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暮云2025-10-21 17:347,087

话一出口,他很快意识到失态。

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怒火。

但面色依然阴沉。

片刻后,他眉头紧锁,语带责备:

“殿下,哥哥才去世不久,你就要落胎,改嫁他人,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毕竟是他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了。

况且他生前又对你那般情深义重。

你如今这般做,未免太过无情了些。”

我眨眨眼,无辜地望向婆母。

“不是你们一直说要我放下夫君,让我落胎的吗?”

婆母神色尴尬。

表情不自在。

毕竟谁愿听说自己儿子注定无后。

他们很快平复心绪。

目光不悦地看着我。

婆母叹气:

6.

“昭阳啊,母亲知道你这胎怀得辛苦,也一直担忧你的身子。

从前是想劝你放下凝光,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但你这般疼惜这个孩子,母亲不愿你将来抱憾终身。你当真想好了要除去这个孩子吗?

从前我们劝你,你明明那般抗拒,说这是凝光唯一的血脉,怎么都不肯。

除去了你真的舍得吗?

你可千万别一时气愤就做了决定啊……

当然,我们支持你的选择,只是不想你日后后悔。

你贵为公主,至于另嫁他人的事情,我们自然希望,你往后能遇到良人。

但是你如今,可曾想清楚了吗?

若是心中有苦,尽管说出来,莫要为了我们安心,强忍着痛楚,装作无事。”

我听着他们的话,胸口堵得慌。

看来,不光是卫凝光,还有婆母。

都盼着这个孩子留下。

从前劝我除去孩子,也不过是料定我对凝光一片痴心,断不会答应。

说些好听的罢了。

不过,我倒也看得开。

毕竟对他们来说,我不过是外来人。

“我乏了,先去歇息了。”

我点点头,不愿多谈。

转身回到了院子里。

这个孩子,我定要除去。

但他们这般执着,怕是不会轻易放手。

看来,还是要找机会,尽快离开卫府。

至于卫凝光的血债。

我自会慢慢清算。

夜里,我独自来到婆母卧房廊下。

又听见婆母与卫凝光说话。

“母亲,万万不能让昭阳动了这个孩子。”

是卫凝光的声音。

我停下脚步,只听他又道:

“我因被山匪重伤,太医曾断言此生难有子嗣,婉儿身子也不好。

她受不了怀胎的苦楚。

如今弟弟去了,这怕是我唯一的血脉了……

若是这胎没了,我们卫家岂不断了香火?

她若不愿抚养,不如交给婉儿。

婉儿一直想要个孩子,奈何身子不争气,始终未能如愿。

她心地善良,定会好生照料这个孩子。”

婆母叹息一声,愁眉不展:

“我也不愿绝了后。

可昭阳如今不但要流掉孩子,还要改嫁……

你也知道,家族兴衰,全仰仗陛下提携。

若她心意已决,我们也无可奈何。可若她堕胎改嫁,从此与卫家再无瓜葛,皇家也不会再照拂我们。

我早就说该抬她为平妻,既留得下人又保住了骨肉,你却不肯,如今可好,该如何是好?”

卫凝光听罢不慌不忙。

冷笑一声,满是把握:

“罢了,你们当她说要除去骨肉另嫁是真心的?

她对我一片痴心,当初若非这个孩子,早就寻死了,这是她活下去的寄托,她舍得除去?

至于另嫁……哼,不过是赌气之言,她心里眼里都是我,哪还装得下旁人?

你们尽管放心,她必不会改嫁,也定会生下这个孩子,此生都是卫家人。”7.

我听着他这般自负,心中冷笑。

啧,世人说得不错。

男子当真都这般自以为是。

婆母沉默片刻,似是被说动了:

“她今日确实反常,想来是在赌气。”

卫凝光笃定地说:

“前些日子你们提议让我抬她为平妻,婉儿动了手,她从小娇纵,心中不快也是情理之中。

况且,她虽信那死的是我弟弟。

但日日见我这张脸,总归余情未了。

难免把如今的『小叔』当作我的影子。

她见我与婉儿亲近,心中不快。

又想起昨日受辱,这才说些气话。

她始终难以接受我已死去。

在她看来,若小叔子能抬她为平妻,便可把小叔子当作我的替身,自欺欺人地过下去。

这番闹腾,不过是要逼我应下平妻之事罢了。”

婆母听罢,不悦道:

“这孩子也是,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我们待她如亲生骨肉,事事依顺她的心意,何必说这些伤人的气话。

还有你,我早就劝你抬她为平妻,平日多加怜惜……”

卫凝光听得不耐,打断道:

“好了,我都明白,这昭阳当真麻烦。

明日你们再提平妻之事。

这回我应下便是,就当为这个孩子。

再让她一次吧。”

次日清晨。

8.

