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宁再次取出凤吟剑,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盯着傅言卿的伤口,银剑轻轻舞动,宛如削纸剃发般,将那些腐肉一点一点割下。
淡绿色的荧光随之亮起,快速将割破的伤口治愈。
随着两人的合作,傅言卿腹部上的腐肉越来越少。
南宫妍忽然开口道:“可以了,剩下的交给我吧。”
魏宁潇洒收剑,后退一步,将空间让给她。
接下来的一切,宛如神迹般出现在他面前。
那几乎有一寸大小的巨大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先是那些破损的内脏,缺失的部分重新长了出来,其次是断裂成两节的肠子在藤蔓的帮助下一点点连
接上,最后是腹部上的肌肉皮肤重新长好,将里面的内脏保护起来。
待南宫妍彻底治好腹部上的伤口后,她方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脑袋里突然响起一阵阵翁鸣声,她身子轻微晃动了一下,眼前出现了一片黑暗,正当她差点因突然
的失力而摔倒在地前,有人及时扶住了她。
魏宁揽着她的腰,将她扶到床边坐好,深邃的眸子闪烁着担忧的光芒:“妍儿,你没事吧?”
因为消耗过多精神力和灵气,她的面色有些苍白和虚弱,她微微摇了摇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她缓了口气,静静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小周天的木息诀,身体的虚脱和不适很快消失,苍白的脸上也稍稍有了些血色。
她看向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傅言卿,心知他除了表面上那两处明显的伤势外,他浑身上下其实也有很多严重程度不一的内伤。
必须将这些伤完全治好,傅言卿才会从昏迷中醒来,只是……
她的目光落在傅言卿已经治好的腹部上,虽然伤势已经痊愈,却留下了一道十分狰狞扭曲的伤疤。
他腹部上的伤势实在是太严重,大半块都已经被妖兽咬去,就算治好也定然会留下伤疤。
她倒不是说这个伤疤有什么,而是想到了傅师兄脸上的伤。
到时师兄的脸也必然会是这样的情况,即便师兄是位男子,重伤醒来,发现自己容貌尽毁,就连挥剑的手臂也都没有了,不知他该有多难过绝望。
想到这,她不由对薛雅琴产生了几分怨怒,师兄好歹也是为她受的伤,不说要她在师兄床边端茶送水,擦身上药,好歹也该多来探望几次吧!
若不是幸好有她,以师兄的伤势定然撑不过今天。这是何其狠心的女人,一旦对方对自己毫无作用与价值,便会立即弃之如敝履,真是太过分了!
“妍儿,你怎么了?”魏宁看着她陷入沉思,神情中时不时闪现愤怒和杀意,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听到魏宁的声音,她回过神看了他一眼,有些迟疑地看向风落尘:“师父,就算等下我将师兄救醒,他的容貌和多年的修为也都必将失去。我们真的应该救醒他
,让他面对如此残忍的现实吗?”
还有一点她没说,那就是她敢肯定,没有容貌没有修为的师兄,绝对会被薛雅琴那个势力的女人嫌弃,甚至抛弃。
真正让人绝望的从来不是一无所有,而是自己一无所有时,被自己最珍视最心爱的人抛弃。
风落尘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的多愁善感并无感觉:“即便真是如此,难道你要见死不救,看着他死去吗?”
她被噎了一下,没有回话,也没法回话,因为显然,这个问题只有一个答案。
“身为医者,面对垂死的病人,只有一件事情,那便是治好他,其他的都与你无关。”风落尘不急不徐地说道,却有着股让人无法反驳的气势。
她垂下头,有些低落地回道:“我知道了,师父。”
风落尘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眼神中似乎透着股宛如白云清风般的温柔:“你若是担心言卿无法承受这些残忍的现实,可以作为他的友人,陪伴在他身边,给予
他力量,与他共度难关。
而现在,无论你是身为医者还是朋友,你最应当做的,便是心无杂念地治好他的伤病。”
听着师父这般温柔的谆谆教导,她再次恢复了笑脸,重重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师父。”
被打了一碗鸡汤,南宫妍感觉自己现在又恢复了精神,她精神抖擞地握住傅言卿的左手,缓缓将柔和的木系灵气输入进他的体内,一点一点将他全身上下的伤治
愈。
带伤势好了大半时,傅言卿便已经从漫长的黑暗中渐渐醒来,紧闭的眼皮下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似乎很快就会醒来,却在黑暗中听到一道温柔的声音,宛如一
束光刺破浓浓黑雾,照射在他身上,为他驱赶掉无尽的冰冷与绝望。
“师兄,你的伤还没有完全治好,你先再睡一会吧。”
她现在正准备治疗师兄脸上不知被何物腐蚀出的伤口,为了能让伤口愈合后留下的疤痕不要太过明显,她需要非常全神贯注,同时她也需要师兄完全不抵抗她注
入的灵气,最后的情况便是师兄熟睡时的状态。
因为修士清醒时,无论如何放松,也会有一些微的警惕和紧张,这在平时并不会有多大的影响,但在现在这种情况,自然是能少一些干扰,便少一些。
感觉到师兄再次睡去,她将双手放在他的脸上,将他整张脸盖住,灵气从两只手掌输出,发出淡淡的绿光。
这才她治疗的速度几乎是之前的两倍,本在正当空的太阳渐渐西斜,金灿的阳光从打开的轩窗中洒进来,正好晕染在南宫妍的身上,散成一片柔和温暖的金色光
晕。
当傅言卿从宛如浸泡在温水般舒适的睡梦中醒来时,便是瞧见了这般梦幻美好的画面,甚至他不由得产生了自己还在梦中的念头。
脸上柔软温暖的小手拿开,冰冷的空气洒在他脸上,让他有些不适地微微皱了下眉,便听到那道将他从黑暗中拯救出来的声音,柔柔的,宛如一片羽毛轻轻落在
了他的心间。
“师兄,你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