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叶九初和楚凡清以及江沛萱，都是整个研发组除了赵平川之外的大腿。
若赵平川有事来不了，研发组的一切工作便以楚凡清的指示为准。
故此，研发组的完备数据，除了存在赵平川的硬盘里，楚凡清他们小组也有一份，而不是像别的组，只拥有自己负责的那部分。
叶九初在路上的时候，在座所有人推测了数据泄露的大概时间，约莫在半月前，最可能的几个时间点，参与会议的人互相证明了清白。
但是，那段时间的叶九初十分反常，一向活泼开朗的她话语变少，还总是避开众人不知去做什么。
回忆种种，她理所当然被推到了嫌疑人的位置上。
叶九初如遭雷劈，整个人都傻了：“你们怀疑我？”
先前说话的那名女生道：“不然你告诉我们，你那段时间怎么了？有人能证明你在此期间没和炎阳日化的人接触过吗？”
叶九初真是有口难言。
她那会儿和盛景昀闹别扭，吃什么都觉得不对劲，无精打采是正常现象，但把这样的私事摆出来作为证据，明显没什么说服力。
更重要的是，她那几天并非没和炎阳日化的人见过。
因为她在超市的停车场遇见了白茹希，而白茹希，那会儿已经是炎阳日化总经理的秘书了。
叶九初有些生气，却也知道这样的质疑合情合理，抿了抿唇，道：“我男朋友交托给研发所的项目，我泄露配方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个女生哼笑一声，别有深意地反问：“你确定是男朋友吗？”
叶九初心里一紧，反问：“不然呢？”
她记得这女生叫洛可心，因为不喜欢她的说话方式，她俩一直不怎么熟。
听她这般反问，洛可心摊摊手，没说话了。
如此欲言又止，在这样的场景里，无疑是让她的处境更尴尬。
叶九初有火发不出，神色严肃地强调：“我没有泄露配方。”
“我们都相信你。”楚凡清紧接着她的话道，“也一定会找出泄露配方的人。”
话音刚落，洛可心笑了一声，不无嘲讽地道：“你当然相信她，毕竟舔狗没什么原则，她就是把整个研发所都出卖了，你也会站在她那边。”
江沛萱脾气火爆，有点儿忍不住：“不是，洛可心你今天出门吃什么了？说话这么难听。”
“事情真相到底如何，谁都说不准，你怼天怼地的，起床太快把脑子落枕头上了吗？”
“这么着急地把黑锅扣在小九头上，我看你更像泄露配方的人。”
“我说错了吗？”洛可心丝毫不退让。
“她当初在陈主任的组，莫名其妙被开除，后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拿到了陈主任出事前的配方。”
“诚然，陈主任臭名昭著，罪不可恕，可在叶九初被开除前，他根本没对叶九初下手。”
“他那样的人，能和白茹希合谋给叶九初下药，难道把她留在自己的组里不是更方便吗？为什么要开除她？”
这话，就差直接说她被陈茂元开除是因为泄露配方，有理有据，有那么一瞬间，叶九初竟然被说服了。
她愣怔几秒，尚未来得及反驳，洛可心又轻飘飘地问了一句：“叶氏败落，风光不再，叶九初缺钱，不是吗？”
叶九初瞳孔微微一缩，张了张嘴，如鲠在喉。
缺钱是真的，因为她还欠着盛景昀几十亿，被开除也是真的，因为严立阳那个渣男给陈茂元施压。
可是，严立阳这一层原因，这里没人知道。
叶九初深吸一口气，不疾不徐地道：“我重申一次，我没有泄露配方，无论在哪个组。”
“若不是你说，我甚至都不知道陈茂元出事后，他的配方被其他公司用了。”
那个项目是炎阳日化的，陈茂元入狱后，换了个新的负责人。
而新的负责人和陈茂元的思路差距太大，所以舍弃了他的配方，低价卖给了一个小公司。
小公司没什么竞争力，他们都没关注，当然不会闲到去买人家的产品来研究。
叶九初又道：“你说得不错，我的确缺钱，但我不会做违背原则的事。”
“公道自在人心，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是我，但我记下了你今天所说的话，若真相大白的那天证明是你在污蔑，我希望听到你的道歉。”
洛可心冷笑一声，再次沉默。
这次争吵看起来没有输赢，但这么一闹，叶九初被推到了旋涡中央。
她并不慌，因为她的确没做过，至于怎么找到真正让研发组的辛苦白费的人，还需要时间。
会议最后，赵平川说：“好了，事情没有定论之前，谁也别往别人身上泼脏水，其他人散会，凡清你们组三个人都来我办公室。”
话毕，他起身率先往出走，三人跟上，等他们的身影消失，会议室里顿时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
叶九初下意识看了看走廊里，没见着盛景昀的身影，她咬咬腮帮肉，无端烦躁。
不是说在这里等她的么。
进了办公室，赵平川一点不客气地道：“你们三个我都信得过，但我必须要个保证，你们都没做过这件事？”
楚凡清道：“赵老师，我和炎阳日化没往来，连在那里工作的亲戚朋友都没有。”
江沛萱举手：“我也是。”
叶九初道：“我和白茹希深仇大恨，严立阳更是让我恶心反感，我就算流落街头，也不会为了钱选择和炎阳日化同流合污。”
江沛萱问：“小九，我怀疑谁都不会怀疑你，不过话说回来，你当初为什么被陈茂元开除？”
叶九初答：“因为严立阳。”
她没详细说，实在是不想再提起这件事。
赵平川也没问这个，而是道：“我叫你们来不是追究，而是要谈谈继续研发的事。”
他们三个他是绝对信得过的，罪魁祸首要找，但和盛氏签好的日期明明白白地印在合同上，他们不能因此放弃，赔不起违约费。
赵平川说：“查明真相的事我会处理，你们的任务是重新立项，在三月之前履行和盛氏的合约。”
叶九初直觉不太可能，但没反驳，点了点头。
赵平川看向另外两个人。
江沛萱抓抓头发：“虽然我觉得你在为难我们，不过别无选择。”
楚凡清捏捏眉心：“尽量。”