用早膳时,婆母果然又提起了抬我为平妻的事。

“昭阳,多用些,怎的又清减了?”

他面露忧色:

“看来,当真是这个孩儿拖累了你。

母亲觉得,还是让疏白抬你为平妻,好生照料你。”

“你是凝光的发妻,疏白作为我们卫家唯一的儿子。

作为凝光的弟弟,理应担起这份责任。

他照拂你也是应当,你莫要心中不安。”

不知疏白昨夜与林婉儿说了什么。

这回她倒未再出言反对。

只是面色不佳,紧握双手,带着几分嫉恨望着我。

我抬眼,看向卫疏白。

卫疏白面露不耐,语气生硬:

“呵,你昨日说要去了这个孩子,不就是想逼我抬你为平妻?

罢了,看在凝光骨血的份上,我与婉儿委屈些,应下便是!”

末了,他又带着几分责备:

“我抬你为平妻后,你往后莫要任性妄为,说些伤人的话,让我们心寒。”

我听他这番话,险些气极反笑。

害人性命的事做尽。

还想要这个孩子?

断子绝孙才好!

原本,我对婆母,心中还存几分真情与不忍。

可昨夜听了他们的对话。

我对这一家人,已是心如止水。

他们待我好,不过是看在父皇的面子。

在他们眼中,我不过是个可以利用的外人罢了。

这样也好,往后我也就无需顾虑了。

我摇头,冷声道:

“平妻之事不必再提,小叔与弟妹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至于我腹中骨肉,也不劳你们操心。”

我今日一早,就让父皇派人来接我了。

人还未到,除我之外都是卫家人,对我不利,还是莫要闹得太难看。

于是我尽量平和地看向婆母:

“父皇总是担心我忧思过度,怕我想不开,说接我回宫住些时日。”

婆母还想阻拦。

但我话音刚落。

父皇便摆驾亲自来接我回宫。

他们赶忙笑脸相迎将我送出。

父皇见我形容憔悴,这个威严的帝王红了眼眶。

对卫家人自是没什么好脸色。

一路黑着脸不理会卫家人,只顾带我离开。

婆母神色尴尬地看着我,卫凝光则是面色阴沉地瞪我,一副受辱的模样。

以往,我不忍婆母与卫凝光为难,父皇就算不悦,我也会撒娇让他态度和善些。

但如今,我已对这家人心灰意冷,径直上了马车。

待马车驶出卫府后,我才开始软语相劝父皇。

父皇并不知卫疏白害我的事。

只是见我消瘦了,憔悴了,觉得卫府照料不周,才对他们生气的。

9.

父皇一向最是疼我。

母后早逝,他后宫空置,始终未再立后。

是他既当父亲又当母亲,将我宠着惯着养大的。

宫中众人皆知,他深爱母后,当年母后难产去世后。

他几乎丧失了生的意志,是我让他重拾希望。

从那以后,他就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我身上。

当初,卫凝光去世时,我还在想,我与父皇或许都是命苦之人,经历了至亲离世之痛。

更想效仿父皇,将这个孩子当作活下去的希望,将他宠着惯着养大。

却不曾想。

父皇与母后是真心相爱。

我却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是在幼时。

与卫家兄弟相识。

那时年纪尚小,总爱追随卫疏白玩耍。

父皇见我喜欢,干脆给我与卫疏白赐了婚。

随后便开始提携卫家。

让原本没落的卫家,一步步加官进爵,成了权倾朝野的将军府。

后来,我的婚事换成了卫凝光。

我又遭人凌辱,声名尽毁。

他怕卫家人轻视我。

为了让我过得更好些,对卫家的恩惠,也更多了。

如今,卫家富贵在握。

难怪,舍不得放手。

利用我这许多年,还害我至此。

这一切,我定要让他们加倍奉还!

我昨日就已经派人暗中盯着卫府。

听说我走后。

平日在父皇面前毕恭毕敬的卫凝光气得掀翻了桌案。

怒道:

“昭阳就是故意的!

