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议事大殿,南宫妍看着屋子中站着的一众人,径直走到风落尘身边,有些疑惑的问道:“师父,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风落尘沉静地望着她,墨染的眸子宛如一片深海平静而幽深,看着师父如此奇怪的表现,南宫妍心中不由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师父?”她疑惑地轻轻唤了一声。
风落尘抬起宽厚修长的大手,轻柔地拂过她的发丝,清润的嗓音如清风明月般缓缓响起:“没事,别怕。”
他转头看向申屠,淡漠道:“你来说吧!”
见此情景,南宫妍更加疑惑,杏眸微转,看向慢慢走过来的申屠,黛眉微蹙,神情中带着几分警惕。
这是在搞什么幺蛾子?
申屠唇畔含笑,身上的雅致绣竹月白锦袍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长身玉立,风姿卓约,高雅中隐隐带着几分郑重。
“今日叫你过来,是有两件事要告诉你。”
她歪了歪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你说。”
“一是,经过各家协商,决定任命风落尘为书院新任院长。”
闻言,她猛的转过头,惊愕地看着师父,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她家师父向来是不问世事,宅在药田里专心致志专研召唤术的人,让他担任院长岂不是没过几
个月,书院易主了都不知道?
额,她没有嫌弃师父的意思,只是师父的性格实在不适合干政治这一行啊!
她实在很难想象,淡雅出尘如谪仙的师父,和别人在谈判桌上争扯利益问题。
申屠却并不打算让她好好消化这个消息,便说出了第二件事:“二是,我们共同认为,你是最适合担任中心城城主的人。”
“什么?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南宫妍顿时吓得高声喊了出来。
然而申屠只是抿了抿唇,从容淡定地看着她,没有多做解释,似乎是在等她慢慢消化。
她皱了皱眉,有些烦躁的问道:“你是认真的?”
申屠耸耸肩,微微笑道:“你觉得我会在这个问题上和你开玩笑?”
她舔了下有些干燥的唇,又左右环顾了一圈周围一众人的神情,皆是十分郑重的模样,确实不像是在和她开玩笑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她并没有馅饼砸在身上的喜悦,反而只有满腔的疑惑和茫然。
“自然是因为你拯救了中心城,拯救了大家,而且以你的实力,足以打败所有人,由你担任城主,大家都是心悦诚服。”申屠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听完后,南宫妍却是总算想明白了。申屠方才说的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话,真正的原因是,大家都想担任城主,但其他人却都不服,便干脆把她拖出来做一个傀儡
城主。
思及此,她扯了扯嘴角,乌亮杏眸中闪现几分嘲讽。
莫不是真当她是个傻子,给她个名存实亡的城主身份,她便会乐呵乐呵地给他们利用?
她在书院里当个普普通通的弟子,悠哉自在,干嘛要扯进他们这些利益牵扯中?
正当她要拒绝时,忽然师父拍了下她的肩膀,淡漠俊逸的容颜上难得出现了十分凝重的神情:“妍儿,如今中心城大劫刚过,正是百废待兴之时,民众们需要一
个领袖,带领他们走向复兴,你在最危难之时,拯救了大家,大家都相信你的实力,由你担任城主是最合适不过的。”
她仰着头看着师父,微微眨了眨眼睛,水漾般的杏眸看起来有些呆呆的,过于漆黑的眸子,让这双眼睛透着股黑白分明的稚感,宛如一只懵懂纯真的小兽眨巴着
眼睛,茫然的打量着这个世界。
风落尘微微叹了口气,似乎觉得让自己这个性情纯良的小弟子掺合进这些事很不厚道,但如今魔族重回龙景大陆,必然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中心城必须尽快找到一个能带领众人,抗击魔族的领袖,那这个人正是他的徒弟南宫妍。
他轻柔地摸了摸南宫妍的发丝,墨玉般润泽黑亮的眸子专注而郑重地看着她:“别担心,师父会作为你最坚实的后盾,一直陪着你的。”
南宫妍似乎有些明白,师父为什么要担任书院的院长了。师父这是为了中心城的百姓,也是为了她。
作为淮安书院院长的首席内门弟子,不久前又帮助中心城逃出了困境,更是拥有一只实力不亚于九阶的契约神兽,无论是背景名声实力,她都碾压所有人一头,
由她成为中心城城主,自然是实至名归。
只要有淮安书院作为她的后盾,她便永远不会成为所谓的傀儡城主。
若是过去的她,就算如此,她也定然不会答应当这什么鬼城主。但今时不同往日,她若想要保护她身边的人,想要对付魔族,必然要拥有属于自己的势力。
魔族欠下的那些债,她都一一记在心里,而今正是她还击的第一步。
她慢慢握紧了拳头,转头看向申屠,神情飞扬而笃定道:“好,我答应你!”
……
但其实当上城主的生活和以前并没有多大不同,就是换了个住所,衣食比自己弄的好了些。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她需要处理一些公务,不过这些都被她丢给申屠
和魏宁了。
术业有专攻,那些婆婆妈妈,罗里吧嗦的事情她实在是干不来,反正魏宁当了那么多年的王爷,想来处理这些东西是驾轻就熟,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就不瞎指挥
了。
平时也就看看花喂喂鱼气气季明,小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坦了,而被她当做免费劳力的魏宁却心里不平衡了。
这天她刚和一名亲卫军对战完,便被侍卫拎到了书房。
本以为又是喊她批改公文,她正捂着头想要来一波撒泼打赖,却发现书房里除了申屠魏宁,还有几位家主殿主,就连师父也来了。
她脸上假装剧痛的神情一僵,有些呆滞地将书房内的一众人扫了一眼,立即变回正经端正的模样,好似刚才的景象不过是大家的幻觉。
她缓缓走上前,坐在书房上首的椅子上,神情沉稳严肃,别说她端起架子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她淡淡问道:“大家叫我过来,是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