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陆铭衡身边七年,
是陪伴他最久,也是他最为宠爱的金丝雀。
所有人都觉得陆铭衡栽在了我的手里。
直到祝甜的出现。
她像极了从前的我,乖张肆意,烂漫天真。
依偎在陆铭衡的怀中,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了我苦苦争取的角色。
“桑榆,识相的话就乖乖给祝甜当配,不识相就滚蛋。”
我真的滚了。
他又红着眼求我一遍又一遍。
“桑榆,我后悔了,我娶你好不好。”
1.
我出道七年,问鼎三金,算是名利场中的得意人。
今天却被一个十八线女星抢了角色,这无异于是在我的脸上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圈子里的顾念我和陆铭衡的关系,没人敢这样对我。
毫无疑问,这是陆铭衡的手笔。
经纪人莲蓉气得原地爆粗:“陆铭衡干得这叫人事?这可是你辛辛苦苦试了八场戏得来的角色!他就这么截胡给了那个女人?”
我一言不发坐上保姆车。
裸露在外的膝盖、手肘还能隐约看到血痕和淤青,都是我吊着威亚,一次又一次摔倒爬起的努力试戏的证明。
我压抑着怒火走进陆铭衡所在的包房。
里面坐着的都是海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见我到来不约而同都噤了声。
“陆铭衡,给我个解释。”
陆铭衡怀中搂着新欢祝甜,毫不避讳他们现在的恩爱,甚至没有一个多余的眼神分给我,只是淡淡道:
“桑榆,识相的话就乖乖给祝甜当配,不识相就滚蛋。”
2.
闻言,我眼眶渐红,很久没听到过这样刺耳的话了。
陆铭衡的好友程颢上前安抚我,“桑榆姐,谁不知道陆哥最疼的就是你了,赶紧去哄哄陆哥,这角色不就回来了?”
我跟了陆铭衡七年,次次都是这样。
只要我惹了他不高兴,他就会用权力去逼我妥协,强迫我认错服软。
这次是因为我第二天要上戏,拒绝了他递来的酒,让他在好友跟前失了面子,所以他转眼就找了个和我长相有八分相似的新欢,谈的轰轰烈烈。
我深吸一口气,“不想哄了。”
陆铭衡的眼眸瞬间冷了下去,口吻带着威胁:“你说什么?”
我喉咙滚了滚,摘下了七年前他向我表白送我的那条定情项链,“我说,这狗屁金丝雀,我不当了。”
“我要解约!”
程颢连忙捡回项链塞回我手里。
“桑榆,这话可不能乱讲,耍耍脾气得了,见好就收啊!”
陆铭衡推开程颢,比我高出一个头的身材极具压迫,他用力攥住我的下颚,似是讥讽,“桑榆,你有什么资本说离开?”
“八个亿的违约金,你出得起吗?”
3.
程颢拽了拽我的胳膊:“桑榆姐,你就服个软哄哄陆哥吧,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有什么过不去的,别犯糊涂。”
可正因为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才能如此明白的感受到爱与不爱的区别。
从前的陆铭衡眼里心里只有我,事事以我为先、为我撑腰。
可那天,我只是在综艺上忽略了祝甜,让她不小心滑倒划破了手臂,陆铭衡居然对我冷了脸,对我大声质问。
“桑榆,你就这么容不下新人吗!”
当晚,也是他跟我在一起七年来第一次在外面留宿。
祝甜甚至发了微博挑衅,满屋子的鲜花气球、豪奢美食,全网都在猜这个十八线小明星背后的金主究竟是谁。
后面他回到家,警告我别去试《风华》的女一,我才反应过来,陆铭衡这是决定捧她了。
可他没有想过,祝甜和我长得这么相似,她火了,我该怎么办呢?
所以我不想哄了。
当陆铭衡的金丝雀太累了,七年来我没有一晚是睡安稳过的。
既然祝甜要当,我愿意拱手相让!
“陆总,不如这个角色就还给桑榆姐吧,我不想你们因为我闹别扭。”
我听着祝甜腻着嗓子替我开口,忽而笑了。
“祝甜,真把自己当腕了?你算什么东西在这个场子开口?”
从前我从不会说这样刻薄尖锐的话,在陆铭衡身边久了,竟也染上了这样的风气。
“那你呢,桑榆,离开我你又算什么。”
他盯着我,唇边的笑容显得玩味,漆黑的双眸在一瞬间透出了某种警告和冷然。
我淡淡的对上陆铭衡的视线。
到现在,他还是护着她。
4.