呵呵,故意请陛下来,给我们难堪!

我都已经应下要抬她为平妻,她为何还要如此?”

婆母叹息一声,开口道:

“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定是你言语不当。

又强人所难,婉儿还对她动起手来。

惹她心生不快,这才请了陛下来的。

她回宫住些时日也好,宫中太医院医术高明,养胎也更稳妥。

有太医照看,胎儿更无忧。

10.

“过几日,我们再去接她回府。

你到时语气放软些,再提一提抬她为平妻之事。

她气消了,见我们低声下气,自然会回来的。”

卫凝光冷哼一声:

“弄出这许多事端,威胁于我,不过是想让我心甘情愿,求着她做平妻罢了。

也罢,为了卫家,为了这骨肉,我再委屈一次便是。”

婆母皱眉道:

“殿下的确娇纵了些。

稍有不快,便闹得满府上下不得安生。

难怪疏白与你都不喜欢她。

幸好她深爱你,为了你愿意低头。

不然,我们卫府还真拿她没有办法!”

卫凝光嗤笑一声:“谁稀罕她的喜欢?婉儿胜她千百倍!过一个多月再去吧,等她心焦了,也省得她再摆架子,到时自然会爽快答应。”

婆母闻言,皆是点头。

我看着暗探送来的,他们一家人密谈的记录。

不禁嘴角泛起讥讽的笑意。

还指望我为卫家生儿育女?

当日,我便与父皇说了,想要落胎之事。

父皇知我怀这孩子如此痛苦。

本就心疼得紧。

听闻我要落胎,自是万分应允。

立即便请来太医,为我开方调理。

我又与父皇说了,不必再护着卫家,莫要再给他们提供便利。

当然,我并未告知父皇,卫凝光当初命人将我掳去凌辱之事。

我要亲手让卫凝光付出代价。

小产后,我又静养了一个月。

不必再受孕吐之苦。

身子日渐康健,也长了些肉。

这几日,父皇见我身子大好,欢喜得紧。

又听闻我已彻底放下凝光,便兴冲冲地开始为我相看夫婿。

说要为我挑选个听话俊俏的男子入赘。

我有些无奈。

本不想再寻夫婿,却拗不过父皇。

消息早已传遍京城。

每日都有无数男子来宫门外,排队求见。

一月光景,失了皇家支持。

卫家诸事不顺。

他们终是按捺不住,带着卫凝光来寻我。

来到宫门外,正巧撞见了排队求见的男子们。

疏白不解地看着宫门外那群人,皱眉:“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真是不成体统。”

他想往前行,奈何那群男子将宫门堵得水泄不通。

他正欲拨开人群。

却被一个男子不耐烦地拦住:

“喂,你也是想入赘给公主的吗?要守规矩,不论是谁都得排队。”

婆母与卫凝光俱是一愣。

卫凝光错愕地问:

“入赘?哪位公主?”

11.

那人像是看傻子般,看着疏白:

“还能有哪位公主?陛下不就一位掌上明珠吗?自然是昭阳公主了!

听闻她夫君前些时日去世了,公主这般好的女子,如今独身一人,想入赘给她的男子自然是络绎不绝!

你瞧瞧,前面那些都是。”

说着,他指了指前面百余位排队的男子。

卫凝光的脸色难看至极。

他不可置信地道:“你们疯了不成?昭阳公主腹中还怀着亡夫的骨肉,心里只有亡夫,怎会再寻他人,快些散了吧。”

那人闻言,又道:

“哎,这你就不懂了,公主腹中骨肉已除,而且陛下早已放出话来,说公主已放下亡夫,欲择良婿,现下人人都有机会。”

“除了骨肉?”

疏白与老爷夫人异口同声地惊呼。

脸色俱是难看至极。

卫凝光更是当即冷笑一声:

“不可能,她将亡夫与骨肉看得比命还重要,断不会放下他去了骨肉。至于你们……”

卫凝光轻蔑地看向这些人。

“且不说,她之前被歹人玷污过,早已不清白,如今还怀着别人的骨肉,满心思念着别人,你们还争着求娶,是想戴绿帽子不成?”

他这话一落,所有排队的人脸色都变了。

一人怒喝道:“休要胡言乱语!公主当初也是受害者,如何就不清白了,听闻她之前嫁入卫家,孝顺婆母,体贴夫君,是个难得的贤良女子,你竟敢如此诋毁她!”

