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宝康看华青一脸愧疚之色,伸手拍拍华青肩膀“宽宽心,谁还能不犯错,还有大师兄让我转告你,早食后去竹林中找师傅,师傅在那等你,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恩”,华青点点头,“师兄慢走”。
后山竹林,有一个亭子静思亭,虽然不大,但胜在清幽雅致,炎枫此时正在亭中煮茶,远远看过去,飘渺出尘,就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华青来了之后不敢出声,站在一旁,静静的候在一旁
良久,许是炎枫看华青站的够久,说道“来了,坐下”,
待华青坐下之后,炎枫又递过来一杯茶,“尝尝,如何”,
华青郑重接过,一口喝下,“有点苦,有点涩”,
“知道师傅为什么罚你们吗”,炎枫似乎不给华青思考的机会,转而说起昨晚的事
华青一愣,随即有答道“我们不该和师兄弟争斗”
华青自顾自的喝下一杯茶,看也未看华青,显然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门中师兄弟互敬互爱不假,但并不是不可逾越,有竞争,就会有争斗,尺度还需你自己琢磨,师傅并不在意这些,师傅罚你,主要还是想让你们两个明白,讥讽嘲笑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胸中要有天地,我的弟子,上青天揽月,挂长帆过海,从容少年,气吞万里,不要太顾及这些小事,明白吗”,
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华青顿觉心胸开阔,昨天的不愉快也烟消云散,内心也变的通透起来,“弟子明白了,他们自顾讥笑,我自坚定己心,不被动摇”。
炎枫观华青神态,知道华青也从昨天的事走了出来,“孺子可教,去吧,把你那赖床师姐叫醒”,
“是,师傅”,华青本来还在犹豫,今天还去不去锻体,尤其说犹豫,更多的是畏惧,如今顾虑全消,走路都是轻快的,不消片刻,就来到炎凤儿的闺房,
“师姐,醒醒,我们要去修炼了”,华青一边喊着,一边摇着炎凤儿的胳膊,
“师弟,别闹,祠堂里不准说话”,炎凤儿扒拉开华青的手,翻了一个身,一看躺在床上,随即又蒙起头继续睡,“诶,这是床啊,师姐困,你自己去吧”,说着一把把华青推开
华青叫了几次,炎凤儿还是无动于衷,华青只得动点小心思,“师傅,你怎么来了,师姐还在睡觉,不想去修炼”,
话刚落地,炎凤儿噌就站起来了,“爹,我醒了,没偷懒,别挠我脚心”,只有华青在一旁捂嘴偷笑,哪里有炎枫。炎凤儿跳过去把华青头按在床上,举起自己的小嫩手,又是抠鼻,又是扣嘴,“让你戏弄师姐,吃我一记王八拳”,华青连连求饶,也无济于事。
再到大坑之时,华青鼻子嘴巴发红,眼圈黑青,众人心中都暗暗吃惊,炎堂堂规好严,居然被打的没有人样,只是他们哪里知道,这是炎凤儿揍得。
各堂师长们都余怒未消,大家虽然气不过,也只能隐忍不敢发作,华青难得落得清净,不过早上看到了师姐恶魔的一面,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再看师姐如今对自己关爱有加,时不时问自己脸上疼不疼,还耐心指导攀岩的要诀,心中不免感叹,这是同一个人吗,也太善变了。一天下来运了两桶水,华青终于找到了一些窍门,不过这进度比起其他弟子,天赋实在一般,其他弟子最差的,第一天也能运个十桶八桶。
白天锻体,晚上就修习易决,寒来暑往,不知不觉过去了三年。华青已经十岁了。这三年对于华青来说,前六个月是最快乐的,每天和师姐一块下山挑水,朝夕相处,嬉笑打骂,谈笑风生,看日出日落,看云卷云舒。华青见过师姐开心快乐,师姐开心,他也开心;也见过师姐伤心失落,师姐失落,他也很失落,虽然不知道说什么,但能静静的陪着已是足够;见过为自己出头时义无反顾,也见过被师傅罚时无怨无悔;见过平时的撒娇可爱,也见过赖床被叫醒的狂躁,相处越长,华青心中的依恋也越发浓烈。平日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看着师姐发呆,不自主的越来越注意师姐的一举一动,去了解师姐的习惯,去关心师姐的举动。只是就算知晓师姐的各种习惯又如何,午夜醒来,自卑之感时时弥漫心头,炎凤儿天之骄子,天赋更是百年一见,两年半前,已进入炼骨一层,风头一时无两,不论是师傅师娘还是师兄都格外开心,纷纷笃定下届宗门大比炎凤儿一定大放异彩,而自己和师姐的差距是那么大,三年了,华青不过锻体三层,渐渐成为观澜宗的笑柄,观澜宗创派千年,三年锻体三层,进境之慢,前无古人,华青成了观澜宗创派以来修炼最慢的人,当初那些因为华青而不能拜进炎堂的人,时常刁难华青,毕竟谁让华青实力如此不济,华青内心倔强,心中虽急,表面上却不想说,师兄们也都理解华青,生活中也越发疼爱自己的小师弟,修道上也是尽心指导,从未嫌弃,满门冷眼,也只有在炎堂,华青才能感到温暖。
炎凤儿的修炼进入炼骨境后,便不再挑水锻体了,挑水的路上便只剩华青孤零零的身影。炎凤儿走后,之前那些有过节的弟子便不再畏惧,一群不过十来岁的孩子,每天嘲笑欺负华青,华青倔强,不愿告诉他人,直到有一天,这些小孩各种挑衅,堵在华青回炎堂的路上,华青欲推开他们回去,哪知刚碰到其中一人肩膀,那人就倒在地上,大叫华青打人了,其余几人闻声扬言要给师弟抱不平,一拥而上,将华青打的鼻青脸肿,炎凤儿回去知道情况后大怒,直接杀过去,一人打得雷堂那几个弟子半月下不了床,随后炎凤儿便被炎枫禁闭了三个月,自那以后,华青就不愿意白天锻体了,只是晚上一个人悄悄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