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澜殿内一片肃静,落针可闻,炎枫走在前,没有一丝声响,反倒是华青的脚步声稀稀拉拉响个不停,显得那么刺耳,华青只得深深埋起头,也不敢左顾右盼,终于,这条长长的走廊块到了尽头,华青依稀能听见一些言语声和笑声。
“议事厅到了,我炎枫的弟子,直起身来,”华青听闻连忙照做,只是这种拘谨短时间内怕是消除不了,议事厅此时正坐有几人,商议着什么,声音浑厚凝实,空阔的议事厅竟没有一丝回音。
位于主座的一位一身灰白道袍,头束金钗,仙风道骨,眉目传神,便是掌门陈川雨,自从四十年前接任掌门之后,凭借自己强横的实力和镇派法宝混元剑,观澜宗也再次迎来巅峰期,隐隐成为紫川府的宗门领袖,;左边第一位空着,是炎堂堂主剑神炎枫的位置,炎枫进来后向众人点头示意,众人也纷纷点头回应;右边第一位身穿红色道袍,留着红色的大胡子,整个人看起来严肃火爆,乃是雷堂堂主雷烈,也是刑罚长老,主刑罚,左边第二位和右边第二位分别是风堂堂主风真懿,云堂堂主云东,再往下座还有几位是长老堂的长老们,这些长老都是上代甚至上上代的长老,寿数绵长,观念守旧,严尊古法,但见识和阅历对观澜宗来说不可或缺,碰到对脾气的子弟喜欢指点一二,这些弟子也是分外欢喜,毕竟对修道极有助益。
“掌门师兄,这是我新收的弟子华青,青儿,还不见过众位师祖师伯”,
华青闻言扑通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行师门礼,还未待华青起身,雷堂堂主雷烈便按捺不住,冷哼一声,“掌门师兄,如今正值宗门大选,自会招收一批新弟子,炎师弟从来未在宗门大选中挑选任何弟子,所收弟子皆是自己所寻,如今各堂皆有弟子数百,唯独炎堂不到十人,这次居然又从外面私自带回来一个,实在有违宗门规矩,请师兄定夺”。
炎枫为宗门传功长老,雷烈为刑罚长老,但炎枫个人实力或是宗门威望皆稳压雷烈一筹,平日两人暗中互有较劲,彼此不对付,雷烈借机发难,炎枫自是不会理会“雷师兄,因果缘由,有因有果,有缘有由,与我有师徒缘分者我自会收为弟子,雷师兄勿需操心”
“哼哼,缘分,两次宗门大比,也未见炎堂弟子如何出色”,话说这宗门大比是观澜盛事,是对各堂弟子的考核,十六年一比,这是对各堂实力的一次考核,最重要的是,排名靠前者夺得魁首的弟子会获得金光灌顶,观澜宗历史上每位获得金光灌顶的先辈都有着不俗的实力,可以说每位魁首都是各堂的未来。不过最近两次大比,皆是雷堂弟子大放光彩,炎堂反而表现平平,这也是雷烈对本堂实力自信的底气,时常把这话挂在嘴边打压炎堂。
炎枫清高,不愿在这上面与人争执,却极其护短,容不得他人对自己弟子说三道四,当下便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怎地,师兄想和我动手吗,要不要试试我的手段如何”
“我也多年没和师弟切磋了,不知道师弟的六灵离火剑还有没有当年的威力”,雷烈执掌刑法多年,谁见自己不是满怀敬畏,偏偏拿炎枫没办法,也是在气头上,手中灵力也是流转起来。
看着火气上身的二人,陈川雨怒喝一声“够了,几十年了,怎地还这般争强好胜,议事厅胡闹,成何体统”。
“掌门师兄,不敢”,两位刚还争得面红耳赤,纷纷点头称是。其他人也出言劝道,毕竟同属一门,相熟数十年,动手自是不必。
“雷师弟,修道本念因果,炎师弟凭缘收徒,我等不必过问,炎师弟,本次宗门大选的弟子你若不收,灵币药石亦是只能按照比例给一人份的,你可明白”陈川雨此言算是各打五十大板,但所言公正,两位堂主自是认同。
众人说话间,殿外走进一年轻弟子,面如凝脂,眼如点漆,好似神仙之人,正是掌门的亲传弟子岑雪君“掌门,诸位师祖,师伯,师叔,宗门大选已经结束,十万两千七百三十八人,三轮筛选,符合条件有四百零二人,请各位师伯、师叔前往府前广场”。
雷烈主持整个宗门大选的事宜,听闻之后心情很是愉悦“,掌门师兄,参选者、合格者,皆属观澜宗建宗以来最高,可知观澜宗如今在紫川的声望更胜从前”
陈川雨也是心情大好,起身说道“好好好,我等数十年苦心维持,总归没让先人失望,如今我观澜宗再多后辈子侄,未来可期,诸位,随我前去府前广场”,
“是,掌门”。
府前广场的丰台之上,立有五人,乃是观澜宗的掌门和四位堂主,这五人足以撼动紫川的修道界,“二十年,观澜又迎来诸位新弟子,本门自观澜祖师创派以来,历经一千六百余年,沉沉浮浮,却始终未堕祖师脸面,我等几人几十年守护,也总算保得一方太平安康,如今宗门未来系于你们身上,望各位秉性善良,淡泊名利,潜心修道,忠心赤胆,白雪红心,为观澜,为苍生,博出一个太平光景”
台下之人不自觉的齐声喊出,“观澜,观澜,观澜”陈川雨苍劲的声音,点燃了大家心中的烈火,喊声响彻天地。
陈川雨笑着摆摆手,示意大家停下,“雷师弟,你组织各堂收录弟子”,观澜掌教有戒,不准在宗门大选中收取弟子,免得资质好的弟子流向掌教门下,影响各堂发展,故而陈川雨从不插手宗门大选之事,至于这些弟子花落谁家,也从不过问,迄今也只有岑雪君一名弟子传承衣钵而已。说罢,便和大家道别,起身离去,炎枫等人自是知晓掌教脾性,也不过多挽留,躬身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