“说得对,兄弟们,揍他!”

后来,卫疏白就被人摁着打了一顿,最后只能不情不愿地排队。

他们不敢擅自离去,生怕再来时又要从头排起。

听闻,等排到他时,已是第三日了。

他与父母在宫外跪了三天三夜,终于进了宫。

一见到我,婆母就开始红着眼诉苦:

12.

“昭阳啊,外头那些人都是些地痞无赖,你瞧瞧把疏白打成什么样了。你还怀着我们卫家的骨肉,陛下就算是疼你,也不该不顾你的意愿,给你寻人入赘,实在是胡闹。这次你定要与他好好说说,莫要再这般任性了。”

卫凝光则是冷着脸立在一旁,面色阴沉道:“我们特来接你回府,你到底是哥哥的妻子,总在宫中住着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有,我愿意娶你为平妻,好生照顾你和孩子,将孩子当做亲生骨肉抚养,将你当做妻子敬重,但你要记住,林氏永远是正室。”

我心中涌起一阵怒意。

我贵为公主,竟屈尊纡贵给他做平妻?!

这人真是痴心妄想。

婆母上下打量着我,也笑道:“还是宫中的太医好,这才一个多月,你瞧着身子骨就好了许多,等回府时,叫上那些太医一同回去照顾你吧。不过我还是要说说外头那些人,实在不像话,非说你骨肉没了,这不是咒人吗,简直缺德!”

我听到这里,终于开口说话:“他们所言不虚,我的骨肉确实已除,我已放下过往,准备重新开始。”

我这话说完,卫凝光等人的脸色,彻底变了。

“你说什么?”疏白急道。

婆母也赶紧道:“昭阳,别拿这事开玩笑啊!”

我神色冷淡地望着他们,开口道:

“如今,我已落胎,凝光也已故去,我与卫府再无瓜葛,不会随你们离开,你们请回吧,往后莫要再来。”

说完,我就唤来侍卫,将他们请出去。

卫凝光面色铁青。

他目光震惊地看着我,神色难看至极。

“你疯了不成?竟然赶我们走?

我都答应抬你为平妻了,你还要如何?

罢了,你耍性子也该有个限度。

这次若是拒绝,我便不会再来。

你到时可莫要后悔。”

婆母也尴尬地笑笑:“我瞧着你都胖了些,骨肉怎会没了呢,你定是在开玩笑,是不是还因前事生气,故意骗我们呢?昭阳,这当娘的要说说你了,你这孩子,太任性了,总是伤我们一家人的心。”

我懒得再理会他们,直接将落胎留下的胎盘丢给他们。

然后让侍卫将他们赶了出去。

据闻,他们被赶出去后。

13.

看着胎盘,知道我当真除去了他们卫家唯一的血脉。

一家子怒火中烧。

竟然一时忘了是是皇家血脉。

就在外头喧闹不休,骂我不知廉耻,害绝了他们卫家的血脉。

骂我定会遭天谴。

外面排队的那些人,这才得知,原来他们便是卫家的人。

此刻听着他们辱骂于我,又想起来之前卫凝光说我失贞。

人人都想在我面前表现。

又将他们痛打一顿,打得甚是凄惨。

据说最后他们倒在地上,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父皇知道卫家人闹事,还多次污蔑于我。

龙颜大怒。

他再不容情,开始对付卫家。

起初,卫凝光等人回府以后,还在放狠话,说我私自落胎,永不宽恕。

除非我再为卫家诞下子嗣,他们才准我回府,准我去祭拜凝光。

否则这辈子,都休想再去卫凝光的坟前。

转眼不过月余,父皇下旨让卫家抄家。

卫家一贫如洗。

就连唯一的府邸,也被人收走了。

最后只能流落街头。

至于林婉儿。

她当初嫁给卫疏白,本就是看上他是卫家继承人,能继承家业,跟他一起过富贵日子。

后来卫疏白死了,她也看出来了卫凝光假扮卫疏白。

但是她不在意,只要谁能继承卫家,就是她的夫君。

结果,如今卫家落魄。

她自然不愿陪他们受苦。

没多久,她就攀上了一个富商做外室,抛弃了他们。

卫凝光怒不可遏,大骂林婉儿是贱人,想要动手打她。

结果被富商的家丁打得半死。

婆母埋怨他,说若非他执意冒充卫疏白,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是他毁了整个卫家。

卫凝光却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信誓旦旦地跟婆母说。

我这般爱他,若知他尚在人世,定不会改嫁。

必不会见死不救,卫家还有转机!

