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儿感觉有一块石头堵住了自己的嗓子眼，让自己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墨汐言才好，是愿意么？还是不愿意？
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将墨汐言当成主子来对待，哪怕墨汐言一早就告诉她了，在她的面前不要拘束，不要将自己当成下人。
她当时便觉得别扭，更何况现在要名正言顺的做秦家的小姐呢？
墨汐言何尝看不出来芜儿的心思？她赶忙说道：“你难道不愿意吗？”
芜儿摇了摇头：“我不是不愿意，我……我不配啊小姐！我只是一个奴婢，对小姐好也是我应该做的，我怎么能以此承蒙小姐的好呢？”
她良心不安，非常的局促，她怎么值得这样的好？当然不值得。
“我已经去和祖父求了这个恩典了，他也同意了，若你不愿意，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你长得这么好看，又聪明，有先生教导你，你肯定不会只是一个丫鬟的。你当然可以守候在我的身边，但我必须要让你见过更广阔的天地之后，才能同意。”她也是深思熟虑过的，也知道芜儿本可什么也不知道的陪伴在墨汐言的身边，可是墨汐言做不到如此残忍的对待她。
芜儿应当知晓，她不是只有陪在墨汐言身边这一条路可以选。
“小姐……”芜儿看着墨汐言，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她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才捡到了如此好的小姐，若是旁人肯定会心安理得的受了，听到她说要留在身边继续效命也肯定是稍微感动一下就不再管了，可墨汐言却甚是认真的在想着她的未来。
她为了芜儿做到了如此地步，若是芜儿再不领情，那多多少少有些说不过去了。
“那……那我也不能做小姐的姐姐。”芜儿忽的笑了，她道：“我不过是比你年长一点点而已，不能当你姐姐。”
墨汐言点头：“好好好，一点点来，慢慢来！”
她答应了就好。
墨汐言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差点就好心办坏事了呢，幸亏这个结果是芜儿也喜欢，墨汐言也喜欢的，如若不然，倒是墨汐言强加在芜儿身上的选择，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惊喜了。
“真不知道我何德何能，有小姐如此在乎我。”芜儿看着面前的人儿，多好啊，所有的事情都在越来越好了。
从一开始她每天提心吊胆的保护着墨汐言，到现在墨汐言为了她以后将来打算……
真好。
“因为你是芜儿。”前世今生都对墨汐言不离不弃的人。
……
翌日墨汐言要让一个婢女认到秦家族谱的事就传遍了京城，早有预料的宋雨书还是不免对此吓了一跳，墨汐言可真是厉害啊，这可真是只有她能做出来的事啊。
倒是秦家，二房三房的还是听到传言才知道墨汐言的婢女要入秦仪那一支，做秦老将军的孙女。
他们都知道秦老将军的脾气，大早上的冲过去和他争辩了一次，便脸憋成了猪肝色回去了，没有办法，他们这个大哥认定了的事情就是改不了了，若是他娘还活着说不定还能够管束他几分，只可惜，最后能管他的人已经不在了，他现在可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种事在京城来说，多多少少是会有些丢人的，毕竟秦家的身份摆在这里了，让一个小婢女来做秦家的小姐，指不定会如何被人指指点点。
二房的对秦老将军反复强调了好几遍，但秦老将军就是不管，他一摊手，不过就是个义女而已，怎么了？皇帝身边的王公公还有三四个小义女呢，怎么没人去笑话他？
众人纷纷闭嘴了，心里都知道想要和秦老将军说清楚肯定是不能的了，王公公什么人啊，他是个公公啊！没有根啊！就算是他想要亲生女儿也做不到的好嘛？那不收义女还能怎么办呢？
偏生这秦老将军要和王公公比，这两者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可比性的好吧？
总之秦府最终是闭嘴了。
墨汐言下朝和君如风去衙门的路上便被诸多大臣询问了。
御史台的老头一个劲的盯着墨汐言，恨不得能将墨汐言看透一般。
这小姑娘行事当真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看啊，不管是她对待自己的侍女，还是她力争入朝，你永远猜不到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对她有何好处。
“墨少卿当真厉害。”御史大人看着墨汐言竖起了大拇指。
“怎么厉害了？”墨汐言不由得好奇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甚是狡黠，好像在等着他夸赞自己一般。
“墨小姐敢行天下人不屑行之事，厉害。”他轻笑一声，略过墨汐言走开。
这家伙，就知道挖苦人。
“当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墨汐言啧了一声，拉着君如风的袖子往城门马车走。
“其实我也想问你，为何？因为芜儿当初对你的好么？”君如风跟在墨汐言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道。
墨汐言拉着君如风坐上了马车，这才说道：“因为她前世今生对我都很好，不离不弃……她值得更多更好的，而不是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让她做秦家的小姐只是第一步，以后我要让她读书，开阔视野，了解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不该一直留在我的身边照顾我。”
不知不觉的墨汐言的语气都变得温柔了许多，可见芜儿在墨汐言的心目之中有着多么重要的地位，重要到当初墨汐言宁愿拉着君如风一起吸引杀手的注意力，也不愿意让芜儿受伤。
“原来如此……想来，按照你前世那个情况，也就只有她在全心全意对你吧。”君如风垂眸，他依旧想不通为什么前世的自己没有出现在墨汐言的生命之中，哪怕，哪怕只是片刻，能够给墨汐言的生活带来些许光芒也好。
她也不至于那样悲惨的度过前世。
“是，二伯父和伯母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墨善云和墨玉晗这两人根本就不把我当成墨家人，只将我视作耻辱……与我而言，芜儿，才是我的亲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