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对不起,对不起。”南宫轩任由千凝捶打,他似乎只能一遍一遍的说着自己的歉意。
千凝就像是一头狮子,一头失去了孩子而把所有人当成敌人恨不得撕烂,抱着孩子冰凉的身体,她痛苦的没有了支柱,松开了口,痛哭着道:“我的孩子,她还那么小,我还没等她喊一声娘,我还没看她穿上我亲手做的衣服…”
千凝一遍遍的说着,南宫轩狠下心来拍晕了千凝。轻轻地把她放在了床上,在她的额头印下了一个吻。
随后从她的怀里抱起了芊沫,他本就无争权夺势的野心,也从未想过拿帝皇令威胁皇帝,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不该动自己的孩子。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女儿,父王一定会给你报仇,本王要让他们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惨痛的代价。”
抱着芊沫走出来的时候,院子里的人也都安静了下来。唯有皇太后热泪纵横,颤抖着双手要去抱芊沫最后一下。南宫轩转身交给了春柳:“春柳,将小郡主好生放进棺椁,让她睡的舒服些。”
“是,王爷。”春柳哽咽道。
皇太后拿着拐杖狠狠的敲打着地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芊沫怎么会失踪,又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南宫轩扫了一眼道:“皇祖母…”
皇太后看着面前的南宫轩,多少年了,她记不清了是多少年了,可她记得在南宫轩五岁的时候哭过,从此再也不曾见过他落一滴眼泪,如今看到他泛红的眼睛,皇太后似乎感觉是回到了过去。
不自觉的想要上前去安慰,还没踏出一步,便听到了从门外传来的哭泣声:“姐姐,姐姐…”
众人回头看去,不是别人,正是哭的梨花带雨的童千千和一脸淡漠却依旧遮掩不住心疼的南宫琅。
童千千“噗通”一声跪在了皇太后和皇帝的面前,痛哭道:“请太后娘娘和皇上为小郡主报仇。”
这件事情本就觉得事有蹊跷,如今停童千千这么一说,气氛便立刻压抑下来。
“说,怎么回事?”皇太后严肃的问道。
一旁站在皇贵妃身旁的郑梦莹身后一阵冷汗,整个身体不住的颤抖,皇贵妃感受到了她的惶恐不安,瞥了一眼郑梦莹后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事。”郑梦莹惶恐着躲闪着皇贵妃的眼神,松开了自己的手背在身后。
只听童千千继续道:“这睿王府戒备如此森严,姐姐和睿王爷一向为人和善,肯定是有人见不得他们好,才会对小郡主下此毒手,姐姐对小郡主疼爱入骨,没了小郡主,姐姐一定会撑不下去。”
“好了,你起来吧,这件事情,本王会查清楚的,凝儿还在睡,你父皇,儿臣要在家里多陪陪凝儿,还望父皇恩准。”南宫轩不为所动,转身道。
南宫傲天叹息一口气:“唉,朕好不容易有个孙女,却不曾想到年纪轻轻就被上天收了回去。动皇家子孙,朕一定会给你和睿王妃一个交代。”
“多谢父皇。”南宫轩微微颔首。
童千千被丫鬟扶着站在了南宫琅的身旁,南宫琅只觉得身旁一阵凉风吹来,他第一次感受到童千千这个女人的可怕,更加怜惜那被房门隔着的童千凝。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童母被柳青青和童寒带回了昱侯府,皇帝也摆驾回宫。此刻的睿王府只剩下了千凝和南宫轩。
南宫轩蹲在灵柩前烧着值钱,看着那刺目的小墓碑在白色的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醒目:“芊沫,你一定要让你娘振作起来,父王对不起你,你要怪就怪父王一个人吧。等到父王百年之后,亲自让你惩罚父王。”
话说千凝睡在床上不知不觉入了梦,梦中一个穿青蓝色的小女孩拉着她的手,那双小手很温暖,很亲切,就像是在拉自己的孩子一样。也许是因为失去了孩子的缘故,千凝一把抱起了那孩子,摘下一朵花来戴在了她的头上:“真美。”
“阿弥陀佛。”从千凝的身后想起一阵和尚的声音。
千凝回过身来,这才发现眼前的人不正是上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一样吗。
刚踏前一步,怀里的孩子就挣扎着要下去。下去后,慌忙的跑到了小和尚的身旁,和小和尚做了一个相同的动作,还不等千凝反应过来,两人便不约而同的“阿弥陀佛”起来。
“女施主,可是又迷了路?”小和尚率先开口问道。
童千凝的目光却依旧盯着小和尚身旁的小姑娘。那和尚拉着小姑娘走到她的面前,推了推怀里的小姑娘。那小姑娘看了小和尚一眼后走到千凝的面前三跪九叩。
这个动作着实把千凝吓了一跳,急忙蹲下身子来扶起那孩子,不偏不倚孩子脖颈上的那块胎记落入了她的眼中:“芊沫,芊沫。”
孩子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慌乱的躲在了小和尚的身后。
千凝不死心,想要上前去抱抱她:“芊沫,我是你娘啊。”
“阿弥陀佛,尘世情缘尘世了,如今她左右不过是一缕孤魂罢了。”小和尚不疾不徐道。
“不,她是我的孩子,她不会死的。她只是睡着了,你让开。”童千凝一把把小和尚推倒在地,以为这样就可以抱住自己的孩子,谁知手在触碰到的时候竟然抓不住。童千凝慌了,连抓几次都是泡影。
“娘,万事随缘,切莫强求。”说罢便躲在了小和尚的身后。
小和尚再次行礼:“阿弥陀佛,女施主,上天给了你重生,便要你付出同等的代价。这孩子自愿替你承受,你便让她好生去吧…”说着轻轻地挥了挥衣袖后,小姑娘竟变成了空气,消失不见。
小和尚也转身离去,一阵风吹过,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树叶落在自己的脚尖。从自己的上空不断的传来一句话:一花一世界,一叶子菩提。
千凝开始在原地打转着,不断的喊着芊沫的名字。
“芊沫。”千凝喊着芊沫的名字猛地坐了起来,刚打开房门的南宫轩疾步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没有着了风寒后才放下心来。
童千凝眼含泪水的握住南宫轩的双手:“我看到芊沫了,她长大了,长的最像你,可是,可是她不要我了,她走了,你带我去找她好不好,我还有好多话没告诉她。”
南宫轩摇晃着她的肩膀,想让她清醒过来:“凝儿,凝儿你看看我,看看我。”
千凝被南宫轩强大的气势压的安静了下来,抬起头来看着南宫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