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怎么了?何之容,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方妙立马问道,一双杏眼睁得圆圆的,何之容只觉得可爱。
“他不是受了伤吗,而且今天这事还是因我而出,我可以不追究你哥哥砸我的那一下。”何之容半真半假地说着,只是绝口不提他给方从东喂了药的事。
等药效发作的时候,方从东的样子一定是痛不欲生的,那样,方妙或许会来求自己。
何之容在知道方妙跑了之后,怒不可遏,本子想的是把方妙抓回来,一直圈养在身边,而她那个不知死活的哥哥,方从东。
他是想随便扔到一个房间里,等时间一到,秘药把人折腾地气力殆尽时,把人提到方妙面前,他笃定,这个视亲人为命的女孩,一定会顺服于自己。
再不济,方从东挺了过去,不是还有方妙的母亲,妹妹……
他不信,一旦捏住方妙的家人,她还可以跑去哪里。
但是现在,他准备收回这样的做法,方从东就让他养着伤,而方妙,先放她回学校吧。
等下月她生日,自己将会给她一个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巨大的生日宴会。
宣布她将成为自己何家的人,至于方宝平,何之容眼里露出了一丝不屑。
他让人去找过方宝平,从乌烟瘴气的棋牌室里把人揪出来,开门见山,对着穿着邋里邋遢且怯弱的男人直接问道:“一百万,你女儿方妙之后的事情悉数从你方家脱离,你接受吗?”
来人气势汹汹,撇下一句自己听得懂又听不懂的一句话,可是,“一百万”三个字像锤头敲钉一般深深砸进了方宝平的脑子里。
他这段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惨,食不果腹地,借住在别人家,还要受各种白眼,他本来以为过不了几天,方妙那个死丫头会把自己接回去,毕竟自己是她的父亲。
结果,他半夜回去的时候,拿着钥匙去开房门时,竟然打不开上了!
方宝平用仅有的常识推断出,这方妙肯定是把门锁换了,气得方宝平本来想把门敲开,结果突然灵光一现想起方妙要替自己还那么多钱的,如果回来,是不是就不帮他还了。
方宝平最后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可是,也是从心底恨上了方妙,自己可是她的亲生父亲,没想到居然让他有家归不了。
现在不管方妙的事就能拿到一百万,居然有这么好的事,他方宝平才不管是不是天上掉的馅饼,总之他也没怎么管过方妙。
本来想着方妙是个赔钱货,没想到自己还能拿上一百万,方宝平的喜悦从乱抖动的眉梢都能看出来。
何之容派来的人不了解前事,都做好要打一场硬仗的准备了,结果人家轻轻松松就答应了这个买卖。
吃惊诧异的同时,也是真真地看不起这么一个跌入钱眼的“父亲”。
“行,那这钱归你了。”男人把一个行李箱放到方宝平面前,然后让他在一张纸上签了字。
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的方宝平才不管上面都写的什么,“唰唰”几下,签了字,就把那箱子像宝物一样怕被别人抢了一样抱在胸前。
也不嫌难看地慌。
只是何爷交给自己的事,无论如何是办妥了,男人也心里再没多想什么。
“方宝平,你给我记牢了,方妙和你的关系就是都姓方,以后别不长眼睛,也不长脑子地干某些事。”男人朝方宝平放着狠话。
对方忙不迭点头,谄笑道:“一定,一定。”
手下把方宝平那副样子说给何之容听的时候,何之容嗤笑,方宝平的脊梁骨以前也不是这么弯的。
他查过以前的方宝平,虽然出身贫寒,可是年轻时也是品行端正良好的一个人。
虽然吃得了苦,可是的确没什么做生意的脑子,一心想挣大钱的方宝平在被人接连骗了两次钱跑路之后,彻底垮了下来,欠下不少债不说,最重要的是他不恨别人奸诈,不恨自己愚蠢,恨起了以一己之力撑起整个家庭的方白英。
他觉得是方白英夺了自己的财运,人都说情场赌场总不可能都得意。所以自己娶了方白英,人人起初都说自己多么多么好运,可是后来做生意一落千丈,又有多少任务在他背后嚼舌根说是好运到了头,开始走霉运了。
从那时候开始,方宝平染上了酒瘾,动不动醉后要打一打方白英。
可怜那个清秀的女人以为自己获得了幸福,才短短几年,就这么坠入深渊。
日子就这么过了下去,何之容自从在一些狐朋狗友的介绍下去了赌场“宝厦”,打方白英也少了,只是最近几年家底都输光了,脾气乖戾,极端地很。
