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宛若死神的灰蒙双眼总在她脑海浮现,叫她挥之不去,无法释怀。
她看着面前的魏贤,心想眼前不就是个解惑之人吗?
“今天府里来了一个人,你知道吗?”
“哦?是何人?”魏贤瞧着她神神秘秘的,不由来了兴趣。
“你不知道吗?我看着那人身边是景秀宫里的侍女,应该是侧妃请来的人,她没跟你说吗?”
这白月光神神秘秘的,请人到府上居然也不跟魏贤说一声,难道真的有什么阴谋?
“月儿请来的?是她的族人吧。月儿是六皇子府的侧妃,她请一两个人,自然不必事事跟我说。”
魏贤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随意解释了一下便抛到脑后了。
“对了,今日从皇宫回来,确实有件事要和你说。”
南宫妍的注意力却还在今天见到的那怪老人身上,听魏贤说有事,也不怎么在意,随口回了句:“何事?”
“皇上命我不日南下,倒时我不在府里,你照顾好自己。”魏贤简单地提了下自己的事情。
等她回神,只注意到后半句:“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我能怎么样?”
魏贤轻笑两声:“可我看你恍恍惚惚的样子,真怕你走路都跌了。”
被人调侃,她不耐地轻拍了一下魏贤的肩膀:“你瞎说什么呢?你才走路都能跌倒呢。我今天是事出有因。”
“行行行,时候不早了,用晚膳吧。”
魏贤也不计较,迈开腿正要叫人,忽然身边的南宫妍晃悠了两下身子,竟直愣愣地向后倒去。
魏贤连忙伸手,将人揽腰扶住:“妍儿,妍儿,你怎么了?”
南宫妍却紧闭双眼,一无所觉,脸色苍白得可怕,头上还不停冒着冷汗。
“来人,去叫御医。”焦急下令后,魏贤一把抱起南宫妍往寝室走去。
底下的宫女们见主子突然昏倒,惊慌不已,得了命令后,立即有人往御医院赶去。
没过多久,御医赶到,景阳宫内气氛凝重,宫里上上下下噤若寒蝉,深怕六皇妃出了什么事,伺候她的人都得丧命。
御医也不敢多担待,一番检查后,松了口气:“六皇子放心,娘娘是醉酒体虚,又受了惊吓,这才高烧昏迷。待老臣开几副药,给娘娘送下,烧退了,便无碍了
。”
听完解释,魏贤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多谢御医,等妍儿醒了,本皇子必有重谢。”
“六皇子言重了。”御医作揖,便跟着下人出去了。
魏贤坐在南宫妍的床边,亲自给她擦拭脸上的冷汗。
见她嘴里不停喊冷,又叫人送来棉被给她盖上。不一会,御医开的药熬制好了,他又亲自给南宫妍喂下。
一直折腾到半宿,南宫妍才终于安睡了。
魏贤摸了摸她的额头,见温度下去了,这才放心下来。
忙碌了半晚,直到休息下来,他才发现自己也出了一身热汗,口干舌燥。
他起身来到桌案前,倒了杯水,水已彻底冰凉,但对此事的他而言却十分解渴。
魏贤身边的贴身侍从高阳见他神情疲惫,连忙上前询问道:“殿下,您一晚没用膳,可要小的叫厨房给您做些热食?”
“不用了,没胃口。”虽然南宫妍烧退了,他放心许多,但他还是心情不佳,就连语气都冷了好几度。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床上传来动静,他连忙看去,原来是睡得不太踏实的南宫妍被他们的声音吵到了。
知道人没事,他松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你去把景阳宫管事的叫到隔壁的书房。”
说完便大步离开了南宫妍的寝宫,只是走时还惦记着放低声响。
一直跟在魏贤身边的高阳自然也看出了自家主子的贴心与仔细,不由叹了口气,他家主子这次怕是真栽了。
来不及多想,高阳连忙去做魏贤吩咐的事。
书房里,魏贤无所事事地翻弄了一下书桌上随意摆放的书籍,皆是一些志怪言情的闲书,和他在南宫妍榻上看的一样。
明明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偏偏不用在正途,天天看些杂书。
听手下的人说书老对妍儿很是看好,有意收她为徒,或许他可在其中牵桥引线。
若是妍儿习得书老真传,不仅妍儿可以成为他一大助力,就连书老也可拉拢过来。
思索间,他的眼中闪过计算的光芒。
没多久,高阳带着小桃进了书房。
皇妃刚高烧昏迷,六皇子又要单独召见她,小桃不由心慌不已,浑身颤颤巍巍,刚要下跪,魏贤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行了,无需行礼。我且问你,妍儿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无端端怎么就高烧昏迷了?”
“主主子,今日和往常一般,到院子里赏景看书,喝多了一点酒,醉了,便在寝宫里休息了一下午。
醒来后,到府里的花园散了会步,便回来了。再然后主子就昏倒了。
其他的,奴婢就不知道了,殿下饶命啊!”小桃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南宫妍今天的行程。
“没发现什么异常?”
“没,没有。”
魏贤皱了皱眉,想起御医说的受惊,他恍然问道:“妍儿散步时,可遇到什么?”
小桃惊醒,答道:“今日主子在花园遇到了一个穿着黑袍,裹得严严实实的老人,自那之后,主子就恍恍惚惚,精神萎靡了。”
听小桃提起老人,他也想起妍儿跟他说有一怪老人,难道是那人做的手脚?
他立即下令让人调查今日侧妃请到府上的是何人。
很快,派去调查的人就回来了。
“回殿下,侧妃娘娘请来的是牧族圣姑,娘娘自幼由圣姑带大,这次请圣姑到府上暂住几日,以表相思之意。”
既是牧族圣姑,想必不会对一个弱女子做什么下三滥的阴招。
思及此,调查中断,这次南宫妍突发高烧之事也只得不了了之。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南宫妍这次发烧,病来来去去折腾了三四天,差点半条命都给折腾没了。
景阳宫这几日上上下下忙个不停,景秀宫却清净非常。
但白月光也不在意,她看着身边拄棍佝偻的老人。
面上笑盈盈,如盛开的娇花,却带着渗人的毒:“姑姑,你的摄魂功越发精湛了,真是帮我出了一口恶气。我定要南宫妍那个贱人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