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孩将会是他们成功与否的关键,黎沙抿了抿唇。舒克虽然说是让迟岁试试水,来进行专业化的一次拍摄,其实是把所有赌注压在了这个女孩身上。
或许是迟岁酷似陈茶的那份气质,又或许是女孩那张绝伦无比的脸,一切都告诉他们,要想重塑辉煌,迟岁是最重要,也是最合适的一个人。
虽然说是舒克和蒋从南协议说好,他会带着黎周两人全权退出宙斯,可公司里,甚至整个行业心里都清楚,明明他们三人是被扫地出门的。
而逼他们走的却不是蒋从南,而是已经入股的蒋家。
舒克喝醉了酒,常常念叨的就是,当时自己为什么那么蠢,挺不过去就挺不过去,被人追债要命也行,怎么就鬼迷心窍地把宙斯卖给了蒋家呢。
好好的一个培养模特新人的公司,被那些乱七八糟的股东想塞人就塞人,看中了哪个,就养在身边。
“他妈的,我这是红灯区吗?!我他妈是拉皮条的吗?!”舒克中国话没学多少,但这两个词被传进耳朵的时候,就深深地刻在了舒他心里。
他付出了多少心血的宙斯,却被那些有钱人当成快乐的角逐场。
他不甘心啊,他怎么能甘心!
所以三人一拍即合,人到中年,梦却不能丢,舒克要做一个新的宙斯出来,那个他将所有年少青春扔进去的宙斯,已经成了一具正在腐烂的尸体,蛆虫肆意啃食,真的是叫人恶心。
希望他们能够成功,黎沙轻轻地叹了口气。虽然他们在这个行业闯荡了许久,人脉也是极多的,可虎落平阳,那蒋家不是好对付的。
他们能容许别人在他们的地盘上肆意妄为吗。
前路漫漫,可无论如何,这次他们必须做到,必须赢,不管前方有多少阻拦。
“黎沙姐,你怎么了?”迟岁转过头看向黎沙,她许久都不说话,而且眉头皱着,迟岁有点担心。
“没什么大事,就是庸人自扰而已。”黎沙中文已经学的炉火纯青了,成语是信手拈来。
迟岁被这一句话给点醒了不少,是啊,再担心或许根本没什么用,她回了黎沙一句,也仿佛是在劝慰自己:“不用太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听得舒克却是云里雾里,他就只听懂了不用担心,可后面什么水啊土的,是要果和建房子吗。
想起房子,舒克挠了挠他的头发,他在C市找的几个楼层和工作室都不太适合他们刚起步,舒克拿起手机,又开始翻找起来。
副驾驶坐着的元览却是百无聊赖,从后视镜里看着迟岁,心思又回到了刚刚上车的时候。
那是吻痕吧,不对,现在这个时节虫子还是很多的,虫子咬的可能性大一点。
下一秒,心里另一个声音又冒出来,哪有一种虫子能给咬那么重,颜色未免太深了吧。
就在元览心里不断天人交战着,周州停了车。“到了,”他拉开安全带,看到元览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车上后视镜前的平安穗给拿了下来,在手中绕来绕去的,这会早被玩脱了线,成了一团糟。
周州气急道:“那是我闺女给我编的!”罪魁祸首早已经跑下了车,拿着那坏掉的平安结。
“周叔,你放心,我肯定把它完完整整地还你。”
周州看着那潇洒的背影,也和黎沙一样,情不自禁地低声道:“臭小子。“
转着那平安结,元览大大咧咧地进了事先预约好的场地,一楼是带点宫廷风的几个房间,他匆匆望了一眼上面,评价道:“还不错。”
桌椅摆设什么的都是有理有据,不乱来的,到时候服装造型能不掉链子,这出的片也不会差到哪去。
只是他不知道,妆造什么的都是好得不能再好了,欠点火候的是他和迟岁,具体点来说他们两人之间的配合。
“停一下。”周州拿着单反又叫停了第一个动作。
“迟岁呀,不能太僵硬,表情要柔和一点。”周州看着换上一袭纱裙的迟岁,也不忍心多说。
美人帅哥,怎么就出不来那种感觉呢,周州投入工作后,非常专心,掌控全场的舒克却是早注意到迟岁的不正常。
这远没有上次他们在C市的拍摄状态好。
可不应该呀,摄影师还是周州,场地也换地更好了,不用说那妆容造型,舒克找的人都是行业内顶级,而且和他私交不错的。
那个尽和他私下吐槽的大师柳向松,不是今天说那个明星逗起那么大,就是明天说这个明星不爱惜自己,黑眼圈大得想去当国宝了。
看到迟岁后,那眼里都冒出光来了,还按耐着跃跃欲试想要拿起化妆刷的手,道:“年轻真好,年轻真好啊。”
随意画龙点睛地抹上几笔,这次拍摄想要的娇俏感立现眼前。
再看服装,虽然是裙子,可舒克早就考虑迟岁的不习惯,换成偏日常向的裙子了,硬要挑出什么不适来,就不过领口那开得低了些,可也是正常范围,更不用说那薄沙盖住了好大一部分,没什么可在意的。
正当舒克的要再往其他地方想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时,视线里的迟岁不自在地把肩颈的衣领往上拉了拉。
难道真是衣服?
