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茶即使哭昏了过去,也是紧扒着床上白见山的胳膊。
方灼白被这种场景刺到,直接上前把那抓地死紧的手指一根根扒开。
“把她看住,哪都不要去。”方灼白的语气已经差到不行。
手底下的人连忙点头,小心把陈茶带了下去。
方灼白没再看他那已经死去的大哥,招来心腹,“把大哥畏罪自杀的消息传下去。”
那心腹即使再聪明,也不知这话含义如何。
方灼白又说到:“就说,我查到了大哥蓄意杀害父亲的证据,大哥还没等我公布证据,就自杀了。”
严松是方灼白从外面带进白家的,对于白见山也没有很深的感情,但是这毕竟是他上司的亲兄长啊。
他现在心里已经不能用震惊来说了,弑父弑兄已经是惨无人道的事情了,方灼白竟然狠心到要推罪于白见山身上。
“怎么了?”方灼白浓眉一皱,对于严松的呆愣显然是很不满意。
严松躬了躬身子,忙道。
“大哥,我只是在想这空口无凭的,怎么能让那些一向信任白见山的人相信呢。”
略显担心的语气让方灼白低笑了一声,眼里都是讽刺。
“能怎么样?你只管去说就是了,他们没人会信的。”这话说出,让严松惊讶不已。
“那既然他们不信……”
方灼白认真说道:“不信又如何,我已经接受了大哥所有的事情,又是白家的人,我那两个弟弟都是些废物,不让我上位,他们其他人谁敢有胆子越位!”
“是,我这就去办。”严松被方灼白之后的语气震地身子抖了下。
方灼白在这间房子呆了许久,直到暮色低沉,有人敲响房门后。
男人才让人去着手办白见山的后事。
是陈茶要见他。
陈茶醒过来后,第一时间就是去找白见山,可是房间里没有一丝白见山的气味。
“有人吗!有没有人?!”陈茶大喊着。
门口看守陈茶的事白家的老人,及时倒戈阵营,投入了方灼白门下。
可人都是有感情的,听到夫人这么哭喊,他不禁出声安慰道:“夫人,您就别喊了,只会伤身,方总说过了,一定要看住你,不能让你跑了。”
“见山呢?他把见山怎么了?我要见方灼白!”
一连串的质问让白见山心里发颤,事情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原先的老爷夫人真的太惨了。
“夫人,您别急,我去和上面请示一下,也请你注意身体,老爷已经走了,人死不能复生,您要……”
即使语气充满了劝慰可是陈茶现在被满腔的仇恨控制着,她一定要让方灼白这个人渣得到该有的惩罚。
“你不用多说,只管去把方灼白叫来。”陈茶的语气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男人没办法,隔着门应到:“好,我这就去。”
然后他叮嘱另一人一定要看守好了,就赶紧就下了楼。
“她还说什么了没?”方灼白问道。
手下摇了摇头,低声恭敬道:“只说了这些,没有再说其他的了。”
方灼白抬步去了楼上。
让人开门后,屋内一片漆黑。
方灼白皱了皱眉,“怎么回事,这灯……”话还没说完,就从旁边冲出来一道黑影。
直直向方灼白冲来。
男人转身一躲,在黑暗中将行刺的陈茶反身扭住,女人被困在他的怀里,极力挣脱着。
正在这时,灯光大亮。
开了灯的手下看着眼前这一幕,惊地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看什么看,滚出去!”被方灼白这么严厉一喝,手下忙不迭退了出去。
心里叹道:“这夫人真是宁死不从啊。”
屋内顿时只有两人,陈茶更气方灼白的无耻,还不愿意放手,反倒抓她越来越紧。
“方灼白,你这个畜生!放开我!”
