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
“让谁试上一试?”刚刚关上的会议门被人一脚踢开,走进来的男人身高腿长,足足压了蓝卓鹤半个头。
一身黑色西装,将倒三角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最难言的是一身冷峻气质。眼睛狭长有神,一眼过去,就要吃惊于他的长睫,男人能有这般浓黑的睫毛实属少见,而那美人尖更是让这张俊美脸庞变得独一无二。
“你是谁?”蓝卓鹤看见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惊讶道,他不是让外面的人守着吗,怎么还能有人进来?!
“呵。”男人轻笑了声,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心神一颤。
“蓝家老二,区区一个想靠女人登位的草包?”
“你!”蓝卓鹤被人一下子说出了心思,不仅面子上挂不住,更觉得被说出来的话,迟岁肯定更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那唾手可得的东西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不禁用余光看了迟岁一眼,想看看她的反应。
这人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
不知是蓝卓鹤哪个动作惹怒了男人,男人突然暴起,“蓝卓鹤!”
一把揪过对方的衣领,怒视着低声道,“不该看的人别看,小心眼睛会瞎。”
说完,轻轻将人掼了出去,然后漫不经心地招了招手。
身后始终充当透明人的保镖反应迅速地把没来得及说话的蓝卓鹤,一左一右挟持住带了出去。
从始至终,迟岁冷眼瞧着,未做丝毫。她觉得自己从重生一来,仿佛陷入了一个怪圈,永远波折不断,不得安宁。
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男人是谁呢?和自己将会是什么样的关系呢,迟岁不好乱猜,只静观其变。
可对方一声黑衣,连领带都是没有任何设计的黑色,她好像从未见过呀,但……迟岁思索的时候不禁意间和男人视线对上了。
男人从蓝卓鹤被人带出去后,就一直在门口站着,未靠近半分,但眼神似乎一直在迟岁身上。
“你好,迟岁,我叫钟渊。”不同于之前进门的狠厉,现在的男人变得平和,可迟岁刚刚看见那双眼里,有几分激动。
不同于那种粘满了色欲的贪婪的眼神,是纯粹的,像是,久别重逢的感觉。迟岁觉得自己多虑了。
因为男人介绍完自己,又开口道:“你不认识我,没关系,但有个协议,你肯定很满意。”
又是交易?迟岁很是纳闷,如果说蓝卓鹤用救自己出去来要挟结婚,已经是奇怪了,而,眼前这个自己只见了不到一个小时的男人居然提出要和自己做份协议,迟岁感觉更是离奇。
可自己好像已经没有退路了,迟岁有点累了,她以为自己能对抗一切,实则在强权面前犹如蝼蚁,不堪一击。
“什么协议?”迟岁低沉着声音问道。
“很简单,我们同居,我能给你一切,你想要的。”钟渊一字一句,郑重地说道。
“我想要的?所有都可以吗?”迟岁不知是笑他还是笑自己,带着不自知的笑意问了出来。
钟渊不愿看到她这个样子,万念俱灰,没了生气。
他往前走了几步,凑近了女孩,长睫扑扇,还有点可爱,没被吓到的迟岁心里想着。
“所有,都可以,只要你想。”男人气息冷冽,迟岁闭了闭眼。
“好,之后等到时间我们结婚。”就这样吧,与其一辈子兜兜转转,不如抓住眼前的机会,迟岁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人墨黑的瞳孔,自己仿佛被吸了进去般沉迷,一种没来由的,安心的感觉。
赌一赌,或许就能赌赢呢。
“结婚不急。”这时候,男人才露出了,第一个真心的笑。
“回去吧,把东西收拾好,我让人和你一起,阿年。”迟岁惊讶于男人的办事速度,更吃惊于他最后的称呼。
“阿年?”迟岁心里默默念到,但她不再出口询问,毕竟自己能和这样的男人搭上关系,理由也是有千种,可每一种自己都没资格问一个为什么。因为她是被动的哪一方,假以时日,男人不愿再继续,自己也是要心甘情愿,毫无怨言退出的。
所以,没必要问“阿年”是谁,那不重要。
“我以后叫你阿年,可以吗?”钟渊看着迟岁头顶细软的发问道。
“都可以。”迟岁顿了顿,“那我们什么时候签那份协议?”