可方家那个老大是个真真的硬骨头,多少次和自己老子都拳拳相向。虽然方宝平真的不是个东西,那方从东也不是什么好惹的。
所以那药成了关键,既要上瘾,又不能伤身体,何之容提出来的要求为难坏了制药的人,可陆珏还是弄了出来,谁叫他已经给何之容打下了保票呢。
不知道何之容叫人可怕的想法,方妙心里也是乱成了一堆乱麻。何之容帮了自己,钱不用还,还放自己回去,至于哥哥那事,的确是她哥伤人在先,可要是何之容不突然过来,又怎么会发生。
兜兜转转,方妙也不知道怎么办。 她缄默着,心里不去理这一团,只是在自己面前,一条一条摆出自己想做什么事情来。
这是方妙从小到大遇到什么事,就做出的反应。
过去的事没必要更没意义去追究,想清自己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良久,方妙才开了口。
“你到底想做什么呢?”与其猜来猜去,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也好过蹉跎时间。
何之容被这般愣头愣脑的女孩给逗笑了,把自己毫无底牌的事情亮了出来,有什么好处吗,不过他是开心的。
毕竟这是服软的第一步,不是吗。何之容在心里做完自问自答后回答了方妙的问题。
“参加我下个月举办的宴会,我缺一个女伴。”
“我不懂什么宴会礼仪,不会参加那种东西。”言下之意,自己和何之容又不是一个世界的,怎么会懂那些东西,去了也会给他丢脸,还是算了的好。
真是什么样要求都能拒绝啊。何之容示意旁边的女医生下车。
人走之后,轿车又开始平稳运行之后,何之容继续前面未完的话题。
“我当然并非你不可,可是,方妙,你有一个别人都没有的东西,是我想要的。”
男人说着,慢慢靠近方妙,车厢再大也是距离有限的,座椅为了坐的舒服,都是加长加宽的,中间的距离自然小了点。
被何之容再刻意拉近,已是呼吸相触的时候。
可这时候方妙没有退缩,或许是他们这种玩惯了钱权的男人,都爱往是个女的生物上凑。
方妙想如果自己倒退或再靠近,都是不合适的,前者可能会让对方感受到乐趣,至于后者,她自己都嫌恶心。
所以方妙脊背一直挺立着,连头发丝都为颤动。
长睫一掀,里面都是只有何之容知道的惊心动魄。那红润的唇上下一碰,“是什么东西?”
她倒想知道何之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何之容在这一刻,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在如震雷般鸣响,只有他自己一人能够听见的心跳声。
然后方妙就听到了那两个像是在拉扯般的字眼从何之容嘴巴吐出。
“干净。”
何之容说完一下子坐回了座位,远离的速度之快,都掠起一阵风来。像是在逃脱什么可怕的传染病来。
这个答案是方妙从没想过的,她以为何之容会说“年轻”。
何之容又变回了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解释着,“毕竟你还是个没经历社会险恶的人,一些懂的,不懂的,我想,都会是让我满意的,对吗?”
他在逼方妙接受自己这个要求。一场宴会的赴约,和自己,哥哥两人捏在对方手里来比,的确算不了什么。
何之容前面那一刻,气血翻涌,什么想说的,不想说的,此刻都变成了不想让方妙拒绝的强硬,所以,何之容又补充道,“我听说你还有个妹妹是吗,听说很喜欢画衣服?”
何之容慢条斯理地为自己的伤口一圈又一圈缠绕着纱布。
“你!”方妙气急了,身子都往前倾了倾。
“所以,这次交易很划算,不是吗,好像还是我吃亏了,可别让我等太久啊。”何之容轻飘飘地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手里的纱布也被打了个漂亮利落的结。
方妙又要被对方这颠倒黑白的话语给气得脑袋充血了。
可是如果再不答应,对方又会拿出什么来要挟自己呢?方妙想不到,也不想再去想。
左右都是自己不好过。
“我去。”微乎其微的答应落在何之容心里也是满意的。
“好,我会让司机来接你,到时候可不要像今天一样到处乱跑,知道了吗?”
方妙点点头,然后不再看何之容一眼,扭过头又失神地望向窗外的风景。
原来,已经到C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