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
身后的筱雨拽了拽南宫妍的裙摆,担忧而又不甘地唤了一声。她知道都是她太弱了,娘亲为了保护他们才跟那个坏人走的。
此时情况特别,南宫妍也无法蹲下身,好好安慰一下筱雨,只简单地说了句:“你们赶紧坐着晶睛兽回书院,去找院长帮忙。”
她当然知道院长不会为了她这么一个新学员得罪邢殿,但她怕这顾越下阴手,对孩子不利,还是让筱雨他们赶紧回书院为好。
虽然书院处处都体现着弱肉强食,一切靠自己的宗旨,但或许应该不会让自己的学员在自己的地盘被别人欺负吧。
筱雨并没有她想得那么复杂,以为娘亲是让自己回书院搬救兵,立即听话地叫来晶睛兽,三个孩子坐在晶睛兽上,破窗往书院跑去。
期间,顾越倒是只看着,什么也没做。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顾越这才侧开身,让出一条道,眼睛看着南宫妍,意思是不言而喻了。
南宫妍理了理衣裙,昂首挺胸地往前走去,经过顾越时,她斜睨着他,问道:“我的掌柜和小二,你都没把他们怎么样吧?”
“放心,他们很安全。”温雅的声音带着一丝清冽,如碎玉落琼般澄澈清透。
她还想在问问顾越究竟是为何要抓她,隐藏在阴影之中的暗影再次出现,一把抵住了她的肩膀,力道极其之大,好似想报刚才被个三岁孩童打飞之仇。
南宫妍眉头一蹙,不由露出痛苦之色,刚想开口咒骂这暗影居然公报私仇,暗影却使出瞬身术,带她离开了一间客栈。
眼前只觉一花,等再次视线清晰,她已经从灯火明亮的客栈到了一处黑暗的地下监牢。
身后押着她的暗影狠狠一推,她顿时身体失衡,往地上摔去。
她连忙想要运出灵气,做一个灵气垫,却感到经脉闭塞,全然感受不到半点灵气,心中惊愕万分,人便已摔倒在地,扬起一层灰。
“咳咳咳——”
她一手挥去灰尘,一手撑地坐起,身后的暗影早已锁好牢门,离开了。
但她也一时管不了那么多,她伸出一只手,想要将灵气聚集到手心,可还是感应不到半点灵气,她脸上不由露出错愕和惊恐的表情。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一点灵气都感觉不到?
她又试了一次,可结果还是一样,她越试越慌乱,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心跳也骤然加快,害怕恐惧焦急在心中交织。
她不会再也无法修炼了吧?
怎么会这样?明明顾越和那名暗影并没有对她做什么?为什么她会感应不到灵气?
她不甘心,又不断尝试了好几次,还是失败了。
无奈之下,她只得暂时放弃,她睁开眼,四处观察了一下她正在的监牢,方方正正,不过一丈宽高,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监牢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干
净得连老鼠怕都不会来。
走到牢门口,一根根纯黑的钢铁栅栏围起,外面黑漆漆的,过道极长,望不到边。
她对面也是一个监牢,不过没有人,不用和人面对面,坦诚相待,她松了口气。
等等,既然这监牢都没有灯,她怎么能看清这些东西的?
惊诧地又仔细观察了一遍,终于发现这光源来自墙壁。
她走到墙壁边,纯黑一片,几乎没有接口,上手摸了摸,入手冰冷润泽,竟然有些像玉石,均匀地散发着微弱的光,这才让她第一时间没有发现光源在这。
解决了好奇心,她忽然有些无聊起来。
一间空空荡荡的黑屋子,只有一个人,没有书,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游戏,只有无尽的黑暗。
虽有光,可看见的都是黑暗。
这里静得可怕,她几乎能听到自己微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她只是稍稍站定一会,便觉得这黑暗和寂静将要把她吞噬,她不由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不行,在这样下去,刑殿的人还没有对她动刑,她便先疯了。
她立即跑到铁栅栏前,握着铁棍,使劲地想把头伸出去。
“喂,有人吗?有人要聊天吗?这里有个绝世大美女免费陪聊哦!”
“没人吗?有个鬼也行啊!”
“混蛋!放我出去!我又没罪,凭什么关我?放我出去!”
……
“啊啊啊——再不来个人,老娘我就要无聊死了!”
她趴在栅栏边说话、喊叫、唱歌,折腾了大半天,可都宛如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在这茫茫黑暗中,时间失去了意义,好似生命也失去了意义。
“只要有一个人来陪我说说话,叫我做什么都行,去死也可以。”
她低垂着头,从一开始慌乱到害怕到愤怒到绝望到最后的无聊,而这一切的转变不过才两个时辰。
在监牢中备受煎熬的南宫妍并不知道,有两个人正在另一个地方监视着她。
“多久了?”一身穿月白锦袍,俊美无双的男子坐在太师椅上,修长如玉的手抵着头,看着眼前的镶嵌着珠宝玛瑙精致而昂贵的铜镜,镜面上正显现出监牢中的
景象。
“两时三刻。”顾越站在太师椅旁,声音温雅清润。
“对一个女孩来说,这成绩倒是不错,看着也不像是坏人。”
顾越没有回话。
“你说真的是她在赤火狐晶核上动手脚吗?”俊美男子微微偏头,看向身侧的顾越。
“无论是否是她动的手,那晶核差点害死夫人,她便该死。殿主没有立即杀了她,便已是仁心宅厚。”
这俊美男子正是刑殿殿主,听顾越提起阿琳差点死掉的事,殿主剑眉一皱,面上的淡然散去,透着股冷冽肃杀之气。
他猛然站起身,瞧着镜子中蹲在监牢一角的南宫妍,眸光微凛,竟不曾念咒,半空中便落下一道惊雷,将那枚看着就十分值钱的铜镜炸为粉碎。
“若是三日内,书院没人来救她,便把她扔进油锅之中,尝尝阿琳每日承受的煎熬与痛苦。”
瞧着殿主迈步离去的背影,不用多想便知是去了夫人的寝卧,顾越低下头,声音冰冷而毫无人气。
“是,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