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彦表情一顿。
有些尴尬地开口：“可是栾安他……”
话没说完，栾彦就瞧见姜绾朝自己投射过来的目光带着些许嘲讽。
她直白的眼神让栾彦有一瞬的心慌。
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顿了顿，他才调转了话头：“沉舟，这是我们栾家欠你的。”
“我听说这个药已经快要上市了，最多三个月……”
“所以……”顿了下，栾彦逃避开了姜绾的眼神，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对不起。”
栾家大少爷从小便别栾家当做接班人培养。
从小到大，还从没跟谁说过对不起。
但此刻面对姜绾，他却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卑劣。
姜绾不是圣人，站在栾彦的角度，她能理解。
所以她只是轻挑了一下眉：“把药给医生吧。”
“我先走了。”
“等等。”栾彦出声叫住姜绾，看姜绾顿住脚步栾彦不由问：“你不看看小安吗？”
“不必了。”姜绾清浅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他看见我，心情不会好。”
跟栾彦认识这么久，姜绾是知道栾安的性子的。
若是他知道这药是自己去找傅晟衍要来的话。
大约他哪怕是当场自杀也不会吃，索性还不如不去看他。
栾彦闻言也没再挽留，看着姜绾踩着高跟鞋的身影，轻咬了咬牙转身进了病房。
出了医院，姜绾看着京城繁华热闹的景象，心里莫名涌上一股疲惫感。
按照栾彦说的，三个月。
三个月后，一切就都结束了。
“绾绾！”
忽然，旁边的一声呼喊让姜绾一顿，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
却没想到对方不依不饶，看她脚下步子加快，竟然直接追了上来。
“绾绾，你别走，我是爸爸！”
姜浦和这两年别的没提高，身瞧着身体却似乎好了不少。
没几步就挡在了姜绾跟前。
爬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动容，就脸那双从前看姜绾时满是凉薄的眸子瞧着都柔和了不少。
“我没有爸爸，我的爸爸早就死了，姜先生，我记得我跟你说过。”
姜绾心里本来就烦躁。
此刻对着姜浦和，她自然一点耐心也无，声音凌厉的不带一丝温度。
“绾绾！”姜浦和抬手要去抓姜绾。
她连忙眼疾手快地躲开：“你再这样信不信我报警！”
“别！”姜浦和连忙求饶，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地看向姜绾：“你……能不能坐下来咱们一起好好聊聊？”
“不能。”
姜绾不想跟姜浦和废话，抬步就走，姜浦和却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往她身边贴。
“绾绾，我上次没有骗你，我手上真的有你妈妈的遗物。”
姜绾自然不会理会，只是没想到姜浦和却拿出一张照片：“瞧，这是你妈妈，她脖子上带的这个玉佩，在我那儿。”
姜绾脚步一顿。
最终还是没忍住，目光落在姜浦和拿出来的照片上。
姜绾对妈妈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小时候也曾有过妈妈的照片的，可后来却被姜思云烧了。
甚至还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姜绾记得，那是她第一次跟姜思云打架，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姜绾决定不会再忍让。
虽然赢了，但妈妈的东西终究没了。
没想到，姜浦和这里竟然有妈妈的照片。
她下意识想去拿，姜浦和见状喜出望外：“我就知道你是绾绾，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