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云浅笑着揉了揉玉露的发髻:“莫哭,如今飞星也来到了小姐身边,终有一天咱们姐弟几人一定会相聚的。”
又伸手轻轻的将擦去玉露脸上的泪滴,叮嘱:“小姐对我们有大恩,你一定要照顾好她才是,知道吗?”
“嗯!”
玉露/点头,许是想到了日后姐妹几个相聚的场景,心中的悲伤逐渐淡去。
纤云身上的病症已经稳定了下来,抑郁症这种东西,还是要靠自己克服,旁人能够帮得上的真的极为有限。
还好纤云已经逐渐走出来了。
两姐妹又说了一些体己话,纤云便趁着夜色笼罩,离了这处别装。
身上只带着一个包袱,上面装着冷云舒给她的那些契子。
她这边离开的悄无声息,冷云舒第二日,没有见到纤云时才从玉露那里得知了这件事。
她面上虽是没有多说什么,心中却是莫名的感到一些怅惘。
像是心中一直积压着的大石,被猛然间挪走了,有些唏嘘似的。
冷云舒去了云墨的院子。她今日就要回府,只是却是没有打算自己一人回去。
她要将云墨也带回将军府,只是——这件事情还没有同云墨商量。
休息了几天,云墨已经能够下床了,面色也极为健康红润,他现在正倚靠在窗前桌椅处,借着阳光看医书呢。
冷云舒静悄悄的走到云墨的背后,刚想扑上去吓他一跳。却见云墨白玉似的手指轻飘飘的捻起一页书翻将了过去,轻启薄唇:
“莫要胡闹!”
冷云舒这几日身上的药香味就没有断过,偏除了药香,她本身皮肉里还带着一抹甜香。
两股味道混杂在一起,味道极为独特,是以冷云舒刚刚进了这屋子的时候,云墨就察觉出来了。
之所以等到现在才开口,不过就是在逗弄着冷云舒玩罢了。
“你今日可是就要回将军府?”
云墨侧过脸,眼眸微抬看了她一眼,又落到了兵书上,看的津津有味似的。
“嗯,今日就回,只是云舒希望表哥能够和我一同回去。”
“我?”
云墨这才将手上的兵书放下,略微有些惊讶的看着冷云舒:“我与你一同回去?”
“嗯,再也没有比现在更适合回将军府的时机了。”
冷云舒接着娓娓道来:“冷子政这般急切的派来王成想要将我唤回去,估计是已经知道了刺杀不成,还将曹太医搭上了的这件事。”
“这时候回去,可以拿出现成的借口。而且我也实在担心表哥独自一人待在这个庄子上。”
冷子政一众人等如今的行径越发肆无忌惮,连混成盗匪的杀手暗杀都搞的出来,谁知道会不会再弄一出别的什么针对云墨。
云墨双拳难敌四手,总有招架不住的时候,若是出了事——
她真的不敢想象。
云墨沉吟了两声,看着冷云舒点了点头:“好,就由你吧。”
他现在的身子,确实是个拖累,但是要任由冷云舒自己对上将军府的那群妖魔鬼怪,他也实在是做不出来。
他原本是打算将伤养好之后再回到将军府中,如今想来,将军府应该是不会给他这个时间的。
再加上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冷云舒的变化,他不相信将军府那群人会没有察觉,心中更是担心冷云舒此次回去之后会面对刀山火海。
他心中也明白自己可能救不了她,却是有了可以陪着冷云舒一起上路,总归不寂寞的打算。
两人说话这会子功夫,赫连暻就也进了云墨的院子。
明明他自己的院子是整个别庄里最为齐整的,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每天都要到云墨的院子里待着。
赫连暻三步两步就进了屋,眼神不咸不淡扫了坐在窗边的冷云舒,云墨两人,随即就坐在了桌案处,正是两人对面。
这又是哪一出?
冷云舒和兰舟对视一眼,眼含探寻,似乎是想要问问他这难伺候的主子是又出了什么事了?
兰舟却像是根本没看见似的,搭理都不搭理冷云舒一下。
他一直都不喜欢冷云舒——他心中还记着冷云舒叫他扮成采-花女贼,将赫连晔抽了一顿的事情,生怕冷云舒又让他干什么不可明说的事情。
赫连暻没管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自顾自的倒上了一杯茶,随即才开口:“你今日就要回将军府?”却是没有看向冷云舒。
“嗯。”
昨日王成来的那般急切慌乱,她倒是不意外赫连暻知道这件事了。
“太子殿下在这附近可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办?”
要办就赶紧办,不要天天守在他们身边了。
脸再帅,一连看上几日也觉得心烦!
冷云舒眼睛隐晦的看着赫连暻,脸上堆满了叫人能看出来的虚假笑容。
“无事,本殿下同你一起回京城。”
冷云舒表现出来的那点小心思,赫连暻只扫了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心中暗觉好笑,又生出了捉弄的心思。
但一想到前两日咬了那一口之后,冷云舒接连生了好几天的气,赔了好几间铺子才消了火的事,顿时摇了摇头,缓了心思。
他倒不是心疼那几间铺子,就是恼火冷云舒生气的时候躲避着他,见天往云墨身边钻的事。
“太子殿下掌江山社稷,自是不比我等凡人。太子接连几日待在这处,想必朝中定是积压了许多事物,太子殿下还是骑马尽快回京吧。我身体未愈,怕是要比太子慢上不少。”
云墨声音宛若雨后青竹,一句一话皆是有理有据,听的冷云舒在一边连连点头。
就是就是,赶紧走吧,咱们不同路!
冷云舒现在一看见赫连暻就觉得有口气噎在了胸口,估计只有什么时候咬回去了,才会舒出这口气。
“无妨,本殿下虽是太子,但圣上正值壮年,交于本殿下管的事实属不多,更是不急,还是让我送你二人回将军府吧。”
“太子说笑了。太子殿下/身为一朝太子,还是应朝中事物为先。更何况叫堂堂太子为我二人保驾护航,我二人实在是担戴不起。”
云墨又不咸不淡的推阻了回去,攥着兵书的手逐渐收紧。
他又不是瞎子聋子,或者是什么六根清净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