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钟渊到达站口,只剩下一望无际的河水在眼前飘荡,他知道,这次是他输了。
仿佛是觉得他还不够落败,达叔又给他打来了一个电话。
看着屏幕上的陌生电话,钟渊知道这是谁打过来的,他按开了通话键。
双方都没有说话,可是彼此通话的背景音都传来了同一种声音。
河面上的簌簌风声,带着特有的孤寒,仿佛水底的冷,都传了上来。
打破平静的是达叔气压带的笑声,“钟渊,你还是输了啊。”
钟渊闭眼,没去回答他的话反问道:“迟岁现在怎么样?”
“她很好,难道你觉得我会害她吗?”达叔反客为主道。
钟渊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挑衅他,让他乱了阵脚,可是钟渊永远不会是先落败的一方。
在只听声音的情况下,他对电话那边说道:“达叔,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带走迟岁,可是你更应该知道的事是,你们‘白焰’的事情和迟岁可是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达叔想过以钟渊的聪明,迟早会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这么快,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
“小伙子,你还是查的不仔细啊,你怎么就那么肯定迟岁和我们没有关系呢。”达叔胜券在握,现在迟岁在自己手上,他可以牵制三方,怎么会不开心。
可是钟渊没有让这种开心一直延续下去。
“是因为她的母亲,陈茶吗?”其实早在钟渊发现迟岁那张藏起来的照片以后,他就动用关系,开始找照片中的女人了。
在知道迟岁的身世后,也明白了在陈茶身上发生过的离奇事情。
最重要的是,钟渊知道了迟岁并不是陈茶故意抛弃的。
她一直以为迟岁没有被生下来,其实是迟岁早产后就被人带走了。
现在,兜兜转转,两人终于在世间互相寻觅。
达叔对于钟渊提到陈茶这个名字,非常亢奋!
“谁允许你提她的名字,给我闭嘴。”达叔的声音因为激动显得更加恐怖。
“我听说她很久之前就离世了,对吗?”
这无疑是在给达叔的伤口撒盐。
“你住嘴,你没有资格说她,她活地好好的!”
对于达叔的疯狂,正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钟渊的炸弹一个一个放了下去。
“她当然活地好好的,可惜你这么多年祭拜她了。”
这话像是一转头敲醒了达叔,“你说什么,她真的没有死!”
达叔所在的船已经开了许久,他正在甲板上和钟渊通着电话,因为过于激动,靠在栏杆上,半边身子探了出去都不自知。
让船舱内看守迟岁的司机心惊肉跳的。
还没等他出声提醒,达叔向后退了一步,风声带着声音飘进了司机的耳朵里。
他听见达叔说:“好,我答应。”
钟渊要达叔答应的不是什么难事。
他知道达叔或许会相信陈茶活着,但不相信自己能够帮他什么。所以钟渊退了一步。
他没有让达叔立马送迟岁回来,而是告诉他,三天之后,“白焰”内部有一场聚会,届时内部人员全部到场,陈茶的看守可能会松懈一点。
“我真的,可以见到她吗?”达叔想了那个女人多少年,他已经忘了,只不过,最后一面,他永远记得。
那是挖心都不能忘的。
达叔本名叫庆升达,小时候是个人人称赞的漂亮男孩,可是在大人眼里的漂亮,落在同龄小孩的眼里就是男不男女不女。
女孩还好,可是那些调皮捣蛋的男生就不会轻易放过庆升达了。
而那时庆升达的母亲出了车祸,不过几个月,他母亲坟上连草都没长的时候。
自己父亲就大摇大摆地又娶了新娘。
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庆升达的父亲庆祝,是个不小的财迷官迷。
等不及娶进门的新娘正是领导的女儿。
新婚第一天,庆升达就被送到了姥姥家。
本来在姥姥家生活也是幸福的,可惜庆祝夫妻俩为了家庭美满好看,又把庆升达接了回来。
从此,庆升达也开始了自己的悲惨生活。
因为长相精致,上了初中以后,越长越开,许多男生欺负的力度越来越大。
丢书本,骂脏话,都是小事,后面越变越严重的是有男生提出来要看庆升达到底是男是女。
初一的孩子学业不重,正是玩阴心大起的时候。
所以一下课,一大群人推搡着庆升达往男厕所走。
庆升达不是傻子,自然是要跑的,可是在家里,爸爸和后妈根本不管他的三餐,慢慢下来,庆升达在同龄人明显发育的时候,还是像颗小豆芽一样。
小豆芽被推到厕所臭烘烘的角落里。
他求饶,说让他们不要这样,自己真的是男生。
那些男生反而笑地更大声。
“你既然都说你是男生了,那怎么不脱裤子,让我们看看你和我们到底一不一样!”
“就是,我看你就在是撒谎!”话音刚落,一群孩子稚嫩的声音汇成毒箭,向庆升达心里刺去。
“撒谎精,撒谎精!”
“骗子!骗子!”
不断的辱骂钻进庆升达的耳朵里,他想捂住耳朵,可是那些人不让他动。
还有人去扒他的裤子!
不要动我!不要动我!庆升达心里呐喊着。
可是没有一个人听他说话。
谁来救救我,谁能来救我?!庆升达想为什么自己的妈妈要那么早离开自己,是不是没有母亲的孩子都要受欺负!
正当庆升达准备放弃抵抗,任他们肆意欺负时,有一个女声,宛如天籁,响在自己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