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童千千此刻正在上吐下泻,一张精致的小脸已经蜡黄。一旁的丫鬟畏畏缩缩的站在她的身后一动不动,生怕哪一点做的不好又是一顿奚落,前面的几位姐姐死的那般蹊跷,她也是刻骨铭心的。
“去,给本王妃请个大夫过来。”童千千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滋味,声音中充满了疲倦的滋味。
小丫鬟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大夫便随着小丫鬟走了进来。童千千顺从的伸出手来让大夫把脉,大夫仔细的把了许久,这才面带喜色的拱手道:“王妃娘娘的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恭喜王妃娘娘,是喜脉。”
“你说什么?”童千千震惊的从凳子上坐了起来,大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那里孕育着一个生命。
“你下去吧。这件事情记得告诉王爷,还有,一定要在人多的地方,声音要洪亮,保证每个人都听得到。”童千千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位大夫,童千千看得出来,他也是一个势利小人,只要给的钱足够多,不管什么,他都能做得出来。
“是。”果然,那小大夫看到丫鬟手中的银子,已经高兴的合不拢嘴,再者,这本就是喜脉,有不存在欺骗人的嫌疑,不过是要声音洪亮罢了,他何乐而不为呢。
“娘娘,你为什么?”小丫鬟有些不解,等到大夫离开以后这才大着胆子问道。
童千千丝毫都不在意肚子里的孩子,毫无几度意识的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肚子:“这肚子里的可是个宝贝啊。没办法,谁让他不早不晚,不偏不倚到了本王妃的肚子里。要怪只能怪这孩子的命不好,下一辈子可千万不要投错了胎。”说罢露出一抹阴险的微笑。
就连身旁的丫鬟都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惊恐的看着童千千,心中暗自道:“都说虎毒尚且不食子,这晋王妃可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恶魔,孩子啊孩子,下一辈子,再也不要投胎到这样的女人肚子里了,否则的话,也白投胎一次。”
“王爷。”大夫小心翼翼的走着,看到晋王爷到了大门口,门口来来往往的还有许多的行人,那大夫立刻眉开眼笑的走上前去。
南宫琅自然认得这个大夫,佘蓝天的大夫也是这个人。但一见到这个大夫他的心里就想到了那个没有手臂的孩子,脸色立刻变得铁青:“何事?”
那大夫干咳了两声,随后大声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娘娘有喜了。”
南宫琅脚下的步子微微顿了顿,随后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那大夫还以为自己能够多拿一点钱,谁知道南宫琅竟然就这样离开,大夫白了他的背影一眼,随后背着自己的药箱离去。
不得不说,南宫琅的确是很想要一个孩子,否则的话也不会允许佘蓝天生下那个孩子。可是在他的心里,他想要的不过是能够和童千凝有一个孩子,而不是和别人的。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童千千的房门口,站在房门口探头看去,童千千笑面如花在梳妆台前画着眉,这熟悉的一幕拉回了南宫琅在安宁村的快乐时光。他记得,他也曾拿起眉笔为千凝画眉,那个时候的童千凝很青涩,看着他的目光也很清澈,不自觉的他以为自己面前的就是童千凝,踏前两步:“凝儿…”
“怎么?王爷是又想起姐姐了?”童千千似笑非笑的转过身来。
南宫琅这才收回了笑容,没有过多的话,直截了当道:“你怀孕了?”
“怎么?那小大夫没有告诉王爷吗?我,童千千的肚子里有你晋王南宫琅的孩子吗?”童千千拍了拍自己的小腹,道。
南宫琅顺势而下,看着那平坦的小腹,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出现了芊沫的那一张笑脸,铁青着脸道:“打掉,你还不配拥有本王的孩子。”
“我知道,在王爷的心里,只有姐姐才有这个资格,不过这个孩子也是我的心头肉,王爷未免太过残忍了些。”童千千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也是那样想的,所以知道和不知道都没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就好,就算你想生下来,本王也不会多看一眼,好自为之。”南宫琅丢下这一句话便走了出去,再也没有回头。
而佘蓝天在听到童千千有了身孕之后,整个人就像是一头野兽一般,看到谁就要上去打一顿,吓得丫鬟都不敢上前。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孩子是个废物,而她就怀上了。这不公平,不公平啊!”佘蓝天瘫坐在了地上,歇斯底里的哭泣着。
自从那个孩子出世以后,南宫琅再也没有来看过她一眼,就这样把她丢在了院落里,不闻不问。
冬天的阳光已经不再那么的阴寒,渐渐的有了些温度,偶尔吹来的阵阵寒风依旧让人不自觉的裹紧身上的衣服。
昱侯府的院落中,童启坐在雪地上,天空中的雪花悉数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不知不觉头发上也已经白了一大片。
童寒晨起上茅厕的时候,才看到了坐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的童启,大惊失色的跑了过去脱下身上的衣服盖在了他的身上:“爹,你在这里做什么,快回去。”
童启麻木的抬起了头,看着童寒的模样,微微笑了起来:“寒儿,我看到你娘了。”
童寒心中“咯噔”一声,直接抱起了童启大步走进屋内:“爹,你在胡说什么,是不是受了风寒说胡话呢。”
“没有,你娘说她来接我了,还说让你和凝儿都照顾好自己。”童启默默道,然而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童千千的名字。
“爹……”童寒声音有些哽咽,从凌雪走了之后,童启的身体便一天不如一天,这也是童寒最害怕的地方:“爹,儿子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娘了,不能再没有爹了。”
听着童寒这一句话,童启的心便更加的痛,抚摸着儿子的脸,道:“我都不知道,寒儿如今也已经是个大男人了,人都有生老病死,就像天道轮回,日出日落,不要难过,爹能有你这样的儿子已经是爹的骄傲了。”
“爹,你别说了,你好好的休息,过段时间雪化了,儿子和凝儿带你出去玩好不好?”童寒像哄小孩子一般哄着童启。
童启这一次并没有拒绝儿子的好意,反而是听话的盖好了身上的被子:“明天,让凝儿和她都回家一趟吧。”
童寒微微顿了顿,随后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