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南宫妍已经放弃无谓的挣扎,但她依旧不卑不亢的直视黑袍男子。
反正她早就是死过一次的人,多活的这些日子,也是她挣了。
如今她擅闯入这地下府穴,将其搅得天翻地覆,害得他损失惨重,说不定还阴差阳错的摧毁了对方的阴谋,她也不算亏。
黑袍男子感受到她挑衅的目光,剑眉轻挑,望向南宫妍的目光忽然多了几分遗憾。
这般有趣的女子,可惜不是魔族,不然说不定,他还会跟他那位可爱的表弟争上一争。
黑袍男子手腕微转,手上凝练出一把纯黑长柄弯镰刀,一道无形的枷锁好似扣押在南宫妍和星耀身上,叫他们完全无法动弹。
此次的威压比先前更强大了好几倍,两人根本无法抵挡,双双压跪在地。
镰刀磨过地面,发出阵阵刺耳的声响,黑袍男子宛若闲庭信步般慢慢朝两人走来,嘴角噙着一抹笑,犹如死神般慢慢逼近。
虽说要坦然面对死亡,但当真面临时,南宫妍还是不由从心底深处升起一股恐惧,那股恐惧源自于人性的本能。
她强撑着咬紧牙关,不愿在那黑袍男子面前有任何示弱,只是她的浑身上下却不受她控制地战栗起来。
忽然,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撑着地面的手,源源暖意传过来,顿时给了她勇气和安心。
她翻手反握住星耀,感激而又带着几分愧疚的看向他,若是星耀没有来救她,他也不会同她一起陷入这般死局。
可是面对他这般生死不弃,心中顿时升起无尽的感动之情。
她抿抿唇,笑了,宛若死亡荒漠中盛开的一朵娇艳红花,狂沙大风中缓缓摇曳着,坚韧而美丽。
今生能遇到一个真心诚意待她的人,死亡又有何惧?
突然,她周身出现一层半透明的薄膜,将她完全笼罩在其中,她惊奇地戳了戳,却发现这层薄膜极为坚韧。
心中忽然升起一股猜想,她猛地抬头看向星耀,却见他正温柔的回看着自己。
她似乎察觉到了一件不好的事情,眼神变得慌乱起来:“星星耀……”
星耀没回话,依旧用那温柔而沉默的眼神看着她,似乎是想将她的模样印刻在自己灵魂的最深处。
“星星耀,你别做傻事啊,要死我们一起死。”
她趴在薄膜球上,焦急地望着星耀,薄膜球却开始慢慢浮空。
黑袍男子瞧着那风灵气浓郁的薄膜,嘴角略微翘起,声音不屑:“我当是什么,不过是个小小风盾,就以为能躲得过本尊的攻击?”
星耀却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专注地看着南宫妍,那双黑曜石般漂亮的墨眸将南宫妍的影子完全倒映在其中。
眼中波光跃动,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与之诉说,末了,他终只是轻轻笑了笑,眼睫微翘,眼尾上扬,少年意气风发,桀骜张扬。
“南宫妍,我喜欢你。”
情虽不知何起,却从未后悔。
星耀轻轻一推,半透明的薄膜球却宛若炮弹般,直直撞破岩壁,飞速离去。
南宫妍趴在球壁上,失声大喊:“星耀!”
却瞧见那黑袍男子愤怒地瞬身出现在星耀近前,纯黑巨大弯镰刀轻轻一划,却带着毁天灭地般的气势。
星耀勉强抬手去挡,一只手臂却被镰刀轻松割下,赤红的鲜血从断臂处喷洒出来,星耀闷哼一声,另一只手变幻出半丈高的风刃。
只是不等他将风刃扔出,他只感到胸前一凉,整个胸膛便被镰刀划为两半。
即便如此,他却眉头也不曾皱一下,反而偏头看向被薄膜球撞出的深邃洞穴,依稀间他似乎还能听到南宫妍唤他的声音。
在黑暗完全将他笼罩前,他还颇有些遗憾地划过一个念头。
今日之后,小妍一定会给他一个追求她的机会吧!真可惜,他却没有机会了。
魔尊瞧着地上被斩为两半,已然没了声息的星耀,死前依旧不忘看向南宫妍离开的方向。
这时,一名黑袍男子从一处阴影中跳出,半跪在魔尊面前,低垂着头,恭敬道:“尊上,是否需要属下将泷大人追回?”
魔尊摆了摆手:“不用了,那是用翼族翎羽为其爱人形成的防护薄膜,可瞬息达到千里之外,你追不上的。”
他倒是没想到,这名翼族少年竟是对那南宫妍动了真心,他忽然有些后悔,不应该这般干脆利落的杀死他。
把人留着,给他那可爱的表弟做个膈应也不错。
他忽然想到一点,偏头看向属下:“第三阶段的研究做的怎么样了?”
“药老死了,恐怕研究需要再多一些时间。”
魔尊点点头:“那就把他拿去做试验品。”
南宫妍趴在薄膜上,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眼睛死死的盯着隧道的另一头。
这薄膜球速度极快,她看到的最后画面,便是星耀被魔尊砍断了手臂,那一股股殷红的鲜血几乎刺红了她的双眼。
她慢慢地收拢了双手,握成拳,即便知道这不可能,她依旧忍不住心怀侥幸。
星耀乃是六阶超体,拥有金刚不坏之身,除非伤及他的死穴,否则他哪有那么容易杀死。
星耀,你这个傻瓜,笨蛋!明明拥有大好的前途,为什么要喜欢上她这么个一无所有的讨厌的家伙。
不知不觉中,南宫妍早已泪流满面,脸上一片湿冷。
忽然极速着的薄膜球“啵”的一声,骤然消失,南宫妍由于惯性,直直撞到了前面的岩石上,顿时撞了个头晕眼花,眼冒金星。
她摸着脑袋,摇了摇头,想将那股眩晕感摇走,忽然她感觉到身体中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没有了。
她猛地攥紧胸口,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她知道是星耀给她的翎羽消失了。
星耀,真的死了?
她脑海中有些恍惚的产生这个念头,便瞬间被她否定。
不!不可能!他一定还没有死,她现在就回去救他。
她立即沿着薄膜球打出的洞穴,趴俯着身子往前爬行,神情执拗而又散发出浓浓的绝望与哀伤。
衣服很快被粗糙的洞穴地面磨破,手脚磨伤后,又很快治愈,她似乎忘了自己体内的灵气,只是用这最原始的方法,不断向前爬行,用这种方法折磨着自己,这
样或许她就不会那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