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并没有开口求饶，她看着面前自己深深爱着的男人，可惜的是，在他的眼睛里，她看到的只有仇恨。她爱他，可是他却恨她。
突然，皇后露出了一抹微笑，在她看来，那无非就是掩饰内心的苦涩，皇帝此刻已经是怒红的双眸，手中的力道却不自觉的加大，一字一句道：“你笑什么！”
皇后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却努力的开口说话，让他听清楚每一个字：“我笑我自己，本宫自认为聪明一世，却没有想到会败在你的手里。你想要知道我为什么会害死她吗？”
“你说，朕听着。”皇帝咬紧了牙关，猛地把她摔倒在了地上，皇帝的力气之大，直接让皇后头上的步摇摔落在了地上，无情的刺进了她的大腿，可身体上的疼痛远远的不如心里的痛。
她强忍住身体上的疼痛，缓缓的站起身来，站在皇帝的面前，任凭眼泪无情的滑落。
“你说，朕听着，你把你做过的每一件事都告诉朕，朕一样一样的给你记着。”皇帝说这话的时候，真是恨不得立刻杀了皇后，废后之心越来越强大。
“不，如果说非要一个人来承担这件事情的后果，那这个人不是本宫，而是你，是北燕的皇帝。如果不是你非要迎娶她，本宫又怎么可能会心生妒意，若不是你，为了她不惜要放弃这皇帝之位，我又怎么可能为了保住皇后之位而对她狠下心来。若不是你，不过朝堂众人的反对，非要立她的孩子为太子，本宫又怎么可能会为了自己的孩子，对她痛下杀手。所以这一切的根源都不在我，是你，是你亲手毁了她的一辈子。”皇后指着皇帝，泪流满面，似乎是把压抑在内心多年的痛苦全都一览无余的说了出来。
皇帝听言，直懊悔的不得了，他随手抓起书桌上的砚台冲着皇后的脑门砸了过去，而后却并未闪躲来烟台，便硬生生的砸在了她的脑袋之上，霎时间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滚，从现在开始，朕不想要在看到你出现在朕的面前，滚，滚！”皇帝怒声吼道。
皇后苦笑着麻木的离开了皇帝的寝宫，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她听到了，从她的背后传来的噼里啪啦的声响，她知道，那是皇帝把房中的东西全部都摔倒在了地上，破碎的声音伴随着皇帝的哽咽声。
他心痛，她比他更痛。
皇帝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刺目的鲜血喷在了面前的画像上，眼泪滴落在女子的眼睛里，他悲痛着抚摸这女子的侧颜，画像上的女子还是笑得那般的灿烂，与世隔绝。
“音球，是朕对不起你，是朕对不起你啊！朕只想着和你恩爱两不疑，却没有想到最终害死你的，竟然是朕的宠爱。如果有来人，朕只想要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朕想要和你一辈子啊！”皇帝痛哭流涕，此刻的他哪里还有一点皇帝的架子。
房外的人似乎也听到了皇帝的哀痛声，千凝不动声色的扯了扯他的衣袖，燕楚微微眯了眯眼，里面的人是他的父皇，可是他对于他的印象，却是陌生的，尽管他给过自己一段时间的宠爱，可是那宠爱就如同一阵风，转瞬即逝。
在千凝的鼓励下，他很艰难的移动着自己的步伐，推开了房门，那趴在桌面上流着泪的男人，让他的心微微有些抽痛，也许这就是父子亲情吧。
可是他已经记不得有多少年没有和皇帝如此的单独待在一起过，所以此刻的他想要开口安慰，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久久，皇帝止住了哽咽，他抬起头来的那一瞬间，额头似乎多了许多皱纹，仿佛在这一夜他老了许多，不知为何，燕楚的鼻头酸酸的。
“楚儿，你来了，过来，来到朕的身边。”皇帝突然拍了拍龙椅，道。
燕楚微微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父皇，儿臣坐在这里，就好了。”
“朕让你坐到这里来，你就坐在这里。”皇帝突然脸色凝重的望着他。
他心中徘徊了许久，走了过去。皇帝强行把他按在了龙椅之上，随即，他拿起了那一张画像，画像上的女人，仔细的看去，眉宇之间似乎和他有些相似。
“音球，你看到了吗，朕没有让你失望，楚儿长大了，楚儿平安的长大了，这是我们的孩子，你看，他是不是和你一模一样？”皇帝的话，让燕楚有些不知所措。在他的印象里，他只是宫女的儿子，是皇帝和宫女的一夜情而有的他！
“父皇……”他只觉得喉咙处像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一般，随后便把目光停留在了画像之上。
看着已经有自己势力的儿子，他的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许安慰，也是在这个时候，他说出了多年的往事。
“当年，你母妃答应你祖父，此生此世绝不入宫为妃为后，否则的话，死无葬身之地。虽然朕不知道你的祖父为何让你的母妃如此发誓，可是朕知道如果不是朕强行把她带进宫，她也不会死。”皇帝的言语中充满了懊悔。
随后，继续说道：“如果当初朕知道，朕宁愿忍受相思之苦也不会带她入宫。直到她死的时候，朕才知道，她是因为爱朕，所以宁愿违背誓言，也要陪在朕的身边，她说，她怕我一人在深宫，孤独。”
“那，母妃因何而死？”燕楚泛红了眼眶，一字一句问道。
听到他的问题，皇帝也紧张了起来，说道激动的地方，他竟然拍碎了一张桌子：“是朕无能，当初，朕只想着和你母妃在一起，却不曾想到皇后的势力越来越强大。当天，你母妃难产，朕被困在朝堂上，是朕无能！朕对不起你们母子…”
“那我又如何活的下来？”燕楚继续问道。
皇帝看着他有些欣慰：“当年，朕曾经意外宠幸一名宫女，她生的孩子夭折，索性和你是同一天所生，所以朕让贴身太监悄悄的把你们两个换了起来。朕不想要你认贼做母，也不一样你称凶手为母亲，所以朕当年下了一道圣旨，你不需要对任何人行跪拜之礼，更不需要称呼皇后为一声母后。这，是朕当年唯一能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