“这就不劳陆总费心了。违约金,我会给你。”
陆铭衡的舌尖顶了下腮帮,低声一笑,“我可不会同意你分期付款。桑榆,只要你......”
我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您放心,三天内我一分不落,都会打进您卡里。”
“桑榆——”
我再次打断,下颚微抬,“到时候,只求陆总能信守承诺,放我离开梵星。”
说罢,我不再看他,挺直脊背走出包厢。
下一秒,酒瓶飞来,在我背后的墙面上应声而碎。
身后响起陆铭衡含着愠怒的声音:“桑榆,走出这个门,你就再也别想回到梵星。”
我眼中划过嘲意,“不稀罕了。”
“有本事,你就封杀我。”
5.
包房里的程颢看着我离开,连忙劝道:“陆哥,你真的舍得让桑榆解约?这圈子里多少人因为你恨着她呢,离了你还不可劲儿玩死她。”
陆铭衡那双桃花运中清醒的没有一点情绪,“你觉得她掏的出那些钱吗?”
“放话出去,谁都不许帮她。”
“我要她亲自回来求我。”
走出包房,楼下就是梵星的庆功宴。
莲蓉低声道:“你和陆铭衡闹得这么僵,接下来怎么办?把你名下全部的房产和能变现的东西全部处理了,也凑不齐这么多钱。”
“桑榆,你太冲动了!”
我提着蓬纱裙摆从旋转楼梯上下去,梵星的员工还一口一个桑榆姐喊着,全然不知道现在的梵星一姐早就换了人。
“我会想办法。”
跟陆铭衡犟到底的代价就是,我即将要成为一个负债的穷光蛋了。
我这些年看似风光,可论势力、金钱,我什么都没有。
空有一副姣好皮囊在这名利场游刃有余七年。
如果不是抓住了陆铭衡,恐怕早就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走出梵星大楼,外面已经下起瓢泼大雨。
我的保姆车被禁止使用了,莲蓉去地下车库把自己的车开来。
“桑榆?”
一辆宾利在廊前停下,裴冽表情玩味,带着试探道:“需要帮忙吗?”
6.
坐上了裴冽的车,我才知道陆铭衡的手有多快。
短短半个小时不到,他就已经对圈内下达了对我软封杀的命令。
我的口中隐隐有些发苦,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所有人都觉得陆铭衡这辈子是栽在我桑榆手上了。
可我知道,不是的。
陆铭衡对我,更像是打造自己的洋娃娃,关于我的所有一切都要按照他的喜好来,就连我第二天出席发布会要戴的丝巾,都需要他过目。
这样的生活何其压抑?
我开始试图反抗,主动去试戏、洽谈资源,不再什么都靠他,我希望能够平等恋爱。
于是就有了祝甜的出现。
他想逼我顺从,回到当初那个桑榆,可我不是为了钱而甘愿入笼的金丝雀。
要记得当初,是陆铭衡苦苦追的我,才让我同意跟他交往的。
裴冽递来毛巾,骨节分明的手指很是好看,“擦擦吧女神,妆都哭花了。”
我们的指尖相触,炙热的温度顿时让车内气氛变得暧昧。
我对上他幽深的眸,忽然想到很久以前莲蓉的话。
“聚星的老总裴冽好像对你很感兴趣。”
裴家……似乎不比陆家差多少,甚至更甚一筹。
好像对视了太久,裴冽眸光动了动,调侃道:“怎么了桑女神,看我太帅,忍不住爱上我了?”
他说着,又顺其自然的握住了我的手掌捏了捏,这一次我没有反抗。
反而眼眶泛红,楚楚可怜。
“裴冽,能帮帮我吗。”
7.
我承认,我是害怕了。
我担心陆铭衡会报复我,我怕极了他为难人的手段。
整个海城能与之抗衡的,只有裴冽了。
裴冽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女神开口,我当然义不容辞。”
我凝视着他的眸,缓缓抽出自己的手,“裴冽,我是认真的。”
“我要和陆铭衡解约。”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窘境全盘托出,“还差一部分,将来我会还你的,附带利息。”
裴冽忽然止了嘴角笑意,“你觉得我差这点钱吗?”