迟岁尴尬极了,她换衣服的时候才从试衣间的镜子里看见自己皮肤上有好几处青紫的,不是吻痕还能是什么。
迟岁不会自欺欺人,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幸好裙子的薄纱部分能遮盖个三三四四。可刚放下去的心就又被悬了起来。
她和元览离得太近了,这次的拍摄主题是古风类的,男女二人的身份是青梅竹马,动作必然是会亲密些。
当长发飘飘,玉树临风的元小公子搂着他的小青梅专心看着时,迟岁在对方怀里绷紧了身体。
女孩不得不承认,在昨晚的事情刚刚发生后,她对任何男人的亲密都是有点抗拒的,无论是戏里戏外。
迟岁还要时时刻刻提防元览的眼睛不会随意乱看,瞥到自己的脖子上来。
要是知道迟岁是因为这个而担心地提不上状态,元览肯定要被气笑了,他又不是研究她的,盯那么细做什么,再说,他要酝酿情绪,眼睛里也只有小青梅那张美得动人心魄的脸,可顾不上那隐隐约约的什么痕迹。
“迟岁,你过来。”舒克就在一旁,“是不是太紧张了啊,你就当是来拍属于自己的一次写真,不用太在意其他的,要是你旁边这个臭小子故意逗你我帮你打他。”说着就拿手里的计划书敲了下元览的肩膀。
“老舒克,你能别这么偏见我吗。”元览不以为意地吹了吹额边垂下来的黑发,没一会又被旁边的小助理踮起脚尖,拿梳子重新梳了梳。
迟岁被这两人无时无刻的抬杠斗嘴给逗得笑了笑。
舒克随即说道:“顺便把衣服换了吧,就不用这套了,你去服装间,让圆圆给你再换套。”
总之当初舒克提前订了很多,即使一个镜头换一套,也不怕重复的。
听到这话的迟岁轻松了不少,连忙点点头就要去更衣室。她也很不想耽误别人的时间,能抓紧点就抓紧些。
没了担心,两个人进行得很是顺利,刚刚愁眉不展的周州此时拿着单反也像是如鱼得水般,“咔咔”个没完,很是兴奋。
今天一共定了两个主题,早上是恩爱无比,匡扶正义的神仙眷侣,下午却是对手相见,分外眼红。
中午众人匆匆休息过后,改妆换造型。柳向松拿着化妆刷的手本就轻柔灵巧,在迟岁这张脸上更是轻的不能再轻了。
“拍这种照片好玩吗?”柳向松虽然和舒克交情匪浅,可他们并非同龄人,前者今年才三十多岁。
却谁也不会想到这么一个从头到脚精致的过分的男人已经坐拥了妆造界的半壁江山。
柳向松问出这话的时候,迟岁还有点疑惑,拍摄怎么会说好不好玩,难道不是一份应该重视的工作吗,可真要说起来,也是蛮有趣的。
“还不错。”迟岁还没看到成片。所以只是对拍摄时的感觉。
“总要做那么一个动作,皮笑肉不笑的,能是还不错?”柳向松直接说道,他可不管旁边是不是有别人在。
迟岁只是微微笑着,不好再说什么。
下一秒,柳向松说这话的真正意图就被跑了出来,“不如做我的模特眼睛一闭,等着化妆就行,什么都不用干。”说着就把自己的名片给放到了化妆镜前。
“小松,不够意思啊,这我们好不容易找得人,你就想渔翁得利?”一个现场的剧务大哥说道,这大哥和舒克也是熟悉的,所以此刻也得帮着说上几句。
柳向松一点都不尴尬,专心勾着迟岁的眉毛,边道:“年轻人嘛,多条路,总是好的。”
然后面对着迟岁,眨了眨眼睛,“你说是吧,小迟岁。”
迟岁笑了笑,回答着柳向松,却是看着镜子里正调试设备的大哥说:“什么路选来选去都是一样难走的,谢谢柳哥了。”迟岁拿起桌上的名片,朝柳向松道谢着收下了名片。
不用一棒子打死地拒绝,多个朋友也是多条路。
柳向松手中的眉笔停了下来,嘴角也勾起了一些,“小姑娘说得不错。”
旁边整理服装的一个小姑娘听到迟岁就这么拒绝了大名鼎鼎的柳向松,口罩下的嘴巴都不禁张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