“不急,等你搬过来,立马签。”钟渊这次也是一有消息就急匆匆赶来,好多东西都没备齐。
“好。”迟岁答完,低头向大开的木门走出去。后边想要摸一摸女孩发顶的那只大手定格在空中。一向自持的钟渊苦笑,“再等等吧,自己太心急了。”
门外无一人,迟岁远远看去,才发现大厅那才有人,看来是男人让旁人都走开了,迟岁想,他该是很有钱吧。
“吴叔。”钟渊轻轻喊了声,也不知道站得那么远的人是怎么感应到的,没一会一个年越四五十岁,一脸慈祥的叔叔走了过来。
“少爷。”吴叔点头应道。
“你带阿年去把她的东西都收拾干净,搬到锦苑。”钟渊吩咐道。
“是,少爷。”吴叔朝钟渊深深弯了下腰,便对一旁的迟岁道:“阿年小姐,我们走吧。”
迟岁点头刚要走,就被身后的男人按住了一边肩膀,倏尔,清冷如山中雨林般的气息又靠了过来。
“迟家两人的确不是你的亲生父母,所以,阿年,东西该拿的都拿个干净,我撑着。”
片刻即离。
迟岁仿佛被定中般僵硬住了身子,他,什么都知道。
迟岁终于认识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实力,不,或许,这只是表面的,他想让自己看到的。
但已经够了。
吴叔没有催促,笑眯眯地在一旁等着女孩回神,迟岁看见老人,顿觉抱歉,“不好意思,吴叔,我们走吧。”
吴叔还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手臂打开,手掌向上,“小姐这边请。”
迟岁点头,觉得被长辈如此对待,实在是消受不起,可看钟渊与吴叔的交流该是习惯的,所以,钟家应该是这样传统的家族,自己还是早些适应地好。
迟尚云两人在迟家也是坐立不安。迟岁看到的新闻,他们自然也看到了,谁叫死的是金家的人,现在闹得满城风雨。
迟尚云昨晚还觉得自己里离顶峰只差一步之遥,第二天,一切一定会按自己预估的方向走去。没想到,短短一晚,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现在,他夫妇二人就如头顶尖刀,不知何时这刀子就要了他们的命。
“迟岁你联系上了没?”迟尚云急问道。
“我打电话没人接,给魏家的小姐打也不接。尚云,你说,那丫头该不会被杀了姓金的人带走了吧,不会,不会也被杀了吧。”说到最后,安茹清自己怕得声音都颤了。
“闭嘴,杀杀杀,你是嫌不够乱吗,现在不管迟岁死没死,我们该担心的是自己!”迟尚云知道金华南死的那一刻,思绪万千。
如果说金华南是被自己的仇家杀死的,那自然与他们无关,可毁就毁在迟岁失踪了,他本是想去学校找找迟岁,可他的确不敢出门,那姓金的可是被枪杀的啊。
自己要是一出去,什么时候被一枪崩了都不知道。再就是给魏家打电话,魏念慈和迟岁都是同学,应该清楚迟岁在不在学校。
可他打了过去,是魏太太接的电话,一听到他旁敲侧击地问迟岁在不在学校,直接毫不客气地骂了他一顿狗血淋头,最后挂了电话。惹了一身腥的迟尚云正愤愤不平,自己怎么就这么背运的时候,门铃响了。
“梅姨,梅姨。你去看看是谁。”安茹清朝门口喊到。
梅姨走到门口一看是小姐回来了,忙喊到,“是小姐,小姐回来了。”
惊得迟家二人一下子站了起来。
迟岁从来没有迟家的钥匙,永远都只能像个客人一样地摁响门铃,才能被允许进入。本来这么多年觉得没什么,可一旁的吴叔站着,让迟岁觉得有点尴尬。
但转念一想,钟渊都和自己说了,自己与迟家本就是毫无关系的,所以这样的对待也是合理之中吧。
门一打开,迟尚云就看到好生生的迟岁站着,正想一把把她扯过来问昨晚到底怎么一回事时,一旁的中年男人突然走到了迟岁前面,一副护着迟岁的样子。
“你这个不孝女,从哪找来的人。你和我说,金华南怎么会死?!”迟岁看着冷血的迟尚云发疯,心里没有了一丝波动,她从小以为的亲生父亲在把自己的女儿送给别人后,还可以若无其事地指责她为什么没把事情办好。
大抵人类悲喜总不会一致的吧。
“吴叔,我上去拿东西,你等我一会。”
“阿年小姐,你慢慢拿,不着急。”说完,让身后的四个保镖控制住了迟家的两人。
迟岁不再听身后的辱骂,走上楼梯,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果真不是亲生的,就是白眼狼!”安茹清奋力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