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了帘帐,外面的所有美好风光随着帘帐的落下,都消失在了君清兮的眼中,他低眸看着自己的双腿,手撑着桌子,缓缓地站了起来。
摇晃的马车根本察觉不到君清兮这边的动静,他的双腿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的看起来的马上就要倒下去了一般。
君清兮深呼吸一口气,将一只手撤离。
他的身形趔趄一下,差点没有直接倒下去。
但是还好,他稳住了。
虽然有些艰辛,尤其是从膝盖的位置传来一阵阵的刺痛让他无法忽略。
想要夺走君烈炎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那么君清兮就必须站起来,不然现在的皇后和皇帝废了君烈炎也只是暂时的,一旦有了让他们重新将君烈炎立为太子的机会,他们肯定不会放过。
所以,君清兮必须要在君烈炎的风评转好,皇帝和皇后有意要将他重新推上太子之位之前,自己先一步站起来,夺走君烈炎的位置。
再撤离一只手,那刺骨的痛感快要让君清兮不能呼吸,他捏着自己的衣角,额头沁出汗水来。
他可以站起来!
他已经可以不依靠任何东西就站起来了。
只是现在还不能走动,还不能跑跑跳跳。
不,他现在不需要那些能力,他只需要向父皇和母后证明自己现在可以站起来,以后也一定会慢慢恢复就足够了。
只要让皇帝他们看到君清兮以后可以被治好,这个人在他们的眼中也就算是活过来了,他们不会再将君清兮当成一个废物皇子了,不会因为他满腹才华,却一双腿无法站起而将他视为废物了。
想到这里君清兮的心情都不免激动了几分。
他缓缓的坐了下去,虽然双腿传来的痛感非常的严重快要不能忍受,但现在他的脸上满是笑容,无法被人忽视的明亮的笑容。
马车停在了墨国公的府邸,许是因为今日他们要在家中好好团聚的原因,现在大门紧闭,就连门口也没有守卫站着。
君清兮的侍从敲了敲门,过了许久才有一个小侍从应声,他们听到是二皇子殿下过来了,赶紧去通传了。
没过多久,君清兮总算是进入到了墨府之中。
墨府上上下下现在很寂静,几乎没有多少人说话的声音,从进门一直到大厅的路上传来一阵阵的鸟儿婉转的叫声,非常的好听,也让人觉得心情舒畅。
君清兮嘴角微微勾笑,一直到了大厅之中,看到了墨汐言,笑意更浓了。
“墨少卿,别来无恙。”
他对墨汐言行了一个抱拳礼。
墨汐言对他微微俯身,说道:“参见二皇子殿下。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她虽然知道君清兮可能会过来找一找自己,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她听说君清兮过来的时候,自己还在慈和厅和祖母用膳呢。
“看来本殿来得还不是时候了。话不多说,你要怎么样才可以放过太子殿下?”君清兮的一番话让墨汐言眉头一皱,什么意思?这个时候想要让墨汐言来放过君烈炎吗?
这可不像是君清兮能够说出来的话啊,要知道,他对君烈炎可是有着十分浓郁的敌意,可谓是不死不休的存在,怎么可能会现在为了君烈炎来找墨汐言当说客?
“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些话要和二皇子殿下单独说说。”墨汐言让他们都下去,确定了没有任何人在,才敢和君清兮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是认真的?”墨汐言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君清兮,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心里就有点来气。
君清兮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要放过君烈炎那个该死的家伙?
怎么?忘记了自己的一双腿是被什么人给骨折的么?又忘了是什么人,用推拿,用针灸,用各种各样的药剂帮他治好的双腿么?
“当然不是,只不过是想要和墨小姐单独聊天而已。”君清兮看墨汐言脸上的神色十分严肃,也知道墨汐言的心里对君烈炎的态度如何。
“你最好是如此!”墨汐言哼了一声,双手抱在胸前:“所以,究竟找我是为了什么?为了你的娘亲?”
她气鼓鼓的看着君清兮,这样娇俏的模样落在君清兮的眼中让他的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丝的涟漪来。
“是。我只不过是想要在母后的面前做一场戏而已,不过我现在要知道你们打算怎么对付君烈炎,是要杀了他,还是让他被贬为庶民?亦或者,干脆让他去守皇陵算了?”
这三个惩罚的程度可不一样。
墨汐言的冷笑一声,好像是看透了君清兮一般:“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才好?”
他来这里肯定是希望墨汐言能够按照其中一个来做决定,如果说墨汐言没有猜错的话,极有可能是想让君烈炎去守皇陵。
他都已经说了,今天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在皇后的面前做一场戏,既然如此,那势必会要让皇后看到他的能力才对。
保住君烈炎的命不算什么,毕竟皇后和皇帝也可以做得到,将他贬为庶民就代表以后再也没有继承皇位的可能了,他们也不会愿意,那最后的选择,也就只剩下安排君烈炎去守皇陵了。
“我现在对墨小姐只有一个诉求,那就是让他去守皇陵,这样,我在父皇和母后的面前也就能多几分能力的证明。”
不然可能在他们的眼里君清兮依旧只是一个没有用处的皇子,不如他兄长的存在。
说着自己不是来为了君烈炎说话的,但君清兮现在的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是在变相的为了君烈炎来求情呢?
墨汐言叹气,很想要直接将君烈炎给骂一顿。
自己可是让他有了重新争夺皇位的机会,更是让他的一双腿重新能用的人,结果这该死的君清兮,就连将君烈炎的人头双手奉上的能力都没有,在皇帝和皇后面前刷脸的机会还得要墨汐言来给他。
“我要是不呢?”墨汐言皱紧了眉头看着君清兮,苦着一张脸说道:“我说,我要是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