大窘道:“本仙竟全然忘记了这等事!”。
琴央颔首:“嗯?”
棱西忙不迭点头:“是小仙之错。”
听到这个回答之后,棱西眼睁睁地见着琴央仙君总算淡定起来,开始悠悠闲闲的品茶了。
棱西忍不住在心里炸毛:“说好的青梅竹马呢,都到现在这时候了还有心情品茶啊!!!”
仙君似乎是感应到了她心里的叫喊,不着痕迹地掀起眼皮子,施恩般地往棱西的脸上一瞥。
棱西赶忙收敛住脸上的表情,投降般弱弱地示意:“我救,我一定救她。”
听到满意的回答,琴央仙君的手指微微一动。
继而风起水动,忽而间棱西的耳边想起了清脆圆润的敲击声,她疑惑转头,目光停留在碧透的共水之上。
慢慢的,水流轻快地跃动飞舞起来,一股股的清水仿若洋溢着笑意不紧不慢地汇聚在一起,停留在共水的上方,聚成一个小孩儿的影子,是小河。
琴央仙君放下茶杯,站起身子来到小河的面前,小河嘻嘻哈哈地笑着说:“小河见过仙君。”
琴央道:“将照水带来。”
“遵命。”
琴央仙君不紧不慢地将墨色的袍袖整理了一下,捋平了上面的褶皱。他既长又似浓墨一样的发丝在空中纠缠在一起,飞飞落落,恍若谪仙。
棱西强迫自己冷静了几秒,心下叹道,仙君原本就是谪仙啊。
她张了张嘴,有些愧疚:“照水仙子如今怎么样了?”
“尚在昏迷。”淡漠的声音由远及近。
棱西强装镇定道:“仙君放心,本仙一定会救她的。”
琴央凝视着眼前的涓涓细流,对棱西说道:“救她自然非你莫属,莫非仙子还敢枉害性命么?”
棱西嘀咕道:“不敢不敢。”
“谅你也没那个胆子。”
棱西哑口无言:“???”这也太不客气了吧!
她忍不住在心头叫屈,不就是在凡间的时候有点误会嘛,看那小气劲儿。
曲谷雾霭,涓涓绿绸。
清碧交辉,铮铮共水。
共水分明是极静的,但因着鸣石就不免会常常发出清脆圆润的敲击声,每当水流穿过山谷时的缓急之间,与鸣石的碰撞声就会传至长石山的每个角落。
它用了自身无可磨灭的存在感告诉来到长石仙山的每一位仙者,共水是仙山的记忆。
棱西眨眨眼,看着清透的河水慢慢从最中心裂开了一个缝隙,那些水珠此时像是长了翅膀,飞上了天空,以股股的水柱围成了圈状,徐徐将照水仙子从水底送了上来,虚躺在水中。
棱西的睫羽忽闪忽闪,像一名刚刚出山的乡巴佬似地盯着那共水。
照水仙子果然是不一般,将将只看她的容貌便知是名清灵娟秀的女仙,更遑论她自出生起便与山中灵气为伴,当比作钟灵毓秀也差之无多了。
棱西上前几步,感叹道:“这便是照水仙子啊。”
琴央负手站立于棱西身侧:“怎么,山神大人还有何高见?”
还山神大人,这琴央活生生的就是想要膈应她!
棱西努努嘴,不甘示弱地哼道:“高见二字仙君倒是说笑了,小仙哪里敢在仙君跟前造次,小仙只是有些疑惑……”
琴央望着她。
棱西皱了皱眉头,不禁疑问:“仙子虽看起来面色无异,但浑身上下皆透着一股阴暗潮湿的气息,此时看来,与身边的共水实在是太不想象,不知照水仙子先前使用连肇花是为了治疗什么病症?”
琴央头疼地揉了揉额角,眼中阴霾一闪而过:“水藓。”
棱西不住失笑:“水藓?这怎么可能,照水仙子分明就是水中之灵,水藓一症谈何能闹到仙子的身上。若说我那不能受水的坐骑大毛患上水藓我倒是可信的。”
想到自家呆头呆脑的神鸟大毛,棱西便忍不住笑意,却在转头间,就看见了琴央冷漠至极的眼神。
棱西腾地捂住嘴巴:“……”
琴央讽刺道:“仙子还真是欢喜的很呐,不若就将你那坐骑唤来,让本君也瞧瞧看能否与照水一般患上水藓之症?”
棱西心里一悸,忙摆手拒绝:“大毛那丫的就是一山林野兽,便不劳仙君费心了,莫不然折煞了它,要短命,短命的。”
琴央勾起一抹温柔的笑:“……”
棱西只觉毛骨悚然,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