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墨汐言感觉自己可以在君如风的面前完全放松下来,不需要再动脑子。
这世上能有这样让自己依赖的人,一定要好好把握。
转眼间,便到了秋狩会。
这一场专门为阿语娜公主等人举行的大型活动热闹非凡,光是负责安全的士兵,就将猎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人数众多,约莫有四五万人。
墨家作为京城之中炙手可热的贵族,自然年轻一辈都要出场。
墨汐言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大场面,但是墨玉晗和墨善云却多少有些不安,生怕自己会闹出什么笑话来。
惴惴不安的梳妆打扮,惴惴不安的坐上马车,然后惴惴不安地向墨汐言吐槽。
“姐姐,我要是没上得去马怎么办?要是在半路上摔下来了怎么办呐?”墨玉晗上一次骑马还是在十岁的时候,她都快要忘了骑马是什么感觉了。
“那就不要去上马了,不然,让我娘教教你也行。”反正墨家又不是没有人教她,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罢了。
墨玉晗瘪了瘪嘴,说道:“我怕我笨手笨脚的,会挨骂。”
闻言墨汐言不免叹气,说道:“你都还没有试过,怎么就觉得自己笨手笨脚呢?我觉得你现在着急的不应该是马术,应该是自己的自信心。”
墨玉晗听了墨汐言的话,心里更着急了:“我对不会的东西没有自信心这不是很正常么?”
要是这不是要骑马杀猎物,而是绣花烹茶,墨玉晗肯定有自信心,而且是将京城贵女血虐个遍的自信!
“我不是和你说了么?不会就去学,学不好就算了,不是说所有事情都要做到最好,这个狩猎会本来就是京城贵族们互相看未来女婿儿媳的一场盛会,你如果不想被人看上,不出挑也是最好不过的。”
反正现在墨玉晗也已经对展清晏芳心暗许了。
听她这么说,墨玉晗当即就点了点头:“对对,你说得对,我不应该出挑。”
还是安安心心的在营帐里和其他的贵女一起打牌九好了。
看墨玉晗此般墨汐言又担心她会觉得无聊,便又道:“大理寺卿的亲妹妹与我关系也还不错,她也是个不爱动弹的,你要做什么可以约着她。”
墨玉晗点了点头,林屏月嘛,那个京城来自家的贵女,虽说她时常会在墨家学礼仪,但是和墨玉晗之间却没有什么交流。
墨家的队列排在了丞相的队列之后,墨远崖和墨远泽两人从马车上下来,一前一后地入场。
之后便是秦仪二夫人,再后就是墨善云和墨汐言等人。
入场的人挨个拜见陛下,之后便入座等待,等到了午宴结束,便可随意狩猎。
陛下现在的精神状态也不太好的样子,和之前相比下来,现在的皇帝神色有些疲倦,眼睛半睁着,好像很累的样子。
一行人跪在皇帝的面前向他行礼,听到是墨家的人过来了,皇帝的眼睛睁大了不少。
他扫过跪在自己面前的众人,最终,视线落在了墨远崖和秦仪的身上。
真是没有想到啊,那么多板子打在身上居然跟个没事人一样,他不过是不小心中了点毒而已,整个人就像是废了一样,到现在都还昏昏欲睡,有心无力。
再看他们两个。
哎……
皇帝不免一阵神伤,却还是保持着平静的语气:“都平身入座吧。”
墨家一行人纷纷道谢,起身各自入座。
皇帝的视线看向墨远崖,平日里嗅一嗅风便可知有何动静的男人却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视线一般,和秦仪有说有笑的。
收回自己的视线,皇帝悻悻地看着手里的酒杯,这里面的茶水味道甘甜,却无法浇灭他的愁绪。
这边太监又喊着有人到来,皇帝转变情绪,嘴角微微带笑地看向来人。
当然,墨远崖不是没有察觉到皇帝的视线,而是他看回去又能如何呢?
难不成还能微笑着向皇帝点点头不成?
不,当然不能。
他将皇后绳之以法打入天牢,将君烈炎作恶的证据摆到百官面前,对于皇帝而言,他墨远崖就是让皇帝妻离子散的原因。
“夫君。”秦仪有些担忧地看着墨远崖,奉上一杯美酒:“你不要思虑过重,想得太多了。”
墨远崖闻言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对秦仪笑着说道:“放心吧,我只是担心陛下的身体情况而已,没什么事的。”
不光光是他的身体状况,还有他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当初的两个板子已经将墨远崖对皇帝的手足之情给彻底打散了,如果不是君如风的存在,可能现在墨家对皇室的关系已经是水火不容了。
“陛下到现在还没有好,确实是应该担心一下,不如让言儿去看看好了。”秦仪和墨远崖饮下一杯美酒,要是有什么担心的事直接去做就是了,何必自己困惑不已,如此忧心呢?
让言儿去看看皇帝的身体,然后商量一下看什么时候皇帝痊愈起来才是一个好时机就行了。
当初墨汐言特地没有直接给皇帝用痊愈的药,不就是想要让皇帝暂时无法处理朝政么?
“嗯。”墨远崖点了点头,但心里却不是很希望墨汐言多接触皇帝。
皇帝这人,心思沉重,有什么事根本不会放到明面上来说,就算有些事情都说开了,说明白了,他也会反复无常……
当初和皇帝出生入死的人他都可以痛下杀手,更何况,只是一个墨汐言呢。
伴君如伴虎啊。
“何必去看呢?太医院有那么多的太医,让一个督查司少卿去看病?”墨远泽啧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陛下的病情肯定有太医院的人看着,能不能让陛下快些痊愈,那也是他们的事,你非得要让你女儿去掺一脚干什么?”
他听着墨远崖和秦仪说话有一会儿了,最后实在是忍不下去插嘴了。
“伴君如伴虎,在皇帝身边多做多错,你们两个连自己都保不住,难不成还想着能到时候保住墨汐言不成?”他翻了个白眼,自从那次差点死了以后他感觉自己脑子都焕然一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