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转念一想,好像要是现在墨汐言开始为秦钊求情也是一件好事,她不顾青商的律法,为了自己的亲人求情,根本就不适合做督查司少卿,应当直接革职!
对了,本来一个姑娘家家就不应该入朝为官,就算是为官,五品官也就到头了,墨汐言这样高的官职,不应当的!
赵乌有本来想要插嘴,但墨汐言先了一步,他也便将迈出的一只脚收了回来,且看看墨汐言要做什么。
只见身着官服的墨汐言落落大方的站在大厅的中央,向皇帝行礼,说道:“陛下,青商律法第十七条曾言,若是两家愿意和解,可不追究责任,只留案底,若再有发,数罪并罚。”
和解?
皇帝实在是忍不住笑了:”有多少人愿意和解?但凡有一个不愿意,秦钊都得要进监牢。“
“墨大人,与其想着什么和解,还是先想想办法要怎么求情吧!”说话的是段轻鸿,只要有一个不愿意和解,这秦钊最后还是得要挨板子,入监牢,与其在他们的身上多费心血最后收效甚微,还不如想办法对皇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用墨家和秦家的功劳来押一押。
“陛下,这是所有人的和解书。”墨汐言拍了拍手,一名侍从将和解书送了上来。
厚厚的一摞,上面白字黑字写得十分的清楚,甚至还有浓郁的墨香味沾染其中。
所有人的和解书吗?那确实是可以堆砌这么高的一摞。
“你什么时候让他们和解的?”吏部侍郎不可置信的看着墨汐言,他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些人,承诺了他们一定会让秦钊付出代价,然后这才入宫来向皇帝告发。
结果墨汐言在短短一个上午和中午的时间就让他们和解了?
不要开玩笑好吧?
“就在刚刚啊。”墨汐言对他笑了笑,让人将其交给了皇帝:“陛下可看好了,状告秦钊的所有人都签下了和解书,而不小心漏掉的税款,也已经全部交上了。”
一想到这里墨汐言的心口就忍不住的滴血,她今天至少花出去了三万两银子,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祖父,墨汐言断然不可能为了秦钊出这么多钱的!
希望秦钊这家伙能理解的墨汐言的一番苦心,以后对待自己的父亲更好一些,不然,墨汐言要让他们付出更多的代价!
“那现在在他身上的官司,就不足以将其抓入监牢之中了。”段轻鸿挑眉,目光欣赏的落在墨汐言的身上,巾帼不让须眉啊,墨汐言这么漂亮的姑娘原来还能有如此能力,让那么多人直接和解。
皇帝一张张的看着手里的和解书,心口堵得慌。
这是伪造不出来的,每一个人笔迹指纹都不一样,拿走的钱也不一样。
看来为了秦家墨汐言是出了大手笔了。
“这总共用来和解的银子,有两万两,墨汐言,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啊?”皇帝将其放在一旁,盯着墨汐言好奇不已。
她一个傻子,哪来的那么多钱啊?
“这当然不是微臣一个人的钱,多半都是从秦钊手里拿来的。”墨汐言对皇帝轻笑一声,说道:“陛下不会以为微臣两袖清风的,能拿出这么多的银子吧?”
跪在地上的秦钊眼珠子转了转,他的表情神色任何人都看不到,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自己的神色有多么的震惊。
他自己的库房加在一起都没有一万五千两,墨汐言拿出来的钱肯定不少。
更何况这是和解的钱,他们原本就损失的钱可还没有算上呢。
看来墨汐言出血严重啊。
她可不是什么两袖清风。
秦钊在心里忍不住的咂舌,只怕墨汐言敛财比他要多多了。
“是么?”皇帝靠坐在龙椅上,神色平淡无比,但心里有了许多的猜想。
秦家是武将之家,墨家也是,而墨远崖的手中也有皇帝分出去的兵权,若是他们有兵权还有钱财,皇帝可以直接用造反罪,直接将他们全部一锅端了!
不过在这的前提是要将墨家的兵权收回来,并且证据确凿的找到墨家有无数家产的情况下。
之前乱世的时候墨远崖拿出来了大量的银钱用来安民,那些银钱只怕对于墨家而言只是九牛一毛。
什么亲生兄弟一般?皇帝气愤不已,他眉头不动声色皱了皱,他墨远崖对自己还不是有无数的隐瞒?
若真的和亲兄弟一样就应该要坦诚相待!
“今日声势浩大来了这么多人,这案子最后就这么轻易的结了,倒是让两位白来一趟了。”皇帝看了一眼赵乌有和段轻鸿,脸上带着善意,笑着说道:“反正来都来了,不如就在宫中用了晚膳再回去吧。”
这两个家伙本来已经离开了朝堂就不该入宫来干涉什么了,尤其是他们要为了秦家来说话,就连当初公正不阿的赵乌有都对秦家有了私心了。
不得了,实在是太不得了。
“这……在下家中还有事,得要回去。”赵乌有第一个站出来推脱道,他现在不是年轻人,也不是为官的时候了,他年过古稀,已经在享受自己最后的一点点人生,不想被皇帝记恨上。
本来为秦家说话也是冒了风险的,但如果此事是赵乌有解决的,皇帝只会认为他们几个老头子惺惺相惜,而不会觉得有其他什么。
“能有什么事需要你一把老骨头来处理?就莫要推脱了,快些去准备宴会。”
皇帝呵呵笑了笑,紧接着忽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墨汐言见此,赶紧上前去为皇帝把脉。
“陛下情况不太好。”正好你身子骨不行,还是不要为难他们了:“微臣这就为陛下施针。”
墨汐言从袖子里拿出一把银针来,皇帝见此脸上当即就出现了痛苦面具。
“别!咳咳咳……”皇帝摆手:“朕没事,喝点药就行了,实在是不用扎针了。”
他憋着咳嗽,将墨汐言挥退:“快些下去,你是要坐朕的龙椅不成?”
墨汐言后退两步:“微臣不敢。”
才不是,是微臣不想。
暂时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