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昀中午和叶九初通电话的时候,顺便把江华和凌玫的事也跟她说了,还特意问她:“我这样处理,是不是很不近人情?”
“并没有。”叶九初道,“不依规矩,不成方圆,要是犯了错不得到相应的惩罚,那大家都去犯错好了。”
“而且,你管理那么大一个公司,有些事情,当然要处理得果断一点,否则怎么树立威信?怎么服众?”
这些道理,是她哥哥亲口告诉她的,而今从她口中说出,用来宽慰鼎鼎大名的景四爷,她莫名自豪。
盛景昀笑了一下:“小丫头,大道理还不少?”
越是了解,对这个女孩越发喜欢,她就像一颗闪闪发光的钻石,无论怎么切割,总是迷人而璀璨。
知世故而不世故,善自嘲而不嘲人,在她身上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叶九初嘻嘻笑:“你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吧?”
盛景昀道:“我家初初说什么都对。”
隔着电话,禁不起撩拨的叶九初面色一红,随便找了个理由便挂断电话。
盛景昀轻啧一声,琢磨着是不是得常说这类型的话,锻炼一下她。
经理办事效率还算不错,在江华离开盛氏至少,他去找人促膝长谈。
从江华的描述中,他找到把东西给江华的人,又顺藤摸瓜,找到了提出这个馊主意的始作俑者。
卡着盛景昀给的时间交出最后结果,经理满头大汗,也不知是激动的还是害怕的,表情很是复杂。
盛景昀摆摆手让他回自己的岗位去忙,他如蒙大赦,跑得堪比百米运动员,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外面的余睿正好和他迎面撞上,顺嘴问了句:“跑这么快干嘛?四爷发火了?”
“没有没有。”经理摇摇头,抹了一把脑门,发自内心地道,“余特助,你辛苦了。”
总裁室的气势太压人了,总裁就算坐在那儿不说话,也有点令人喘不过气来,他一个分管分管再分管的经理,实在承受不住。
果然,总裁特助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余睿走进办公室,没觉得有经理说的那么夸张,不过他家老板气场强是真的,眼神一瞥,他就不敢造次。
盛景昀把经理的调查结果递给他,淡淡地道:“通知法务部门,准备起诉。”
余睿扫了一眼,问:“索赔?”
“这只是其中之一。”盛景昀眸中闪过冷光,“既然用这种卑劣的手段,那么,炎阳日化便成为历史好了。”
余睿领命去办事,心里却在想:这怕是新仇旧恨一起清算哦,有私心呢。
总裁亲自下达的命令,法务部动作出奇地快,第二天下午就准备好了材料,第三天早晨,正式对炎阳日化提起诉讼。
此前又是受害者在网上大肆发言谴责,又是盛氏发布声明,化学添加剂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这次起诉,盛氏自然也没有藏着掖着。
从起诉的那一刻起,盛景昀便安排了新闻部和公关部同时跟进,一个负责详细报道这件事,一个则是防止炎阳日化反过来摇盛氏一口。
叶九初也是在网上看到消息后,才知道此事竟然是严立阳指使的,因为盛氏面霜一上市就抢占了市场。
而炎阳日化,虽然有“偷来”的配方,销售额却不尽人意,拒绝预期差得太远,他已经被他爸骂得狗血淋头了。
剑走偏锋,富贵险中求,他想来想去,采取了最直接却也最愚蠢的方法,直接将自己送上了法庭。
叶九初也不打一处来:“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偷配方的事我们还没告他呢,转头又来陷害,他想走捷径想疯了吧。”
盛景昀目光专注地看着她,见她只有愤怒,并没有别的情绪,心中稍稍安定,这才道:“捷径不是那么好走的。”
独木桥那么多,他挑最难的走,摔断腿也试理所当然的了,他景四爷心狠手辣,绝对给他上一堂人生中最难忘的课。
“这个人心眼太坏了,你一定要好好教训他!”叶九初气呼呼地说,吸管戳了好几次才戳进杯子里。
“当然。”盛景昀点点头,又问,“初初,很讨厌他?”
“非常讨厌。”叶九初嫌恶地皱眉,想想自己从前被欺骗的那些日子,像吃了一千只苍蝇一样难受。
叶九初倏地抬眸,看着坐在对面的盛景昀,手顺着桌面伸过去,说:“四哥,你快让我抓一下你的手。”
盛景昀依言把手递上,不解地问:“怎么了?”
叶九初煞有介事地说:“渣男气得我血压飙升,需要四哥帮我冷静一下。”
盛景昀失笑,不仅让她抓着,还挠了挠她掌心。
叶九初一僵,神情变得古怪起来,使劲咬了一口吸管,垂着眼帘问:“四哥,你知道刚刚那个动作代表什么意思吗?”
“哪个?”盛景昀搅了搅面前的咖啡,端起来抿了一口。
“就……”叶九初吞吞吐吐,“就挠掌心那个啊。”
盛景昀还真不知道,他纯粹是手痒痒而已,不过,看小丫头的样子,似乎不是太纯洁的意思,他露出洗耳恭听的表情。
叶九初支支吾吾,半晌才说:“是那个的暗示。”
盛景昀几乎是瞬间就听懂了她的意思,但他假装不知道,表情无比纯真地用:“那个是哪个?”
叶九初话还没说清楚,先把自己臊得自己耳朵脖子都红了,有种骑虎难下的尴尬,窘迫不已,咬咬唇说:“就那个啊,男生和女生……嗯!”
盛景昀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面色严肃地问她:“初初,哪儿学的这些东西?”
叶九初道:“冰冰告诉我的。”
夏冰雁昨晚和她们公司部门出去玩,在酒吧里遇到搭讪的,早上跟她说了这事儿,刚才他一挠,她就想起来了。
盛景昀沉默几秒,暗想:小丫头总有一天会被夏冰雁带偏到沟里去吧,不过,这个沟,他还挺乐意她去。
“初初。”盛景昀唤她,“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暗示我什么?”
叶九初的脸也红了,被逼急了的样子,双眸润润的,说话差点咬舌头:“我、我没有!你别胡思乱想!”
盛景昀眉梢一扬,又挠了一下她掌心,轻飘飘地反问:“是吗?”
叶九初慌忙把手收回来,和另一只一起抓住饮料杯,只觉掌心发烫,“蹭”地一下站起来,逃跑了:“我回公司,拜拜。”
盛景昀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嘴角掠过宠溺,心道:你没暗示,我有,并且无比想付诸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