“桑榆,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
他的目光炙热,带着隐隐的压迫和期待。
我轻咬了一下唇瓣,很快就点了头,轻轻拉下礼裙后背的拉链。
忽然,他按住我的手背,额角青筋暴起,像是在极力忍耐,可是眸中却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
“桑榆,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眨了眨眼,再次应声。
下一秒,车飞驰出去,很快就到了裴冽的家。
被他放在床上时,我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桑榆,你可想好了,我不是陆铭衡。”
“我曾经一天换三个女人不带重样。”
我当然知道,裴冽是圈内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嫩|模女星还是主持人他都照收不误。
可那又怎样。
陆铭衡是不花心,七年来就只有我一个女人,可是不爱了后还不是那么狠心绝情。
我皱起眉头,“裴冽,废话这么多,你是不是不行。”
话音刚落,裴冽的吻就密密麻麻落了下来。
忽然想到了什么,我避开他的唇,“我欠他的钱……你不问问数目吗。”
“不重要。”
裴冽扶住我的脑袋,眼神骤然变得深情温柔,“桑榆,还好今天是我。”
我闭上眼去承受,没去细想他话中深意。
今夜,就当是一场交易吧。
只要能让我摆脱陆铭衡,怎么都行。
8.
次日醒来已经是傍晚。
一睁眼,就见裴冽穿着家居服,盘腿在我边上坐着,盯着我的那一双桃花眼很是耀眼。
想到昨天的荒唐,我的耳廓渐渐变得通红。
“裴冽,我该回去了。”
我刚掀开被子就被裴冽按了回去,“桑榆,八个亿呢,你就这么走了,未免太狠心了些吧。”
昨天晚上折腾的太厉害,我的身体就像要散架了似的,根本提不起力气。
闻言,我的脸色更是又苍白了几分。
“八个亿?我没要这么多啊。”
“我可是直接把钱打给陆铭衡了,你现在赖账可不行。”
裴冽像是沾沾自喜,给我付了钱反倒是他赚了似的。
下一秒,怀里突然蹦入一个软乎乎毛茸茸的东西,接着就是裴冽一个接一个的喷嚏响起。
“你对猫过敏还养猫?”
裴冽揉搓着鼻子,有些委屈:“谁养了,今天特意给你带来的,不觉得跟你之前那只丢丢很像吗?”
闻言,我蓦地怔住了。
手上这只白乎乎的团子突然变得烫手,仔细一看,确实跟我的丢丢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那段时间陆铭衡不经常来陪我,我的身边只有丢丢,宛若亲人。
直到第三年,陆铭衡来了海城常居,他讨厌一切有毛的动物,要求我把丢丢处理了。
我不肯,他居然趁着我拍戏时丢丢生病,直接叫人把它安乐死了。
亏我当时还感恩戴德以为他替丢丢善了后事,全然不知道我心爱的丢丢最后是这么一个下场。
可当我得知真相后,已经过去了五年。
心中没有遗憾是假的。
只是没想到裴冽居然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它多大了?”
裴冽不假思索,“三岁了!”
我微愣,谁家会出售已经三岁的猫。
而且仔细观察也能发现这个卧室里有猫咪生活过的痕迹。
可他不是对猫毛过敏吗?
还养着跟丢丢这么相似的猫,难道是为了有一天能把猫送给我?
我被脑海里突然跳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知道怎么形容内心情绪,我低垂着眼眸,“这猫是送给我的吗?”
裴冽挠头笑着,“特意给你买的,想养你就收着,不喜欢的话我给你养着。”
这时,陆铭衡的电话来了。
“桑榆,真的长本事了?管家说你昨晚没回榭园,你账单也没有消费记录,你到底去哪了。”
我火气骤然,“陆铭衡,我跟你现在是什么关系,要你指手画脚?懂什么叫一拍两散吗。”
那面陆铭衡被我吼了一顿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裴冽突然惊呼。
“桑榆!好疼!”
我看去,他的手臂上被小猫划了一大道红痕,正在滋滋往外冒血珠。
“裴冽你是笨蛋吗,不给猫剪指甲?”
裴冽像是一只委屈小狗,“我不懂这些嘛。”
我们旁若无人的说着,全然忘记了电话还未挂断。
陆铭衡在电话那头快嘶吼的嗓子冒烟:“桑榆,你昨晚究竟跟谁在一起!”
我正踌躇着要不要直接挂断,没想到裴冽直接夺过手机,“陆总,别来无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