“放开你,放开你再杀我一次吗?”方灼白揶揄道。
“天道好轮回,你一定不会好死!”陈茶嘴里咒到。
“好,我看着,不过你得陪我。”方灼白看着掉在地上的凶器,一个瓷片掉在了地上,心里虽然可笑陈茶的不自量力,可还是不忍伤她。
一脚踢开瓷片,单手把自己的领带带扯了下来,把陈茶的两只手,慢条斯理地绑住了。
男人仿佛在做一件神圣的事情,当然,要忽略旁边陈茶的怒骂。
“你听话点,不然还不知道白见山的骨灰要往哪放呢,你说臭水沟怎么样?”最后一句就是明晃晃的威胁。
方灼白必须承认,现在陈茶闹起来,只会让自己更加头疼。
不如让她安静一会儿的好。
“你到底要干什么?!疯子。”陈茶瘫坐在床上,看着神情悠闲的方灼白。
为什么这样的事情,这样大逆不道,都能让方灼白说出来,他到底还是不是人。
“我要干什么?”方灼白嗤笑,他不是傻子,自然能够看出来陈茶眼神的含义,他不喜欢,要是她知道自己还想做更“没有人性”的事情,是不是会彻底疯掉啊。
可是方灼白不会,他知道白见山最后说那话是为了什么,表面上是让方灼白心里不好受,最重要的是,他要做等价交换。
白见山要让父亲白善放方灼白一命,那么方灼白就要放陈茶一马。
最起码不能做有悖伦理的事情。
陈茶是他嫂子,那一辈子也只能是嫂子。
方灼白心里知道这是白见山故意在自己心里插刺,可他成功了。
白见山待自己不薄,方灼白明白这事,他不仅不报恩,还恩将仇报,到时到了底下,没办法和白见山交代。
那么这希望也就落在了陈茶身上,是不是自己只要不做违背陈茶的事情,白见山就能原谅自己一分?
方灼白出神地想。
但是让他彻底放陈茶走,他是不愿意的。
不伤害陈茶,是为了白见山,那不放陈茶,就是为了他方灼白自己。
就这样吧,在自己身边一辈子,最起码他看得见她。
“我干什么,你还不明白吗?陈茶,白见山已经死了,你要想闹那就闹,我到时风风光光替大哥把葬礼一办,再把他的骨灰给洒了,这外面哪个人能知道?”
方灼白来到已经瘫在地板上痛苦的陈茶身边,蹲下身子,挑起她的一缕头发,“所以啊,这白见山的骨灰去哪,是你说了算,别让我生气,好吗?”
说完也不等陈茶回答,他也没想过要女人的回答,敲打敲打便可以了。
看着沉默的陈茶,方灼白知道他的话起了作用,便什么都不再说,径直出了门。
门外的人严阵以待,方灼白吩咐道:“待会把里面伤人的东西都收拾起来,再让厨房做些清淡点的饭菜,端进去。”
手下的人低头应是。
心里嘀咕,下面好多人都说这方灼白对夫人有别样的心思,如今看来都是真的啊。
他心里只为已经走了的白见山悲哀,人生之惨,莫过于他了。
可现在还有人和白见山一样惨,那就是一心反对方灼白上位的人。
方灼白不多言,手下却是速度极快,挑了其中两个跳地最凶的,给杀了全族,惊醒了所有人。
现在的这位,和以前的白见山可不一样,多是要见血的,谁敢再反对,下一个就是他。
至此,方灼白才将位置给坐稳了。
而陈茶也被困至今。
其中,方灼白可以说是被陈茶暗杀了无数次。
起初,两人关系在陈茶的假意释怀后才得以缓和,方灼白自然愿意看到这幕,一时没有设防。
那天,陈茶那削水果的刀子插进了方灼白的后背。
幸亏是在当初,方灼白特意叮嘱过下人,房间里用的东西尽量都安全些,才是那把不怎么锋利的小刀插进了他的身体里。
再加上他身体的警觉性优异于精神警觉,在陈茶袭击他时,得以一转,才没捅进致命处。
不然以陈茶对人体构造的熟悉程度来说,怎么会捅错地方。
而那次,方灼白也没有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没有派人将陈茶抓起来严刑拷打,而是让人不再送饭,只需要每天送半杯水即可。
等三天以后再去派人看陈茶,已经饿晕了过去。
陈茶口干舌燥,胃里一阵一阵地疼。她仿佛看见了梦里的白见山又在朝她温柔地笑着,男人嘴巴轻启,不知在说些什么。
“见山,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你过来点,好不好?”陈茶眼神迷离。
然后陈茶还没来得及听见白见山在说什么,就被一阵急促的声音打扰到耳膜。
“怎么会这样?你们是傻子吗,真的一口不给吃?!”有男人高声怒骂道。
旁边没人敢说话,只过了一会,一个弱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是方……”
“你们就蠢成这样了吗?要是真想让她死,怎么不直接一枪解决了,何必这样麻烦!”
陈茶心里嘲讽到,她要死了就好了,就不用在这里行尸走肉地活着,还得谢谢方灼白给了她这个机会呢。
跑进来的人给陈茶打营养针的忙着注入,有的看陈茶的瞳孔反应……
陈茶却只想叫他们都走开,她现在只想和白见山一起走。
“见山,等等我。”陈茶说完这话,终于听到了白见山一直在说的话。
“茶,记得去看看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