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云舒下车,也马上吩咐众人安营扎寨。
赫连晔同梁王世子两人不请自来,走到了冷云舒他们车队面前,一看就是有事要说。
赫连晔还算是收敛,梁王世子却是整个人东张西望的瞪着眼睛,一看就是在寻找着谁的踪迹。
至于他在寻找谁,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见过七皇子,梁王世子。”
冷云舒福了福身子,行了个礼,面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冷淡。
“本世子还当是谁,原来是将军府的小结巴,还真是巧啊,你们来这里是干嘛的?”
梁王世子眼含轻慢鄙夷,像是真的不知道冷云舒来这的原因的问道。
“来神医谷还能是来干什么的?”
从冷云舒身后的马车后面走来一人,梁王世子看到之后立时面上的轻慢就消失无踪,他垂下头,行了一礼。
“见过太子。”
“见过太子。”赫连晔也跟着拱了拱手,“太子殿下怎会出现在这里?”
问完还不等赫连暻说些什么,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朝中事物繁忙,身为太子,殿下不会是抛下了政务,抽身陪着冷云舒来这里的吧?”
“还真是情根深种!”
赫连晔话音中听起来无惊无波,实际上却是在讥讽赫连暻耽于美色,不务正业。
赫连暻不咸不淡的看着赫连晔,两人的视线相交,好像是水火不容一般,好像是发出了‘呲啦啦’的声响。
周围喧闹的气氛都为之一静。
随即就听见赫连暻漫不经心的操着一股嘲弄的语气,看着赫连晔说道:“朝中事物确实繁忙,比不得七皇子清闲,这种地方也说来就来了。”
太子要做的事情,虽然有意被皇帝锐减了,但也要比个不得势的皇子要多的多。
一句话正如一道利剑一般插在了赫连晔的心口。对于惯于争权夺利之辈,宣示对方权势弱小就像是蛇打七寸一样有用。
众人说话这功夫,神医谷那边走出来两个人。
左边的是个身穿白色襦裙的女子,素面朝天,看起来年纪虽是不大,但周身气质却好像是山顶磐石,极为沉稳。
右边是个才到女子胸口的小童,小童也着一身白衣,脚踩云纹靴,不知什么原因,脸上带着点怒意,很是生气似的。
冷云舒一看到两人之后,当即就将这边正剑拔弩张的氛围抛到了脑后,整个人气质浑然一变,乖巧的过分。
她向着两人几步迎了上去,急切且端庄。
“大师姐,小师弟,你俩是,来接我的?”
神医谷四周密布着八卦迷阵和机关杀机,若是没有神医谷的人首肯带路,进神医谷几乎是不可能的。
“哼!几个月不见,冷云舒你是越发不要脸了!”
说话的是那个小童,这小童是冷云舒的师弟,神医谷里仅次于她年纪小的,今年才十二,素来便与冷云舒不和。
小师弟话音一落,也不管众人是何反应,环视一圈,立时便又道:“哼!神医谷向来不问世事,你带着这么多人来是要干什么?神医谷对你有恩,你难道要恩将仇报?”
冷云舒难得吃瘪,脸色像是吃了苍蝇一般的憋屈,她不敢叫这小童再说下去。
现在就连‘恩将仇报’都出来了,谁知道他后面还会说些什么难听的,再教人看了笑话,面子挂不住。
她求助似的看着大师姐。
“大师姐……”
大师姐眉眼疏淡,瞧不出什么情绪,看了冷云舒身后的众人一眼,截住了小师弟的话头。
“云舒,师傅还没有消气,只叮嘱我让你从哪来回哪去,你们——”
她扫了一眼已经初具雏形的帐子,“你们还是不要在这里久留了。”
冷云舒想了想自己曾经坐下的那些事,顿时有些悻悻的,她当时在神医谷确实是过分了些,难怪师傅到现在还没有消气。
但是——她走是不可能走的!
“师姐……”
冷云舒哀求着撒着娇,企图博取一丝同情。小师弟一看她那副样子,顿时不管不顾的翻了个白眼,难听的话张嘴就来。
“冷云舒你少在这装可怜,你知不知道那一亩的药田凝聚了大家多少心血,你倒是好,心情不痛快说毁就毁了!活该被师傅逐出神医谷,哼,师姐你别心软。”
“我,我知道错了。”
冷云舒心中叹了一口气,对于前身犯下的蠢事,她只能表示无奈,占了别人的身子,帮对方还债自然就是应该的。
这种觉悟她上辈子就已经铭刻在心里了,她只能任由这小童刁难且没有一丝办法。
这时斜楞里忽的传来了一道声音,听的冷云舒一张脸瞬间绿了。
完全是气的。
“本世子是来求药的,你神医谷若是识相,就赶紧的将我和七皇子迎进去,要不然,呵呵……”
梁王世子边说着边走到了冷云舒的身边,眼含轻蔑的看了冷云舒一眼,那眼睛里明晃晃的表达了一个意思。
就知道你个小结巴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但话说回来,他有吗?
他当然是更没有的!
神医谷跳脱于世俗之外,憎恶贵族钱权。这次若不是冷云舒露了面,对于来到梁王世子等人怕是理也不会理,连面都不会露。
不说好声好气的请求,事到如今,这梁王世子竟然直接开口威胁——
冷云舒眼见大师姐和小师弟二人面色越发的难看,恨不得将鞋脱下来,塞他嘴里。
大师姐看了梁王世子一眼,眼神清清冷冷的,没有多少情绪。
随即她凤眼一扫,看了冷云舒一眼,紧接着就一副话已经说完了的神色,拉着小师弟转身就要回神医谷。
梁王世子似乎是没有料到神医谷这两人竟然如此不给自己面子,抬脚就要追上去,伸出手就要将大师姐拽住。
只是众人也没有瞧见大师姐有什么动作,下一秒梁王世子整个人就划出一道弧线,飞了出去,砸在地面上,整个人不省人事了。
这下子有了梁王世子这么个前车之鉴,再没有第二个肯上前试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