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一开始冷云舒还没反应过来，他竟然这么痛快地就承认了，下一秒顿时就瞪大了双眼：她刚刚说了什么？
她知道个屁。
果然——
赫连暻眯起眼睛，目光变得危险：“你知道？”
“我知道——为什么，皇后不，不喜欢你了。”冷云舒机智的应变，一脸便秘的表情，“她给皇帝，戴绿，绿帽子了。”
“好好的，你结巴什么？”赫连暻眸底的疑虑并未打消，甚至没有理会冷云舒故意转移注意力的手段。
“你在撒谎，你在紧张。”
他忽然拉近两人的距离，冷光乍泄：“冷云舒，你该不会早就知道我的身世了吧？”
冷云舒的心跳都停了一下，但是身子愣是坚/挺的没动一下：“这不是皇族秘辛吗？皇帝的绿帽子，谁知道谁死，我可不想早死早投胎，我对自己的小命珍惜着呢。”
赫连暻嘴角一抽：“别转移话题。”
“我哪里有转移话题啦。”冷云舒眼皮一跳，眼巴巴地凑近他的脸，软声撒娇，“我刚刚一心疼，就忍不住紧张了一下，变成了小结巴。”
“心疼？”看着近在咫尺的如同白玉一般的脸颊，赫连暻的心跳漏掉一拍，冷云舒得寸进尺，立刻双手环住他的肩膀，像模像样地叹了一口气，“你过得，真不容易。崽崽放心，妈妈爱你。”
赫连暻低哼一声，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冷云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占我便宜。”
“你好大的胆子。”
“不想活了？”
冷云舒见他的目光不再咄咄逼人，悄然松了一口气，小脸一本正经：“我当然想活了，想陪你到天荒地老。”
本以为甜言蜜语能奏效，结果赫连暻嗤笑一声：“油腔滑调，心虚之兆。看样子，你身上的秘密，不比我的少。”
冷云舒干笑一声，连忙说：“哪里有？我在您面前，那就是水一样清澈透明，哪里敢有什么秘密呢？”
谁让她前世知道的太多了呢！
她也很无奈啊。
赫连暻冷冷道：“第一，将军府初见，你本是愚蠢无脑，嚣张跋扈，待老七含情脉脉，一切与传言无异，不过几个时辰，便宛如变了一个人，精通医术，头脑灵活，精于思辨，还对老七恨之入骨。”
“第二，金风玉露，纤云飞星四人身份隐秘，大隐于世多年，哪怕有心之人也无法一夕之间探知他们的秘密，而你与我的第一笔交易，就是纤云姐妹，似乎对他们的情况了如指掌，这样高效的信息探知能力，就算是坐拥天下的皇帝恐怕都自愧不如。”
“第三，经年前你同云墨以及药王谷结怨，虽有遭人陷害之故，但究其根本，确实因你愚蠢无知，错信小人，打从心底里厌恶云氏一族的亲眷。但几乎一夕之间，你便悄悄关照云墨，设计收揽药王谷人心，且对寒霜中胎毒一事了如指掌，这可是冷贵妃布了多年的大局，你破的倒是蹊跷。”
“第四，你收服那四人以一己之力迅速创办云上庄等风靡天下的营生，其中门路复杂自不必言，但你好像有了经验一般，做起来轻而易举，按部就班……”
“还有许多细节无需多言，但你言行举止皆如同变了一人，若非调查之后你的身份并无异样，我都要怀疑你是否遭人换了身份，或者，你因为奇遇拥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
他每说一句，眸光便犀利一分，宛如刺刀，刺破冷云舒隐藏已久的伪装，恍惚间让她回到了前世自杀的那一幕。
她匍匐在新帝脚下，卑微脆弱如同蝼蚁，只能从这个天神一样遥不可及的男人手里，用鲜血换回家族的存活。
冷云舒一下子松开了手，脸色微微发白，苦笑自讽：“原来，你一直在暗中调查我。我还当你……真的有表现的那般儿女情长！”
那一声叹息，宛如一记重锤，敲在赫连暻身上，他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拳头，开口却先哼了哼，“不必急着倒打一耙，你不愿说的秘密，我也不能强求。”
冷云舒心里咯噔一声：赫连暻这看似冷艳高贵的面皮下，似乎藏着躁动和不甘的情绪，他难不成是在抱怨自己不够坦诚相待？
毕竟他刚刚都说出了自己此生最大的秘密。
有一瞬间的冲动，她就想说出真相，但理智还是将她的冲动压了下来。
不能轻信于人，哪怕再感动！
难道前世的血债还不够惨痛吗？
“太子殿下，我是冷云舒，是你的小伙伴。”冷云舒一字一句道，“不管我是谁，都不会是你的敌人。”
赫连暻盯着她看了片刻，冷淡的收回目光：“本殿下的敌人，不是谁都能当的。你一个小结巴，好大的语气。”
冷云舒：“……冒犯了，再见。”
她起身就要走，被赫连暻按住了手腕：“哪有听秘密听到一半的？或者，你早就知道了本殿下的秘密，所以不愿意浪费时间？”
冷云舒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干脆坐下来，微微一笑：“您说。我洗耳恭听。”
赫连暻满意了：“我虽然不是皇帝的儿子，但和他却是血亲。我的亲身父亲其实是先帝。”
冷云舒故作惊讶：“啊？你怎么会是先帝的孩子？先帝之前不是已经驾崩了吗？而且水皇后也没和先帝有什么婚约啊？”
被弹了一个脑瓜崩，冷云舒急忙伸手捂住，却只是抬眼瞪了一眼赫连暻：“你这人，我问也不对，不问也不对，你到底想怎么样？”
“是啊，到底想怎么样？”
赫连暻也忍不住重复了一遍，低垂下来的眼眸看不真切其中神情。
“在先帝还未登基的时候，水家便让女儿和当时还是太子的先帝多走动。或许是日久生情，也或许是水家太自信了。一切都是那般的水到渠成，不过半年的时间，便走到了一起。”
“可是先帝和皇后走得近，现在的明德帝又为何要迎娶皇后？”冷云舒皱了皱眉，脑海中顿时一道灵光闪过，当即便惊讶抬头：“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