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固颜丹有问题,不代表木息诀不能永葆青春吧?”南宫妍双手环胸,歪头思索了一会,问道。
“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永葆青春便是逆行天道,必将有不可估量的后果。”风落尘对于她的怀疑,并不介意,反倒认真解答着。
她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事:“可是昆族不就能永远保持十二岁吗?”
“可是同样的,昆族只能活到三十五岁。昆族与人族牧族翼族魔族的体质并无太多不同,寿命却几近折半,便是因为他们永远停在了十二岁,身体器官无法一直
负载如此高强度的活力,因此在三十五岁时,便会消亡。”风落尘不疾不徐地解释着。
南宫妍听他讲解,神情沉重了起来,她想起了身为昆族的季明和寥寥几面的夜柔,虽能到了无数人想要的精致外貌和永远的青春,却生命短暂,宛如璀璨一瞬的
烟火。
别人都羡慕他们美得惊心,恐怕只有她遗憾他们的短暂。
她深吸了一口气,打起精神:“如你所说,我是否应放弃这木息诀?”
“这倒不用。我看这木息诀的功法并非有异,不似妖术邪法,你继续使用应当无事,只是切莫贪心,修行至二层即可,莫要继续修炼下去。”风落尘淡淡道。
她轻轻“嗯”了一下,旋即笑着感谢道:“此番多谢你的提点,不然我恐怕还懵懂不知,傻傻继续修炼下去。”
风落尘摇头,一脸淡然:“无需多谢,你只要记得答应我的便好。”
“自然。”
商讨完木息诀的事,三人出了书房,刚推开门,谷心幽便迎了上来,可没等她开口,风落尘便施施然越过她,往外走去。
谷心幽愣了愣,忿忿地剜了南宫妍一眼,连忙跟上。
莫名其妙被人瞪一眼的南宫妍感觉已经习惯,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些想笑。
“你和风落尘在屋里聊了那么久,都说些什么?”依靠在一棵大树旁的季明,看她走来,才好奇问道。
光透过浓密枝叶,落下斑驳跳动的光点,撒在季明身上,好似光精灵也为他的美丽而惊叹折服,在他的四周舞动。带着淡淡药香的风轻轻拂过季明的发丝时,似
乎也不禁为其的美貌而停驻。
无法否认,季明的美,美到绝致,就是用尽世间一切华丽辞藻也无法将其美丽描述出来。
她愣了愣,想起昆族的三十五岁之劫,不知为何,嘴巴不受控制般,脱口问道:“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你多大了?”
季明骤然瞳孔收缩了一下,露出几分不自在的神情,但很快他又掩盖过去,恢复了如常的神采,调笑道:“怎么,你要给我过生日吗?”
南宫妍其实问出口时就后悔了,对于昆族,询问年纪是最无礼之举,她本以为季明会动怒,没想到他不禁没什么表示,反倒开起了玩笑。
可这番异常的举动,反倒让她的心沉了下去。
但她不想在说刚才那扫兴的话,便也笑道:“也可以啊。我们是朋友,朋友间互过生日是应当的。
我的生日在万物复苏的春季,农历三月二十八,可惜现在已经过了,筱雨的是六月初五。
那正是魏国京都最热的时节,连着好几日不曾下雨。当时筱雨诞生之际,正逢天降甘霖,雨打荷叶,清风徐面,便给刚出生的孩子取了这个名。想来算算日子,
还有两个月就是筱雨的生日了。”
她弯腰,慈爱而温柔地摸了摸筱雨的头,才抬头看向靠在树边,神情莫名的季明:“你呢?”
暖风微醺,树叶摇晃着发出哗哗声响,连带着季明的声音也变得恍惚起来。
“冬至第二天,母…亲说,我出生时正好天光放明,所以给我取名明。”
南宫妍笑着拍手道:“这样两月后,我们一起先给筱雨过四岁生日,再给你,等明年春季再到我。”
季明缓过神,朝她嗤笑一声:“想要小爷给你过生日,你也配!”
“朋友间一起帮过生日,有什么配不配的?”她瞧着季明仰着头,跟高傲的公鸡似的,心中暗暗埋汰,小屁孩。
“哼,就你这模样,也配做小爷的朋友?先去换张脸皮再说吧。”季明朝她吐了吐舌头,挤眉弄眼地做着鬼脸,趁她反应过来时,吸取上次的教训,直接瞬身溜
了。
南宫妍看着那棵树继续随风摇晃着,下面的人却不见了踪影,嘴角抽动一下,旋即露出一个阴险的笑。
好你个季明,居然又拐弯抹角地说她丑,有本事你就跑得远远的,下次让她逮住,绝不轻饶。
心中又是暗暗咒骂了季明好几遍,她才平复了下心中的愤懑,牵着筱雨的小肉手去了主院。
那三名重伤的弟子还昏昏沉沉,不曾醒来,风落尘正在一旁检查他们的身体,三根手指分出了三根细藤蔓,分别缠在三人的手腕上。
她走上前,发现藤蔓上流动的灵气十分微少,细若丝线一般,还是她特意去感受才发现了这些微的灵气。这样的灵气控制能力是何等的可怕。
她稳了稳心神,偏头问道:“他们怎样了?”
“我已经将他们的外伤治好,但有两名弟子的腿骨和胸腔肋骨都被打碎,骨屑扎在肉中,需得开刀将其取出,方可进一步治疗。”风落尘收回藤蔓,手指又变回
了原来的修长如玉。
她点点头,那就是要动手术了。
“可需我帮忙?”
“你又并非医药师,你不给师兄添麻烦就不错了,你能做什么?”远远站在一旁的谷心幽突然插话,依旧是那副冷嘲热讽的腔调。
南宫妍没搭理她,连头都没动一下,继续看着风落尘。谷心幽刚才要是不开口,她都没发现那里有个人。
风落尘歪头想了下,平时治病救人都是他一个人,他还真不知应该让南宫妍做什么,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你便在一旁,帮忙递东西吧。”
说着,他抬手,食指生出一根藤蔓,扯过一旁的白布,将竹铺的位置隔绝出一方小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