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不紧不慢地端起跟前的橙汁轻轻抿了口，没说话。
而傅太太就这样一直看着她，目光里满是殷切。
良久，姜绾对傅太太轻笑一声：“不好意思，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
“从前您希望我不要跟您的儿子在一起，而现在我已经决定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姜绾笑容从容，一点不觉得自己的拒绝有什么不对。
“我……”傅太太一噎：“宋小姐，我知道从前我做的很多事情有些不对。”
“但是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和阿衍是真心相爱的啊。”傅太太语气急切：“你总不能因为我就看着阿衍在医院，连看一眼都不愿意吧。”
姜绾眸光轻轻闪了闪，捏着玻璃杯的手也紧紧攥在一起。
说实话。
兜兜转转跟傅晟衍纠缠了这么多年，这个时候说心里没有触动是假的。
“宋小姐。”傅太太似乎看见了姜绾眼底的动容。
她忽然从椅子上站起身，竟然直接跪在姜绾跟前。
姜绾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一个转身避开了她的动作。
“傅太太，您快起来。”姜绾轻蹙着眉，表情有些严肃：“您这是做什么。”
傅太太仰头看着她，眼眶瞬间就红了：“我知道我从前做的很多事情都不可原谅。”
“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唾手可得，但是我现在才发现我蠢的离谱。”
“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阿衍更重要了，只要她能够开心我做什么都愿意的，傅氏可以换个掌权人，甚至于你都可以换个人相爱。”
“但是……但是我只有阿衍。”傅太太鼻子发酸，这些天她想了很多。
一次又一次地在脑子里幻想着，问自己。
是不是当年若是自己不拦着，这个时候自己的孙子都已经很大了，而姜绾和阿衍也能够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她越想，就越是后悔。
“姜绾，求你……看在一个母亲的面子上。”傅太太吸了下鼻子，瞳孔愈发红起来：“你现在也是当妈妈的人了，求……你……”
姜绾退后一步，脸上露出几分惊恐：“傅太太，你还是快点起来。”
“你若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傅太太轻咬着唇，满脸倔强地看着姜绾。
姜绾闻言，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
良久，她缓缓闭上眼，就听到傅太太继续说：“你不知道，阿衍对治疗很消极。”
“他甚至都拒绝吃药拒绝手术，他的身体承受不住。”傅太太仰头看着姜绾：“你现在肚子里还有孩子。”
“你难道就希望他出生以后，连自己的父亲一面都见不到吗？”傅太太说的情真意切。
而姜绾闭上的眼帘微微动了动。
良久，终究还是吐出两个字：“好吧。”
她睁开眼，看向傅太太：“我答应您，您先起来吧。”
在傅太太说出最后一句话之前，姜绾都是拒绝的。
但当她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姜绾却忽然改变了主意。
确实，现在自己肚子里有了孩子，若是傅晟衍以后真的不在了，以后孩子问起来。
他会不会好奇，会不会遗憾自己从没见过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