随后,激动地来到宫门外。

高声呼喊,说他便是卫凝光,并非卫疏白,当年亡故的是他弟弟,他因失忆,才会误认自己是卫凝光,如今记忆全部恢复,他心中所爱是我,恳求见我一面。

还说虽然我们的孩子没有了,但我们可再添子嗣,他已不计较我私自落胎之事。

14.

恰巧,我手中已掌握了当初卫凝光指使人掳走我、害我的证据。

大理寺少卿带着官兵直接来了宫门外,将他拿下。

临行前,他奋力挣扎着大喊:

“你们放开我,你们可知我的夫人是谁?是公主殿下,你们敢抓我,她定不会轻饶你们!”

我缓步踱出,在他耳边轻声说:

“卫凝光,我早就知道是你。

如今你这般模样,当真像个小丑。

对了,你当初让那些人对我做的事,也该你来偿还了。”

卫凝光的双眼渐渐睁大,满脸惊骇地望着我。

“你,你竟然都知道了。”

我为何会这般反常。

这一刻他终于领悟了。

不再挣扎,面如死灰地跌坐在地。

不过很快,他又爬起来,抱着我的裙摆求我饶恕,说他这般做都是因为爱我。

我冷笑一声,让暗卫将他拖开,转身回了宫中。

番外

卫凝光这般自私的人。

从不会在自己身上寻因由。

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只会觉得是林婉儿害的。

所以他被下狱的第二日,便逃了出来。

他哪里都没去,直接寻到了林婉儿。

一时失控,持刀结果了林婉儿性命。

父皇知道当初害我的人是卫凝光后龙颜大怒。

非要亲自将他碎尸万段,还怪我之前没告诉他。

我笑着拦下父皇,说:“父皇,他这种人,不值得您动手。”

我俯身凑近父皇耳畔,低语几句。

他拍掌大笑起来,打消了亲自动手的想法。

在父皇的运作下,卫凝光本要千刀万剐的死罪被判成了流放。

毕竟让他这般轻易地死了,太便宜他了。

随后,依照我的计策。

给卫凝光安排了几个非常特别的狱卒。

有个喜好男子。

有个喜好玩弄他人。

还有个性情暴虐,喜好折磨他人。

朝廷赏赐了他们的家人一笔银两。

让他们一同流放时,让他们的家人好好“照料”卫凝光。

要保证让他这后半生在那里,都能过得很精彩。

后来,我一直都未曾嫁人。

而是开始跟着父皇学习朝政。

父皇经常拍着我的肩膀赞赏道:

“昭阳,这天下迟早要由你来掌管,男人都靠不住,幸好,你有这般天赋。”

虽然他嘴上这般说,但还是怕我寂寞,总想着为我寻个驸马,当个消遣。

15.

排队求见的男子,从宫门外,排到了金銮殿。

我一一婉拒了他们。

后来,父皇也不执着于为我寻驸马了,而是寻了许多会哄人开心的男宠,给我解闷。

他说,这些男宠都很干净,都经过世家一一筛选上来的。

隔三差五地,还会换一批。

不谈情爱,会哄人欢喜。

只需赏赐便可的男宠。

这次我没拒绝。

又过了十年,我突然想要一个孩子。

便寻了一个相貌俊美的世家公子。

十月怀胎后,我生下了一个女儿。

这个只属我一人的小公主。

容貌与我幼时如出一辙。

父皇见我接手了朝政,干脆退位成了太上皇,一心带孙女。

有他宠着,小丫头成了无法无天的小魔王。

我总是很头疼。

想劝父皇别这般惯着孩子。

他不听,他说:“我把你惯得这般骄纵,你还在我一不留神时,就受了委屈呢。

我的外孙女,得再娇惯些,以后绝对不能受委屈。”

女儿两岁那年,晚上睡得迷迷糊糊时。

窝在我怀里说:“母皇,其实我很早很早之前,就见过你啦。”

我笑问:“究竟是多早呀?”

她轻声嗫嚅道:“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母亲说,怕把我生下来没屁股眼,让我过几年再来寻你,母亲,没屁股眼是什么呀?”

她眨着一双懵懂的眼睛,抬头望着我。

我尴尬一笑。

“快睡觉,小孩子家家的,哪那么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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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假死,我让他断子绝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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